“纪小姐,这完全只是大人的猜测,万万不可乱说。”
云儿面上明显有些乱且又害怕,毕竟此事非小,有些事在没有证据之前本是不可乱说。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这话一落,突然耳边传来几人慌乱且又嘈杂模糊的声音。
“不好了……不好了……起火了……膳房起火……快救火……”
膳房起火?
纪子姝心底猛然一颤,糟了,定是白芍!
“云儿,我先走了。”
“好,纪小姐下回来方府,尽管走大门,我会与大人说。”
她顿下了步子,稳了一口气,却没有回头。
“知道了,告诉你家大人,上官诺懿在梦里也提到过他,但从未提及对他的恨,她说,若一切可以重来,也许他们不会有今日。”
她再次迈开了步子,匆忙而去,然而另一侧的方裴一双冷眸仍望着她匆忙离去的方向。
像!很像!
有那么一刻,他觉得她回来了,就是她!
“大人,您都听到了!”
云儿走了过来,在他的眸里,云儿一直都能体会到他的痛,他的愧,还有他那入骨发狂的思念。
“你相信了她的话?”
云儿点了头。
“云儿信她,看到她就像看到小姐一样,明明知她不是小姐,可她却知小姐的一切,小姐竟然将那件事也告诉了她,可见小姐是极其的相信她,既是小姐相信的,云儿也自会信。”
他的冷眸闪过一丝光,令他皱起了眉头。
“那件事是何事?”
云儿看了他一眼,抿唇又低了头。
“大人恕罪,小姐生前就说过,不许告诉任何人,就连大人也一样,也许大人想要知道,可以托纪小姐去梦里问问小姐,小姐若愿告之,大人也许……”
云儿的话未完,就如同有一只手在无形之中拉着她,让她不要再说下去。
“也许什么?”他眉头收锁得更紧,眸里多了一丝急切。
“大人还是去问纪小姐吧,云儿告退。”
她终是没有说出来,也许他会更加的痛苦这样的话,因为P这是她一直都不忍看到的,纵使上官诺懿死了这么些年,她依旧从未说过。
趁火乱膳房一事,纪子姝匆匆的出了方府,与白芍一同上了回纪府的马车。
“小姐,你说人己经找到了?”
纪子姝点了头,又看见白芍脸上一块黑渍,笑着抬手替她擦了擦。
“放火一事可有让人看到?”
白芍面上笑着摇了摇头。
“当然没有,我轻功这般好,又怎会轻易让人看见?”
纪子姝收回了手,又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边道:“没有就好,若让那方大人查出是你我在他府里放了火,你我定吃不了兜着走。”
白芍却不怕,扬手道:“怕什么?小姐过不多久就要嫁去三王府了,有三殿下在,这方大人定也不敢拿小姐如何?”
纪子姝微微皱了皱眉。
“你最近是怎么了?为何什么事都能扯到他的身上?”
白芍抿唇一笑。
“白芍没有说错啊,这世道本就是看谁的官大,就像老爷吧,虽是户部尚书,但在大将军与三殿下面前总不敢多话,这方大人不过就是个禁军总统领,在三殿下面前也得礼敬三分。”
真不知为何?
这白芍就像被慕容北辰灌了迷汤一般,总不经意间会在她的面前提起慕容北辰,每次说起来都会有一种只要有他在,这天就塌不下来的感觉。
“你可不要忘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好了,总说不过小姐,小姐就放心吧,没人看见。”
无论有没有人看见,这些在纪子姝的眼里都不太重要,只要这方裴相信了她的话便好。
她微微闭上了眸,这一刻眸里还会闪现那张冷情的面容,她又微微皱了皱眉头,心底己想起了云儿的那番话。
若庄妃滑胎一事真与后宫有关,真与当今皇后有关,那这件事于她来说便更加的艰险了。
至于慕容北辰这个人,她又了解他多少?
马车一路赶往纪府,到了纪府之时,纪子姝兴许是昨晚一夜未眠的原因,想着想着那些事情,她也累得睡着了,微微休息了一下,在白芍的搀扶之下下了车。
只不过还未踏入府中,府门口就窜出她屋里奴婢珠儿的身影。
面色苍白,连声音也十分颤抖且又害怕。
“四小姐,你可回了,府里出大事了?”
纪子姝还未来得及从今天的那些心底带动的情绪中反应过来,就听到见奴婢珠儿满面苍白而至,她微微皱了皱眉头。
“出何大事了?”
珠儿咬了咬唇,声音依旧颤抖着。
“五小姐投了井,这个时辰还没能捞上人来?三夫人也急疯了。”
“什么?”
这事就如惊雷一般响在了她的耳边。
“爹爹呢?”
“老爷这个时辰还没回府,己经让人快马传消息去宫中了,老夫人那里……”
纪子姝沉下心底那些惊慌,想了一下,步子走得有些急了,边走边道: “三房毕竟是祖母娘家的外亲,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老人家得知情,让人去传消息给祖母,顺带带上个大夫,切记顾好祖母身子。”
“是。”
一连几个时辰都没能捞上纪子欢的尸体。
纪德忠回府后,也只是为了这么个女儿皱了皱眉,封锁了消息,让人将那井封了起来,连那个院落也封了起来,规定从此不得让人进入那院子。
冯氏疯了,也让人看管了起来,至此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冯氏在哭,也只有到了晚上冯氏才是清醒的,鸡鸣之时,她又疯了,满嘴胡话。
老夫人容氏急忙赶至家中,听闻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终是哀叹了几声,回了屋。
谁也不知道纪子欢为何要投井自尽,分明这些日子也想开了,纪德忠为她作主将她下嫁给齐景轩,齐家也算是同意了,虽是妾室,但也算是有所归宿,可为何还是要想不通?
府里上下也私底下议论着此事。
“忠儿,谁也不忍三房出这样的事,这膳食多少也要吃些,可别急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