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休要胡说,我与此人并不熟,今日会在此遇到此人,兰儿也与你们一般,这是巧合,何来私通?何来幽会?”
“好你个兰儿,还敢不承认?人证据在,看你到老夫人面前还如何狡辩?”
两奴婢说着便要硬拉着云儿去见这府里的老夫人。
云儿不肯去,头上的簪子也被她们扯了下来,一头发丝被拉扯得凌乱不堪。
茹儿心里很清楚,在老夫人的心里她才是最合适给方裴做妾的人。
至于这云儿,老夫人并不是很满意,今日寻此机会,正好能将云儿赶出方府。
“两位姑娘……”
纪子姝正欲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冷情且又熟悉的声音。
“住手。”
“见过大人。”
三名拉扯的奴婢纷纷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纪子姝也顺势退后了一些,低了头,低得直到看到那黑色的官靴之时,她的心有了微微的颤意。
面前之人还是如从前一般的冷情,人未到,那令人寒入心底的气息便先到。
“出了何事?”
“大人,兰儿姑娘与此人在此幽会,被奴婢等人抓了个现形,她还不肯承认,奴婢正要拉着去见老夫人。”
而这时的云儿己有了慌乱且又颤抖的哭意。
“大人冤枉,兰儿根本不识此人,她不过就是膳房送鱼鲜的,误来了此,兰儿路过此处,见茹儿姐姐与玲儿姐姐两人在斥喝此人,兰儿前来说句公道话,就让两位姐姐误认为兰儿与此人相识,还相约在此幽会,兰儿实属冤枉,大人明鉴。”
然而这茹儿依然不依不饶。
“大人,她在说谎,她分明是与此人相熟,才会力保此人,奴婢恳请将她带到老夫人面前审问。”
但这茹儿并不是很聪明,竟然如此不了解方裴,还妄想凭借这府里的老夫人来施压。
方裴性情孤僻冷情,自小无父无母,虽由祖母带大,但与祖母之间并非亲近。
然而他最忌讳的一件事情便是有人威胁于他。
“本官在此,还需老夫人亲自来审问?”
方裴冷了言,那面上怒色令茹儿瞬间面色苍白。
“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方裴从未正眼瞧过她,直接朝身后的纪子姝走了过来,一步之遥之时,他停了下来,冷言命令。
“你,抬起头来。”
其实昨夜她己想过会与面前之人有所交际,也想过会以怎样形势与他再见,可完全没有想到竟是以这种情况。
她微微抬起了头,直入他那双冷情的眸子之中。
而此时的云儿与方裴同时眸中一颤。
云儿差点没能站住脚根,惊讶的叫了一声。
“她……”
茹儿苍白的面上一喜。
“奴婢就说嘛,兰儿定与此人相熟。”
云儿眸中又一颤,从纪子姝那熟悉的面容人之上慌乱的转了眸看向方裴,颤抖着声音,想要解释却又不知如何解释自己方才的那丝惊讶。
“不是……奴婢只是觉得此人像……像……”
茹儿冷哼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像什么?像你的相好吧,别扯了,他就是来与你幽会的。”
“不……大人,你知道的,兰儿真的只是觉得他很像……”
云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起来,也许是因为慌乱害怕,也许是因为纪子姝那张脸。
纪子姝依旧看着他那张她曾以冰块笑话他的脸,如今更加的冷,冷得让人无法靠近,她曾见过他笑,就在那海棠树下,那是她第一次见他笑,而他也告诉她,此生他不会笑,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笑。
心底划过什么?是痛吗?
纪子姝说不清也道不明,毕竟往事不能重来,如此的认为,如此的回忆,只会令她更加无法从自己己死的事实之中走出来。
她不过是纪府嫡女纪子姝,那上官诺懿己死,带走了这里所有的一切,留下的只有血仇。
她扬唇一笑,高抬了手。
“方大人,兰儿姑娘说得没错,我与她根本就不识,更不存在幽会一事,因为我也是女子。”
“你在说谎……”
茹儿的面色又白了起来。
纪子姝朝她轻轻一笑。
“茹儿姑娘,你可瞧仔细了。”
她拉散了自己那头如水的发丝,轻风而过,发丝飘落而下,垂在肩背之上,一名貌美如花,倾城秀丽的女子便出现在他们的眸里。
“你……”
云儿含泪起身朝她扑了过去,一把抓住她,情绪更加的激动起来,一双眼睛睁得很大,颤抖着声音问她。
“小姐,你是小姐……是小姐吗?”
是,心底划过痛,云儿自小与她一起长大,如同姐妹一般,自重生以来,她便一直在寻她,今日见到了,可她却不能与云儿相认,因为她是纪子姝。
“大人,她……”云儿看着方裴,却说不出那些要说的话。
“你们都退下。”
“是。”茹儿与玲儿带着不解的离开了。
方裴伸手将云儿拉了过来,护在身后。
突然眼前闪过一道刺眼的光亮,一把长剑己立于她胸前。
“说,你是何人?”
她眸光落在了那把剑的金色剑穗之上,过于晃眼,眼里有了更强烈的刺痛,她看向他,双唇再次在他面前扬起。
“户部尚书之女,纪子姝。”
方裴直直的看着她,虽然这张脸让他心里几乎痛得快要窒息,可是在这长剑之下,他需要一个真相。
“那纪小姐为何会以这番模样出现在本官的府中?”
纪子姝仍是笑着,眸光落在了他身后护着的云儿身上。
“不瞒大人,我来找人,可大人府上从不接拜帖,我也是没有办法才为之,谁曾想,闹出了这般大的误会?”
“找人?找何人?”
他那双眸子更显冷意,虽然迈不过那张熟悉的脸,可他心里很清楚,故人己死,面前之人也绝非是故人。
“她。”纪子姝指向云儿。
“你与她相识?”
“不识。”她讥讽的摇了头。
“那为何找她?”
方裴性情虽孤僻冷情,但心思却是极其的谨慎,尤其是那防人之心,在她的认知里,他从未信任过任何人,包括上官诺懿。
“方才她唤我小姐,想必是把我当作了那死去的安永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