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放心,外祖父自小教妾身写字,他的字迹,妾身亦能模仿出七八分,也不算兵走险招,至于那信中的内容,妾身也不知是否能救下殿下,但有一点儿,妾身在进入御书房之时就有了七成把握。”
她的眸中闪现了初入御书房之时慕容玄武笔下的那个大字,格外的显眼,也格外的有力道。
“是因何让你有了七成把握?”
他微微皱了眉头,她的大胆,他见识过,可从未想过,她会为了他,冒着欺君之罪来伪造信函,然而又侥幸的骗过了慕容玄武那双睿智且又深沉的眼睛。
“是父皇笔下的一个和字。”
相传慕容玄武的帝位从何而来,世人有多种说法。
所谓最是无情帝王家,权位的争夺令父子反目,兄弟成仇。
有人相传当年的慕容玄武便是弑兄夺位,坐上这九五至尊之位。
然而如今的苏太后便是先帝慕容玄文的苏贵妃,亦是慕容玄武的皇嫂。
有人相传,弟嫂勾结,深夜逼宫,慕容玄武将其兄逼死后便赐封了苏贵妃为太后。
但也有人相传,慕容玄文膝下无子,患有重病,为了国家社稷兴亡,他退位让贤,将皇位让给了慕容玄武。
但不过都是传言,究竟何为真?何为假?也无人敢再说起。
可她还是上官诺懿之时,便无意间听到自己的父亲说起过。
说慕容玄武在十年前就患了头疾,每到月圆起风之夜,慕容玄武便会头痛难忍,要依靠药物,也就是大元国的禁物妖果方能入睡。
后来大佛寺的一名高僧也曾替慕容玄武算过一卦,至于卦象为何?世人不得而知。
再后来那名高僧也被慕容玄武当众当作妖僧烧死。
然而在那一刻,纪子姝看到慕容玄武笔下那个和字之时,她便想到那些关于夺位传言,也许这传言都是真的。
“和字?”慕容北辰眸光有些沉的咀嚼着这个字。
纪子姝微微敛回了丝思绪,点了头。
“父皇在意的正是这个和,担心的也是这个和,也恰巧这个和字顺应了我那封信函之上的内容,父皇便一句话也未说就将殿下放回了府,又何来欺君之说?”
他终是浅浅的落了笑。
“胆大妄为,倒成了我欠了你一回。”
她也随之轻笑出声。
“殿下知晓便好,这回欠妾身的,妾身算是记心底了,殿下记着还。”
话落胸口猛的钻痛一下,痛得她伸手抚着胸口,拧紧了眉头。
“怎么了?”他迎了过来,将她扶正,她拧着眉头,闷哼一声,“疼。”
“兴是又扯动了伤口,让我看看。”
他伸手就要解开她的衣扣,引得她身子一颤,连忙躲开来,紧紧的抓着领口,声音也略显慌乱。
“不用了,传白芍入内便可。”
“手拿开。”
声音透着冷,但更多的是忧心。
她仍不让,未松手,紧紧的抓着领口。
“那我只好点了你的穴,到时看的不单只是伤口了。”
他眸光有意的落在了她的上身部份,引得她更加的慌乱了起来,连忙松了手,生怕他会点了她的穴道。
见她如此,他竟觉得好笑,忍了忍,直接伸手解开她的衣扣,掀开衣服之时,那雪白的肌肤己展露在他的眼里,她双颊很快就袭上一丝红晕,终是无奈。
“还好,伤口无碍,太医交代,你得多躺下休息,就不能听话一些?”
他将她的衣服扣着,又将她放平至床榻之上。
她抬手提了提胸前的被子,脸上的红晕之色仍未退去。
“这入了三王府,总不能失了规矩,见了殿下也任自己躺着吧?”
“往后这府中都免了你的礼可好?”
“谢殿下。”她微微笑了笑。
“对了,木兰殿下归还了府中的掌家权,说是你的意思?”
他从袖中取出了那金色盒子放至她的面前。
她的意思?
确实是她的意思。
她却只是看了一眼。
“这掌家权本就是殿下说了算,妾身怎敢有此意?”
“你是这府中的王妃,这掌家权本就是你的,你有此意本就是对的,何来敢与不敢?不过在你伤好之前暂且还是留我那,我替你保管着。”
他又将那金色盒子收回了袖中。
她微微沉下了心思,暗自想了想,看来沈素锦还算是个聪明之人。
“夜深了,殿下还是回去歇着吧。”
他微微看了她一眼,并未转身,反倒用脚勾了床头的凳子,挪至床边,甩袍坐了下来。
“殿下这是……”
她不明他的意思,他却是朝她一笑。
“这就是我的寝殿,你让我回何处?”
“这……”
她不知如何开口?这本就是他的寝殿,可是他可以回书房,又或是木兰殿还有玉香殿啊?
“床先让于你,等你伤好了,再给我腾个位子。”
他这话一落,更引得心为之一怔,直直的看入他那带着玩味笑意的眸子里。
“殿下的意思是,往后也要与妾身同住一屋,同睡一床?”
“你我夫妻,本不该如此吗?”他那带着玩味笑意的眸子越发深了一些,“快睡吧,我就守在这儿,有事唤我。”
余下的三日,慕容北辰每晚都会来她的正扬殿。
不对,在慕容北辰的眼里,这正扬殿本就是他的。
“小姐,今日身子可觉得好些了?”
白芍一边替她梳理着妆容,一边对着镜子里的她说着。
她朝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番,脸色略显了一丝气色,己然褪去了那一脸病容。
她起了身,还甩袖在殿中走了几步,朝白芍笑着说道:“好多了,现在就这样走动也不觉得痛了,我想再过几日便会好全了。”
身边的崔嬷嬷放下手中的盆也朝她走了过来,笑着应了话。
“王妃今儿的气色也好了许多,最近殿下每晚都会来陪伴王妃,可见殿下对王妃是极好的,纵使是那木兰殿的沈夫人也未得殿下如此细心照顾过。”
听崔嬷嬷这么一说,她倒是想到了什么?理了理红妆,朝桌前坐了下来,身后的白芍也走了过来,带着一脸笑意。
“那是自然,我家小姐是王妃,是殿下的正妻,怎能与府中的那些夫人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