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真要留齐景轩一命?那人心术不正,缕缕想要伤害小姐,此次若不是大少爷为小姐挡了一剑,小姐也许就……”
白芍的话未完,她重而沉的放下手中的茶杯。
“他是该死,可是齐氏比他更该死,我会让人在段氏与他见面之时,先行逼问挑了他的手筋脚筋,我要让他成为一个任人唾弃的废物存活在这个世上。”
也好让他好好尝尝任人羞辱,任人唾弃,任人践踏的滋味。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死去的纪子姝得以安心。
“走吧。”她起了身,白芍也跟了上去。
“小姐不与六殿下一同回府了么?”
对了,差点忘记了那粘人的主。
“让人去与六殿下说一声,就说我身子不适先行一步回了府,他正玩得高兴儿,不要扫了他的兴致。”
白芍点了点头,有些不解的问了问。
“小姐平日里最喜纸鸢,今儿就不想去玩玩儿?”
是纪子姝喜纸鸢,并非她喜欢。
“今儿身子真有些累了,就不去了。”
上了马车匆匆回府,纪子姝觉着真有些累了,就闭了会儿眸子,这才刚步入熟睡之中,就感觉马车停了下来。
她微微睁了睁眸,还以为就到了三王府,谁料只见白芍起了身,掀了帘子问道:“怎么了?”
“回姑娘的话,前方似有人出殡,小人这就下去让他们让出道儿来。”
“不必了,死者为大,我们绕条道回府便是。”
“是。”
白芍又坐回了原处,看了一眼她,她又重新闭上了双眸。
突然有些事又无意间袭上了她的心头,直至她没法入睡,又再次抬手按了按头。
“小姐又头疼了?”
她皱着眉头微微点了点头。
“这可不行,小姐这头疼的毛病,近两日总出现,也越来越频繁,依我看,明儿就得请来宫中的太医好好看看。”
她也不知这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头中的钻痛正如白芍所说的越来越频繁,方才闭眸之时似乎在她的眸里闪现了一个人的样子,只是一瞬间,根本看不清那人究竟是何模样?
是记忆么?
凭直觉告诉她,就是对那闪现模糊之人的记忆。
若是那丢掉的记忆,究竟是这肉体纪子姝的,还是这肉体中的灵魂上官诺懿的?
突然耳边的马蹄声停了下来,马车也平静了下来,不再略显颠簸。
“又怎么停下来了?”白芍又再一次起了身,掀开了帘子。
马夫回头答了话。
“姑娘,前面像是东临方府的马车。”
闻声,纪子姝朝前看了看,正是方府的马车。
“三王妃,听说你受了伤,你身子可好些了?”
是云儿,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云儿己然有那么一下还是把她当作了自家的小姐。
纪子姝看了一眼正在她对面坐着的方裴,转眸朝云儿微微一笑。
“云儿,你不必担心,我的身子己无碍了。”
“那就好,听方大人说起王妃受伤一事,云儿便想着来看看王妃,可是云儿不宜露面,而且王府高门又岂是云儿这等奴婢能入的,好再,今儿方大人说王妃会路经此处,云儿便要在此等着王妃,见王妃无事云儿便放心了,这样小姐又能再入王妃的梦中。”
云儿说着又低眸看了一眼坐着方裴,抿了抿唇。
“王妃与方大人先聊着,云儿也有许久没出过方府了,想四处看看。”
说着便拉着身边的白芍一同出了亭间,往那片林子里走去。
待她们走远,纪子姝还未回眸,耳边就响起了方裴那一惯冷情的声音。
“瑶琴可还喜欢?”
她微微转眸向他,看入他那熟悉的眸里,抿唇微微一笑。
“甚是喜欢,不过本宫却不善瑶琴,怕是要折了大人一番心思。”
方裴垂下那冷情的眸光,似在遮挡什么?
“无妨,她既能入你的梦,告诉你,她的一切,自然也能教你瑶琴,若真有那一日,方某还有个不情之请。”
看来眼前的方裴还真的相信那入梦之说。
她记得他并不是那般好哄骗之人,看来能将他骗到的唯有她一人。
“方大人请说。”
他看着她,那削瘦的面容之上略现了一丝抽触,深冷的眸子也有什么闪现而过,最终,他说了四个字。
“琴瑟合鸣。”
琴瑟合鸣,这四个字让纪子姝陷入了当年的景象之中。
海棠树下那玄衣冷情男子手持玉笛的背影让她决意学起了瑶琴,而后她最想做的一件事情便是与他琴瑟合鸣,可笑的是,直到死,她也没能等到那一日。
“好,她大仇得报之日便是琴瑟合鸣之日。”
带着几分讥讽而出,然而心下却是悲凉一片。
“一言为定。”他从袖中取出了玉笛放置她的面前,“这把玉笛自那日后便从未吹起,我己封笛,想着此生再也不会吹起此笛,王妃若真能学会瑶琴,你我琴瑟合鸣之日,我再来取笛。”
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就是想知道上官诺懿能否原谅他当初的不告而别。
她伸手接过,握住玉笛之时,她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掩下长袖,不想让他发现。
“当年,自上官家出事之后,顾安永在朝中的地位便扶摇直上,如今己深得圣宠,可我却发现顾安永并未与长孙皇后之间走得密切,反而是庄妃。”
这番话令纪子姝那收紧玉笛的手又是一颤,抬眸看入他的眸子里。
“庄妃?”
他微微起了身,迈了几步,走至亭边,眺望着那片无边无际的湖面,那冷情的声音随着那丝冷风一点一点的飘至她的耳中。
“当年庄妃滑胎,上官家成了替罪羔羊,可这幕后之人却一直未查出,我怀疑过是长孙皇后与顾安永所勾结,可他们之间却无任何关联,若此事不是皇后所为,又是何人?”
纪子姝疑下心思,感觉事态越来越复杂,看来也只有找出那个人才能让这些零碎的线索拼凑在一起了。
“还有一人兴许知晓。”
她也起了身,走至他的身后,待他回头之时,她便停下了步子。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