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的事情,齐怀瑾这种反科学的想法肯定是没办法实现的。在被热气熏到缺氧之前,尚且不想英年早逝的齐怀瑾,借助着强烈的求生欲,手脚并用地从浴缸里爬了出来。
“咚咚咚”
“嗯?”齐怀瑾诧异地听见一阵敲门声。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也不知道是谁会在这个时间点来敲门。有过一次被粉丝堵门的经历后,齐怀瑾吃一堑起码长了三分之一智,他没有急着应答,而是蹑手蹑脚地凑到了门口,先把门锁链挂好以后,才开了一小条门缝。
出乎齐怀瑾意料,来人居然是已经换好睡衣的谢峻茂,凌晨的时候气温骤降,走廊里又没有中央空调,看着衣着单薄的谢峻茂,齐怀瑾连忙把门锁链解开,把门全拉开,好让人进来。
“哥你怎么过来了?”把门关上后,齐怀瑾接着用挂在脖子上防滴水的毛巾擦头发,一边询问道。他谢哥的体贴圈内外皆知,刚刚吴叔没说放假,也就是说等再过上三四个小时,他们还得照常去拍戏,谢峻茂怎么也不像是会在这种大伙都急需休息的时候,贸然打扰他人的人。
没有急着答话,谢峻茂先是熟门熟路地帮齐怀瑾把吹风机拿了出来,等吹风机插上电以后,他才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还不明显吗?我来找你一起睡觉的。”
???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朋友?齐怀瑾觉得自己的诧异并没有得到减轻,反而被乘上了十倍。
试想,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有一个你暗恋已久的人,突然穿着睡衣敲响了你的房门,还一副理直气壮地说来说你一起睡觉。
这是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儿!
虽然但是,只有小朋友才会对命运突然的馈赠欢欣鼓舞,齐怀瑾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保持成年人应有的警惕,他小心翼翼地追问道:“哥你这突如其来地搞什么呢?你放心,我不会对自己干什么的,我还有亿万家财没挥霍完呢,一时半会还没有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的想法。”
“说什么离不离开的呢?”谢峻茂看这小孩迟迟不来吹头发,干脆上手去把人揪到沙发这里摁了下去,自发地展开了Tony的服务。热风吹过齐怀瑾的头皮,随之而来的一只手灵敏地穿梭在他的发间,动作轻柔地把头发捧起来吹。
在吹风机巨大的轰鸣声里,想交流的话全得靠喊,齐怀瑾经过这一番折腾,精力值宣告清零,自发自觉地闭上了嘴,他闭上了眼睛,放纵自己享受着这大概率没有下次的服务。谢峻茂靠得很近,齐怀瑾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热度,大概在身后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就是男人散发着温度的身躯,沙发靠内的地方凹陷了下去,另一边却没有,谢峻茂应该是单膝跪在沙发上在给他吹头发。
在给别人吹头发的时候,很容易就造成头皮被吹得过热的情况。毕竟不是自己的脑袋,吹风机又是只吹着一小块的地方,如果在同一个位置吹太久,那头皮就会灼烧般地烫,但是头发一般没有那么快干,如果是粗心大意、只顾着看头发有没有干的人,很容易就会把人吹到情不自禁躲开。
可谢峻茂不会,在齐怀瑾感受到烫之前,吹风机早就被换了个位置。齐怀瑾简直觉得万一哪天谢峻茂突发意外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还能去开个理发店,这体验着实是舒服。当然,他谢哥是必然不可能在娱乐圈混不下去的!
被服务地心满意足,齐怀瑾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像是合宿屋里那只被顺完毛后趴在那儿浑身上下都写满着“本大爷很满意”的大橘,他舒服地眯着眼,就差学着大橘打个哈欠再舔舔爪子了。
“好了。”机器的声音忽然消失,谢峻茂揉了揉自己服务了十来分钟的脑袋,感觉手感十分不错,入股不亏,“走吧,刷个牙就可以睡了。”
“欸?”齐怀瑾没想到他谢哥是这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男人,本来以为谢峻茂就是过来看看自己精神状态的,没想到说一起睡居然还真的是一起睡。
“对啊,你以为我开玩笑呢?”谢峻茂正把吹风机的电线一圈一圈地卷起来,听到声响后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齐怀瑾,“我觉得你今天这问题挺好解决,可能是咱们之前没什么肢体接触,你不习惯。没关系,这都是小事情,不就是肢体接触吗?现在开始培养不就好了。就是时间比较紧迫,连睡觉的时间都不能浪费了。”
听了这一番话,齐怀瑾……觉得还挺有道理的!这总结一下,不就是脱敏治疗嘛。只不过治疗过敏的时候需要一点点加量,而他谢哥外表斯斯文文,内心却十分急切,一上来就搞同床共枕这么猛。但这也是为了拍摄能够正常进行,齐怀瑾于情于理都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和必要,他点了点头,爽快地应下了。
“好,那我去刷个牙,哥你先去卧室等我吧。”
等到刷完牙洗好脸后,齐怀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从客观上来说,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睡一张床上了,但毕竟是第一次清醒着和谢峻茂躺在一起,齐怀瑾还是忍不住感到紧张。
嗐,要怎么样才能显得很熟练很漫不经心的样子呢?在线等,挺急的。
显然,半夜三点并没有人能给齐怀瑾解答。他掏出手机看了看通信列表,发现居然没有一个人能打扰后,愤怒地给宋仁发了一个殴打的表情包,然后就把手机和手一起揣到兜里,试图靠着双手插兜成为这家酒店里最酷炫的崽。
踏着脑海中自动播放的《乱世巨星》的bgm,齐怀瑾昂首挺胸地进了卧房,紧接着就被此时正靠在床头带着金丝眼镜,在看剧本的谢峻茂杀到片甲不留。俗话说得好,灯下观美人,看着橘黄色床头落地灯光映着的金丝美人,齐怀瑾此刻只想高呼“我一滴都没有了”。
拽少秒变鹌鹑,齐怀瑾生怕打扰到谢峻茂,那正专注看着剧本的漂亮眼睛,哪怕只是染上一丝不悦,都像是罪无可恕的亵渎。
轻手轻脚地爬到了床上,齐怀瑾为自己拉上被子的时候,感觉就像是为自己缓缓盖上了棺材板。呜呜呜,我何德何能三生有幸可以睡在大美人身边?我行了,我好了,我可以了!
有些人,虽然面上看着波澜不惊,其实内心早已掀起了狂风巨浪。齐怀瑾就这么保持着直挺挺的姿势,不管谢峻茂是摘眼镜放剧本,还是关灯然后躺下,他都仿若一具僵硬的尸体,一动也不敢动。
不敢动,真的不敢动。齐怀瑾生怕自己一动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太绝了,真的太绝了,美是不分性别的,金丝眼镜真的是美人开挂利器,齐怀瑾提议从现在起即刻就把“美人不许带金丝眼镜”写入法律,以防发生刑事案件。他真的用尽了全身的理智,才让自己没有直接冲上去,成为一个值得被报警、上热搜、全网批评的狂热变态粉丝。
“晚安。”
旁边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就像是塞壬的引诱,齐怀瑾被苏到手脚蜷缩,憋了好一会都憋不出个屁来。可能是以为他睡着了,身旁的人没有再说什么,静谧在房间里流淌。
齐怀瑾又紧张又懊悔,太苦了,这是什么人间疾苦,他居然因为紧张而错过了和谢哥互道晚安的机会。毕竟已经折腾二十个小时了,怀着巨大的不甘,齐怀瑾陷入了黑甜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