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啊,我的优势就是眼神挺好的,看节目看得特别清楚,一个动作我都不会放过。”齐怀瑾歪着头笑了笑,显得格外可爱又无辜。
“我滴妈呀,”贺老师学着齐怀瑾的样子飙出了东北口音,“所以你这是上这儿当观众来了啊?导演呢?快来这里有个观众逃票进来的!”
随着和贺老师插浑打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为了不让齐怀瑾和后面压场子的大神对比惨烈,节目组很贴心地把齐怀瑾安排在比较靠前的顺序。虽然对于齐怀瑾而言,就是一个金丹,另一个元婴的差别罢辽,他一个筑基期的小渣渣,和谁对比都会被秒的渣都不剩。
不过对于节目组这些好意,齐怀瑾还是记在了心里,又谢过贺老师的打气后,齐怀瑾深吸一口气,踏入那条不长的上场之路。
半圆形的舞台下面有三个观众池,直径处则端坐在三个评委,堪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都有观众。
随着倒计时声音的响起,舞台暗了下去,齐怀瑾慢慢地半蹲下去,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在最后一丝气被呼出的同时,齐怀瑾张开双眼,眼神坚定而无畏。
这支舞,不为谁而跳,只为舞者齐怀瑾。
倒计时声结束,在三秒的寂静后,一束白光照在齐怀瑾身上,羌笛和琵琶的声音婉婉响起,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齐怀瑾随着乐声翩然起舞,这一刻他全然忘了舞台,忘了观众,也忘了目光如炬的评委。
远征的战士在篝火旁望着月亮,可他们所思念的家乡离这儿宛如是天之涯地之远,唯有黄沙伴随着他们。君主野心勃勃意图开疆辟土名垂千古,可无名小卒只想把自家那年仅三岁的孩子架在脖子上给他骑大马,看他长大成人娶妻立业。
战鼓打响,战事吃紧。齐怀瑾的动作越发激烈,战场无情,狭路相逢之后非得拼出个你死我活来,在此刻所有愁怨都被埋在心底,唯有活下去才能谈其它事情。
战鼓越敲越慢、落锤越来越轻,笛声再度响起,彰显着士气低落。他临床的那个战友在白天的时候被敌军砍了一刀,很严重,可却不够幸运,没能当场死去。战线僵持到现在,物资紧缺,伤药更是难求,又怎会用在这种重伤小卒身上,只能在那生挨罢了。
咚。
咚。
咚。
沉重的战鼓又一次响起,重重的三声通告着新一次战斗的开始,疲惫的士兵穿起盔带起甲,再度投入厮杀。
在齐怀瑾最后那毫无保留地高高跳起然后随着地心引力摔下的一刻,光暗了下去。谢峻茂忍不住随着吸了一口气,他硬生生被从舞蹈传递的情感抽离出来,开始担心自家小朋友会不会帅出个好歹来。
随着灯光的全部亮起,节目到此结束,齐怀瑾没有摔出什么问题——至少他表现出来的是这样。谢峻茂虽然心里急得恨不得直接双手摁住舞台一个引体向上翻上去看看,但他到底忍耐了下来,焦灼地在心里催促着评委快点给出评价和结果。
我的天呐,快点吧!赶紧出结果,让宝贝可以下去休息。我的妈,这个观众席去后台怎么走?我晕,不知道待会这么才能摸到后台去看看宝贝怎么样了,这样摔肯定很痛啊。
气死我了,这小混蛋在我去的时候居然把这段给隐藏了,是怕我看见了不让他跳吗?我是这样的人吗?好吧我是,要是早知道是这个编舞,说什么也得让宝贝改了,天呐天呐,刚刚他跳的得有两三米吧?好痛啊好痛啊!!
在谢峻茂不间断的碎碎念里头,评委终于挨个点评完了。谢峻茂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还是在身旁观众的尖叫里头才听懂自家小朋友是全票通过的。
这其实不必意外,除非齐怀瑾跳出广播体操的水平,不然节目组都会想方设法把他留下来,更何况齐怀瑾这次表现确实很可以。但谢峻茂才不这么想,他只觉得自家小朋友就是最厉害的,别说通过第一次淘汰赛了,哪怕拿冠军都没问题!
眼看着齐怀瑾从入场通道又下去了,有着巨大男友粉滤镜的谢峻茂小心翼翼地从那些兴奋的观众中间努力地挤到现场的最边边去。也幸好观众席黑的吓人,他才不至于被人认出来。
挤到那,并不是因为谢峻茂这就找到怎么去后台了,他其实是去那找工作人员的,只要揪到一位幸运的工作人员,就没有什么事情是问题了。
经验丰富的谢峻茂靠着刷脸,成功地摸到了后台,工作人员帮他打听了一下以后,就把他带到了备战大厅,齐怀瑾就在这里。
重新归来的齐怀瑾,和刚刚那无人问津的模样不同了,好几个人都围了上来找他说话。好舞者都是有傲骨在身的,基本上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声名地位而上赶着谄媚。
舞者和舞者之间,是靠肢体说话的。
固然,齐怀瑾那段舞蹈在技巧上面还有不足,但是他倾注在舞蹈里面的强烈情感,足以打动共情能力极高的舞者。
这一次综艺节目,说是竞技晋级,其实更像是同行交流。先前那些舞者觉得没有什么好和他交流的,但经过齐怀瑾的展示,大家现在发现还是可以交流的,也就不会再让齐怀瑾有被舞者结界隔离在外的感觉,几个人围在一起,从舞蹈技巧交流聊到在帝舞的学习生涯。
谢峻茂进去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小朋友在一小圈人中央,笑盈盈的样子,他也没有上去打扰小朋友,就只是在进来的那个角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小朋友,想要看看他身上还有多少自己不清楚的伤。
谢盯盯持续上线,一直到齐怀瑾感觉有股炙热视线一动不动盯着自己,被盯毛了忍不住回头看看是谁。
“啊!峻茂!”
发现是自家男朋友,齐怀瑾小小地尖叫了一声,草草和新认识的朋友告别后,他一蹦一跳地朝着门口的方向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