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窈淑紧紧抱住她,哭的泣不成声。
“对不起……妹妹……我只恨自己既不是个男人,也不是个强势的女人,不能保护你,还害你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
房伊情心疼地拍着她的背。
“姐姐,你不要这样想……这几年,因为有安安在我身边,我感到很满足,很幸福。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当初那么凶险的情况,我都没有受伤,我已经很感激上苍了。”
房窈淑哭了一会儿才渐渐平缓,她疼惜地摸着房伊情的头发,继续说当时的情形。
“妈妈听到那个小贱人说出那样的事情后,就魔怔了,她摸起桌上的烛台就向祁子骁捅去!”
房伊情惊的全身一震。
“还好妈妈年级大了,手又抖的厉害,只扎在不要紧的地方,但是那血一下子喷出来,把我吓瘫了。那个小贱人尖叫起来,想要冲上去,但是祁子骁把她格开了。他没有报警,也没有追究妈妈的行为,这些年来,他反而像讨好似的在照顾着我们。”
房窈淑脸上浮现不好意思的神情。
“我和妈妈一直恨着他,从未给过他好脸色看,但是他没有计较,还力所能及地让我们过的舒适。去年妈妈摔断了腿,从住院到出院,前前后后都是他在操持,比我这个做女儿的还尽心。”
她瞥着房伊情的脸色,继续小心翼翼地说道。
“妈妈从那之后,对他也恨不起来了。其实,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对找到你这件事情不抱希望了。但是他,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你。”
房伊情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自己颤抖的双瞳。
房窈淑看她没有情绪激动,便继续往下说:“你知道他的头发,是怎么白的吗?”
房伊情抬起眼睛来看着她。
房窈淑的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神情,似是怜悯,又似是钦佩。
“他找不到你,就去找了一个高人算命。算命的说你尘缘未尽,但是凶险至极。然后,他就去了普华寺……”
“听说他跪在佛堂,磕了一夜的头,才为你求来了一只上上签。等他从寺里走出来后,头发,就全白了。”
……
这晚,房伊情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一个身着白衫黑裤的瘦削男子,跪在一个空旷的佛堂里,佛堂燃着檀香,她看到男子在虔诚地祈祷,摇签。
一只摇出,男子捡起一看,又放回了签筒。
他开始磕头。
一个慈眉善目的高僧,在一边敲着木鱼,一边叹息道:“阿弥陀佛。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相,但因妄想执着,而不证得。”
他抬起头来,房伊情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是祁子骁。
他的脸色苍白,神情憔悴,但是他却笑了。
他嘴角一勾,眼睛里闪烁着调皮而的笑意,就像一个大男孩一样。
房伊情很熟悉这个笑容。
他经常这样看着她笑,每每欺负了她之后,看着她气恼的样子,他就会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那个时候的房伊情,只觉得他笑的邪恶,笑的奸诈。
但是,现在的房伊情,却看到了他眼底雀跃跳动的光,和漫不经心的执着。
他说:“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这点执念。”
睡梦中,房伊情的眼角缓缓流出了泪水。但是她的嘴角,却缓缓勾起了一个带着心酸的甜蜜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