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
见严笙要走，慕栖宸终于出声。
严笙背对着他，脚步轻微的顿了一下，继续往前，仿佛没听见似的。
“严小姐，你看这交通也不方便，我们送你吧？”月鬼拦住严笙，那眼神里带着点祈求。
宸哥以前都是在暗地里保护严小姐，现在好不容易走出来，好不容易决定和严小姐直接接触，可不能让严小姐就这么走了。
闻言，严笙脸上伪装笑容瞬间凝固，垮掉。
在严笙看到不到的地方，男人的双手握成的拳头，手背青筋暴起，使劲隐忍着什么。
“我上车，慕少下车么？讲道理，和你一辆车，我觉得对不起我姓‘盛’。”
严笙猜都不用猜都知道，慕栖宸是不会下车的。
她说完转身就走，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震耳欲聋。
严笙心里一阵窝火，正想加快脚步离开，身体刚越过车头就被一股力给拉住，强势的压在骑士十五世的引擎盖上。
严笙正要一个勾拳，拳头还没挥过去就被人握住。
她踢腿踹向对方下面，脚踝反而被牢牢夹住。
动弹不得，慕栖宸的吻又凶狠又强势。
月鬼见状，默默地转过身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严笙一直试图对慕栖宸拳打脚踢，却招招被他拆解。
没过一会儿，严笙就累得气喘吁吁，只能任由慕栖宸的唇舌作怪。
她眼底生出冷意来，找准时机，齿贝张合。
慕栖宸嗯哼了声，感觉到自己血液从舌尖散开来。
严笙没想到，她都把他咬伤了他居然还不放开。
月鬼望着天空，只有两只鸟飞过，耳边全是激吻的声音。
……哎，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正这样感叹着，身后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月鬼转过身去，看到他家老大俊脸还维持着被扇耳光后微偏的角度，整张俊脸黑到极点，下一秒就杀人的模样。
不过月鬼清楚，这是不可能。
这世上，除了严小姐，恐怕没人敢扇他们老大的耳光。
但是严小姐扇的耳光，他们老大不可能对严小姐动手的，一辈子都不可能。
“慕栖宸，你放开我！”
严笙擦了一把嘴，憎恶的瞪着慕栖宸。
“严笙，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敢扇老子巴掌的人！”
慕栖宸嘴角溢出一点血，被他自己舔回去，说话丝毫没有受到舌头上咬伤的影响。
严笙笑了，“如果有别的男人敢强吻我，慕少就不会是唯一一个被我扇巴掌的男人。”
严笙自知脾气不好，但是轻易不扇人耳光，这种事情有辱尊严，尤其是对男人。
她活了二十年，唯一扇过的男人就是慕栖宸。
别的男人……
慕栖宸眼底情绪汹涌，她永远都知道怎样可以激怒他。
察觉到严笙眼底的怒意越来越浓，慕栖宸自己的情绪也有些不受控制涌动。
他猝然放开她的手，对不远处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月鬼说：“送她回去。”
……
宽敞豪华的骑士十五世的后座，依稀还能闻到一点没有完全消散的烟草味。
严笙看了眼旁边的烟缸，里面又十多个烟蒂，不由得蹙了蹙眉。
她记得慕栖宸以前是不吸烟的呀，两年不见，什么坏习惯都学上了，啧！
余光看到后视镜里，那抹气场冷硬的身影站在原地，眸光深邃的看着后视镜。
仿佛知道她会看。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严笙撇开眼，懊恼的拍了下自己的脸。
那声音吓得驾驶位的月鬼差点没忍住回头看发生了什么，若是后座这位大小姐出个事，老大得削了他。
月鬼对于老大的决定——他自己留在那个没有公交没有出租地方，让严小姐上车——完全是意料之中。
老大啊，哪里舍得严小姐靠一双腿走回去？
他这辈子对严小姐唯一的狠心，恐怕也就是两年前了。
“严小姐，两年前宸哥看似毅然决然离开，其实那一年他都是疯狂出任务，不准任何人在他面前提‘盛’和‘烟’字，我们这些兄弟要买烟抽烟的，硬生生的学了英语cigarette，是这样念的吧？”
严笙假装听不懂他的潜台词，捧场的说：“那挺好啊，助长外语能力。”
月鬼叹了口气，直到把严笙送到她小区的公寓门口停下。
“严小姐，宸哥这两年过得不好。”
严笙表情淡淡，看着他，问：“你是觉得，我过得还不错？”
“我不是这个意思……”
“啊，其实我过的真的还不错。”
月鬼心里道：得了吧还不错，过年过节都是一个人，舍不得买包买车，被各种男人盯上三番五次差点被占便宜，还不错呢！
没了严家这个强大的后台，却盛名依旧，这对孑然一身的女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严小姐，我多嘴说一句。”月鬼实在觉得两个人不容易，“宸哥心里是有你的，这辆骑士十五世宸哥就是按照你的喜好买的，如果不是没有你的证件，早就过户到你名下了。两个人在一起，喜欢才是最终的，对吧？”
严笙停下正要开门下车的动作，坐直了看月鬼，那样森然肃穆的眼神让月鬼这个常年行走刀尖上的男人都觉得有些虚得慌。
“月鬼，我父亲害死了慕栖宸的父亲，导致他少年孤苦，他母亲落下病根，这是我们家的罪，我认。
当年他伪装成保镖来到我家里，寻找各种证据为他父母报仇才导致严家一夜颓败，我也认。
可是我哥没有任何罪过，凭什么我哥要为这件事买单！”
严笙的情绪陡然失控，怒目圆睁。
盛父风流成性，在外有不少女人和私生女私生子，严笙几乎是兄长严家大少盛霁阳一手带大。
当年的盛霁阳，是比如今尚骏驰一流还要有名的二代总裁，几乎是和盛极的霍可涵并肩。
可是如今，却成了躺在病床上要死不活的植物人。
月鬼沉默，这些往事都太过沉重。
其实，他一度以为这些事情会把严笙这么个大小姐给压垮。
“别再我面前提他，否则别怪我不记当年的救命之恩，跟你翻脸。”
严笙说完，摔门下车，走了几步，还是倒回来跟月鬼道了句谢。
那一声“谢”让月鬼哭笑不得。
“严小姐！”月鬼打开车门追过去两步，犹豫了一下，“本来宸哥不让我说，但是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其实那天晚上你昏倒在慕家别墅外，送你去医院的人不是我，是宸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