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穆小莹见家中无人,知道他们都去了外公家,也没让霍可涵开着过去。
他开了一天的车,从早到晚,已是疲劳驾驶,且还空着腹,对此,她是心疼的。
“我没家里的钥匙,我们去叔叔家。”穆小莹看了眼紧闭的铁门,对霍可涵说道。
“好。”霍可涵应道。
“叔叔,我回来了。”穆小莹人未到,声先到,一口已经不是太纯正的方言喊道。
凶煞的狗,龇牙咧嘴对着他们狂吠。
“咯吱”一声,门被打开,一位年过三十,身型略胖,一脸青黑胡茬的男子映入眼帘。
“进来坐。”纯厚的嗓音对他们说道。
进了屋,暗黄的灯光,照射着屋内周围的一切,霍可涵只看了一眼,便目不斜视地打量着面前的人,穆小莹拉着他的手,向男子介绍道:“叔叔,这是我老公,霍可涵。”
“这是叔叔,爸爸的亲兄弟。”
“叔叔好。”霍可涵伸手喊道。
“你好,坐吧!”穆闻乾与他相握,指指旁边的凳子道。
此刻,霍可涵的洁癖像是突然好了似的,什么都没有考虑,便坐了下去。
穆小莹随意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眼露嫌弃鄙夷与不适,看向穆闻乾问道:“叔叔,你这里有什么吃的?今天坐了一天的车,都没赶得及吃饭。”
“新鲜的蔬菜,好像是没有了,米这些都有,你先煮着饭,我去找些菜回来。”穆闻乾将有的都拿了出来,摆放在一边。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就随便吃吃,叔叔,有面条儿吗?”穆小莹忙问道。
“有的,在这里。”穆闻乾找出半把面条,放在桌上。
“叔叔,你去坐着耍,我来煮就好。”穆小莹道。
穆闻乾点着头,找来围裙,袖套给她,就离开了厨房。
穆小莹系上围裙,戴好袖套,开始涮锅,烧火。
霍可涵坐在凳子上,望着坐在对面,毫不掩饰目光对他打量的穆闻乾。
“抽烟吗?”穆闻乾抖出一支烟,说着一口不纯的普通话,询问道。
“谢谢叔叔,我不抽。”霍可涵摇头道。
他已经戒烟很久了。
偶尔心烦意躁,都只是点一支烟夹在手中不抽。
穆闻乾收好了烟,起身去提来自酿的酒。
“酒应该喝的吧?”
“嗯。”霍可涵闻着酒的清香,向他点头。
“这酒是我们自己酿造的,绝对比外面卖的好喝。”穆闻乾倒了一杯,拿给他笑道。
霍可涵双手接过,品尝了一口,眼眸清亮,惊诧地点头称赞:“好喝。”
穆闻乾笑着不答话。
穆小莹煮好面,霍可涵与穆闻乾已是半杯酒下肚。
“叔叔,霍先生,过来吃面了。”
经过几分钟的熟络,穆闻乾对他没了之前的陌生感,起身拍着霍可涵的肩,道:“走吧!先去吃面,边吃边喝。”
“好。”霍可涵扬唇回道。
农村没有城里的喧嚣,四周可闻的,除了狗吠,便是虫叫蛙鸣。
难得的放松,霍可涵收敛了上位者的气场,融入乡间的淳朴氛围。
在这里,他不用去考虑工作,不用想其他的事,他只需尽情的放松享受。在这里,没人会催促他,让他去处理公务,每天忙得陀螺。
正在吃面的三人,忽而听到一道声音:“咦,人不在家吗?”
穆闻乾放下酒杯,起身去招呼,“来,快来,你这时间卡得刚刚好,我们正在吃宵夜呢!”
“你这生活过得不错嘛!还吃起了宵夜。”男子笑侃道。
“走,一起去吃点。”
“不了,你赶紧去吃,我坐这儿等你吃好。”男子婉拒道。
“抽支烟。”
男子抽出一支烟点燃,催道:“快点儿去吃,别招呼我。”
“整杯酒。”说着,穆闻乾提着酒壶倒了杯酒给他。
霍可涵与穆小莹食不言寝不语的吃完了面,同时,穆闻乾也放下了筷。
穆小莹拿出纸巾递给他们,朝客房走去,笑喊道:“幺姥爷在家呢噶?”
“小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穆小莹回答。
“还没吃饭?”
“刚刚吃好。”
霍可涵过来,穆小莹同他们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霍可涵。”
“这位旁边那家的幺姥爷,同宗族的。”说着,穆小莹还向外指了指。
对于这里,她就是闭着眼不看,也能挨家的数出来。
霍可涵用普通话,拗口的喊着:“幺姥爷。”
他们这里的方言,他不仅不会说也难听懂。
“坐。”男子看着他热情地说道。
霍可涵坐下,男子同样拿出一包烟,抖出一支,问他抽不抽。
霍可涵依旧摇头,表示自己不会抽。
穆小莹看着他们道:“你们先聊,我去洗碗。”
穆闻乾提着酒壶过来,拉开凳子坐在旁边,为他们添满了酒杯。
“咋个还有那么多?赶紧喝,酒多的是。”
几杯酒下肚,霍可涵觉得胃有些难受。
不是喝醉,而是犯了胃疼。
饿了一天,没进一粒食,空腹喝了近一杯的高酿酒,此后,又喝了三杯。
本就有胃病的他,此刻,又犯了。
前来看望的人越来越多,几要挤满屋子,凳子不够坐,站着的人,仍有多数。
霍可涵隐忍,没有去打扰他们的兴致。
胃越来越疼,霍可涵隐忍得额头冒汗,唇色泛白,却始终不吭一声。
他人劝酒,穆小莹见霍可涵抬起酒杯又要喝,一个箭步冲上去,夺过他手里的酒杯,向各位叔叔伯伯歉意道:“各位叔伯,霍可涵今天开了一天的车,人又感冒,不适合再喝酒,这杯我代他向大家问好。”
说完,霍可涵伸手还没来得及阻止,穆小莹仰脖便喝了下去。
一杯自酿度数超过五十的白酒,就这样被她喝了下去。
旋即,本是热闹非凡的屋子,刹时安静了下来,所有看向她的目光都变了。
一杯白酒下肚,醉意立时上涌,本有些冰冷的脸,顿时红润滚烫。
穆小莹只觉天旋地转,手按着霍可涵的肩膀,狠摇了两下头。
霍可涵瞧见她的模样,浑身煞气直冒。
在坐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原本温暖的屋子,一瞬间宛如初冬寒霜,冷得人打颤。
霍可涵本就胃疼,强忍着疼痛,抱住快要颠倒的穆小莹。
穆闻乾将药用一张纸巾包着拿了过来,见到穆小莹倒在霍可涵怀里,嘟着嘴不停砸吧,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了?”
“喝醉了。”霍可涵开口道。
“她不是胃疼吗?怎么能喝酒?”穆闻乾皱着眉,一脸不赞同的训道。
“是我胃疼。”霍可涵向他解释。
穆闻乾拿着药,听了他的话,适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