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记忆中,林郇一直是个长得好看,又爱笑的男人,看着就想让人亲近。
这也是傅一润留着他的原因。
虽然并不想承认,但在大家眼里,林郇的确就是傅一润养的一个人畜无害的宠物。
而现在,宠物在撩牙。
像极了猛兽,陌生又张狂。
林郇以前……抽烟吗?
眼前这人,斜叼着一根烟,明明灭灭的星火雾气中,脸上神情看不真切,只有那唇角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肆意喧嚣。
傅一润抿了抿唇。
内心的占有欲在叫嚣,让她忍不住的想要昭告——我的。
对,这男人,就是她的。
她推开车门,走向林郇。
说起来,搞创投的公司不少,可顶尖的就那几个。
所以在看到林郇的时候马修简直想要尖叫,土拨鼠尖叫。
林郇一个被退学的人,凭什么能进他的公司?
还和他平起平坐?
天知道为了坐上这个位置,他用了多少年,付出了多少心血!
经理带着人过来兴致万分的介绍了林郇,几个小姑娘看见人捂着嘴就差尖叫了,大家看不到马修愤怒的样子。
这些人怎么就看不见,他那副人畜无害的皮相下,是多么丑陋的嘴脸?
似乎是感受到马修的热情视线,林郇侧头瞥了他一眼,缓缓地扬起了唇角,亲切的更甚嘲讽。
马修……马修他气死了。
“哦,Matthew,你这么热情,是想要带领我们的新伙伴参观公司吗?”经理对着他一眨眼,活泼的像是个二百斤的孩子,“那我就把这个好事儿交给你了。”
“什么?”马修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莫名其妙的领了教育新人的任务了。
“加油,务必让Lin融入我们这个大家庭!”经理是个美国佬,自己乐天的很,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欢快的走了。
加个屁的油。
马修要冒烟了。
众人散去,马修也不给林郇好脸色,尴尬的沉默了半天才说出自己腹稿半天的开场白,“你怎么会来我……”
林郇面带微笑,从他面前走过去了,直接无视了他。
马修伸出来的手抖啊抖,恨不得把他暴揍一顿。
“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等着我去请你吗?”林郇回头,挑眉一笑,“前——辈。”
马修:“……”
他憋着一口气,气得牙痒痒。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了,大家都在准备加班,就看见林郇收拾收拾准备走了。
“你去哪?”马修喊住了他,准备坑他一把,“是准备给大家买晚饭吗?”
“你不知道?”林郇轻笑,“我加入公司唯一的条件就是不加班。”
他眼里含着戏谑,落在马修眼里就是在嘲笑——还小组长,这都不知道。
他说完还对着大家道:“让我们谢谢Matthew,他刚刚让我给大家定了加班餐。”
同事们欢呼,纷纷道谢。
马修气得肝疼,脑子一热就跟着他走了出去。
“林郇你什么意思?”
路边人来人往,林郇抬手看了下时间,脸上一直挂着的笑不见了,“你有什么话就快点说,我还要回家准备晚餐。”
马修:“……”
马修撸了撸袖子,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
凑得近了,就更能看清楚林郇的脸了。
他一直都很讨厌林郇,以前上学的时候就很讨厌他。
因为林郇长得真的好看,那些个说女人好看的词儿都能用在他身上。
偏他是个男的,所以老师和小姑娘们总是很喜欢他,让人看着就吃醋。
最让他觉得讨厌的是——凑这么近看他居然觉得自己有些脸红!
不是,好好的一个男人,睫毛这么长干嘛呀?
男人!就应该像自己这个样子,充满阳刚之气!
“艹。”低声轻咒了一句,马修松开了手。
“嗤。”林郇也不理衣服,直接叼了一根烟嘴上,“我还以为你胆子大了,敢揍我了,还是我高估你了。”
“你这张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马修道,“区区一个新人,你怎么敢这么张狂的?不回去加班小心连工作都丢了。”
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就这么丢了,不好吧,更何况他还是个被退学的。
马修心里忍不住的夸赞自己善良,他觉得自己要是不帮他一把,这小子就要去买皮相了。
林郇缓缓吐出一口烟,刚想说什么,就听到身后一声轻笑。
“这样正好呀。”轻笑声静得仿佛就在耳边响起,傅一润的确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我先前买了个猫咖,还不知道让谁去继承了,这下子好了,你被开除了我人选就有了。”
她伸手搭在林郇肩膀上,年轻的脸上带着这个年纪总有的桀骜与骄傲,她伸手把人唇上的烟摘了下来,动作不甚娴熟的夹住,吸了一口。
她今日穿了一件银色的小香风西装,本来看上去就很飒,这动作落到别人眼里更是潇洒万分,仿佛就是个在红尘里飘飘浮浮的浪子。
马修呼吸一滞,他有印象。这女人是个富家小姐,以前见过的。
果然,林郇还是去卖皮相了吗?
然后下一秒,他就看着傅一润手里掐着烟,另一只手扶着林郇咳得腰都要断掉了。
“咳咳咳咳……”傅一润眼泪都呛出来了。
她会抽个屁的烟啊,只是刚刚看林郇抽烟的样子潇洒,自己想要试一试,但是谁也没有告诉她会这么呛人啊!
嗓子火辣辣的干的难受,傅一润发烟头扔到了地上,这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以后不能碰。
这样想着,她瞪了一眼林郇,声音沙哑着控诉,“你谋害我。”
林郇:“……”
林郇哄她,“我没有,快让我看看还难不难受。”
“你要怎么看,我张大嘴给你看吗?”
“也不是不行。”
他们两个说话腻腻歪歪的,在旁边站着的马修就好像是吃了一坨屎一样的表情。
他莫名的觉得自己有点饱,“……”
半天也不见有人来理他,他干脆气走了。
他怎么就和林郇是同学了呢?
造孽。
因为这口烟,傅一润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不愿意搭理人。
他们家里的男人并不是没有人不抽烟,傅桓偶尔会抽但他不好这口,傅先生是从来不在女儿面前抽烟。
至于傅一恒,除了赛车,她真没见他喜欢过什么。
林郇是第一个。
第一个不讨好谄媚自己。
第一个会亲手下厨做饭给自己。
也是第一个……总是带坏她的人。
“回去吧。”林郇来开车,“晚上吃咖喱,去超市买点鸡肉。”
傅一润开了车窗一手撑着脑袋看他,被风吹过之后,她倒是渐渐的清醒了过来。
这会儿人心情慢慢的好了,又生了些调戏他的心思。
嗯,也是第一个她见了这么好看的人。
“你之前还没有跟我道歉。”
“嗯?”林郇哭笑不得,他又做错了什么,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女人的爱恨来的就是这么莫名其妙让人捉不住头脑。
“那我换种方式说吧。”傅一润道,“我今天去看了童渔,恰好听到那些个人在劝着她,要把她往彤楼床上送。”
林郇听得皱起了眉头。
这一瞬间的表情落在了傅一润眼里,她下意识的挑了挑眉,坏心思起来了。
“彤楼你知道的吧?”她继续道,“我爸爸很喜欢他,一直想要让他做我们家的女婿。”
傅家可没有第二个女儿。
“所以你说,我是成人之美,把童渔绑了送给我未来丈夫当做礼物呢,还是干脆找个人把她给解决了,也灭了彤楼的念想呢?”
林郇猛地踩下了刹车。
他紧紧地握着方向盘,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是不是在你们看来,人命总是这么轻贱的。”
不值钱到……想解决就解决。
傅一润却问他,“我们?是谁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