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榆并不是什么生性要强的人,只是她不想要在傅一润的面前这么丢人。
如果说只是谢臻的话,她似乎也不会这样子的委屈亦或者难过,可傅一润不一样,她们两个人年纪相仿,家世相当,怎么看都应该是一样优秀的人。
彤榆从不否认傅一润是一个优秀的人,她应该和傅一润同样优秀的存在才是。
——女人之间的嫉妒,似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你没有什么事吧?”林郇见不得女孩子流泪,他还没等到彤榆回答,眼角余光瞥到有人似乎是不服气,撸着袖子就要上来,他没有一刻的犹豫,直接上手,把人抡到了一边。
谈不上粗鲁,但是十分的直接。
“……”谢臻有些怔忪。
他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安静下来的粉丝们,皱起了眉头。
就在刚刚,那些人疯狂的时候,本来是他把彤榆保护在怀里的。
他想,自己不能做出反抗,可是至少他是保护了彤榆的。
然而……他看着林郇能够把彤榆直接拉到身边明目张胆的说保护,能够直接上手把这些没脑子的人给调教一番……是真的很羡慕。
这不是真性情,谢臻想,林郇这就是洒脱。
他没有什么令他畏畏缩缩的事情,想做就做了,哪怕——傅一润就在一边看着他帮助别的女人。
谢臻下意识的看像傅一润,想要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态度。
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幸灾乐祸,在谢臻的心头缓缓腾升起来。
至少,他不用一个人倒霉,还有林郇陪着自己……他脸上的轻笑缓缓消失了。
仿佛是察觉到有视线在盯着自己,傅一润侧过头很准确的就捕捉到了这个目光。
轻松对上谢臻的目光,傅一润挑了挑唇,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挪开了视线。
女人的眼神犀利又轻蔑,她压根儿不在意谢臻在想什么在等什么。
她只是有一些不耐烦——因为外面冷。
肃秋萧肃,傅一润点了两下鞋尖,对着迟迟到来的六门洞保安们道:“这几个全都抓起来送到公安局去,少一个我关了你们六门洞。”
“你敢!”胖女人蛮狠,“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傅一润侧头嗤笑。
“我管你是谁!”
“那我为什么要管你是谁。”傅一润翻了个白眼,皱眉瞪着保安,“什么东西,还不快送走,等着我报警?”
保安们不顾这些人的尖叫,还真的全都给拉走了送到了公安局,听说那晚上警局里都塞不下,闹腾的仿佛过年。
可无论这些人怎么叫嚣,就是没有人来搭理,甚至是胖女人好不容易打通电话请人来保释自己,却也始终无一人过来。
她终于有些慌了,这种手段她用过太多次了,本来想让谢臻害怕好从了自己,可这回还没把人弄到手先把自己给赔了。
公寓是回不了的了,彤榆受了惊吓一直缩在林郇的身边要哭不哭的,那我见犹怜的样子让傅一润怎么的都开不了口赶她走开。
偏偏林郇还很没有眼力见儿,当着她的面儿就哄人。
“不要害怕。”林郇拍了拍彤榆的肩膀,“润润不会让你再受惊的。”
傅一润:“……”
这关她什么事儿!
她一脚油门儿下去,直接开郊区别墅去了。
这才是让她最烦闷的地方——不仅仅林郇被人霸占了,她居然还要给这几个当司机开车?
傅一润长这么大真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
于是她狠狠瞪了一眼副驾上的谢臻,这个人现在在她眼里已经是个死的了。
谢臻只是苦笑,可无论如何都没有离开。
他放心不下彤榆,死皮赖脸的都要跟去。
路程不近,彤榆靠着林郇很快就睡着了。
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只是觉得林郇让她很安心,就像是彤楼在自己身边的时候那样的感觉。
可彤楼是哥哥,林郇……是她的什么?
纵使有些小情绪,可车子还是很平稳的停在了别墅门口。
林郇抱着彤榆下车,对傅一润歉意一笑,做着口型道:“我先送她去房间。”
“……”傅一润心情不好,直接把谢臻扔给了管家,自己去花房等着林郇了。
但是她觉得不对劲儿,为什么最后生气的会是自己?
这感觉,太像是小娇妻绿了自己投入了别人的怀抱,于是占有欲强烈浓烈激烈的大总裁不干了又拉不下脸来,只好自己一个人偷偷的生闷气。
不,这叫吃醋。
花房里,傅一润拿着自己翻看了数次的《帝国霸总:权少的浪漫情人》微微露出了轻笑,想要她吃醋?她是那种没脑子的东西吗?
还好,有权少的前车之鉴在这里,她才没有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对于自己的机智,傅一润总裁十分的满意,
她躺到了花丛中,心里的那点儿不痛快很快就消散的差不多了。
只是,每个人情绪的存在,从来都不是没有意义的。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林郇一眼就看到了还在客厅等着的谢臻。
他还要快一点去见傅一润,所以并不打算和他多说什么。
然而谢臻一看到他就站了起来,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显就是想说些什么的。
略微犹豫了一下,林郇还是走到了他面前,“你有话和我说?”
“我是做错了什么吗?”谢臻笑不出来,“你好像很厌烦我,因为我没有保护好彤榆?”
“有的时候保护并不只是不让身体受到伤害。”林郇不反感他,只是也不喜欢就是了,“更多的是心灵上的。”
谢臻愣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可就是知道,所以现在他才这样狼狈的站在林郇的面前,像是一个loser一样。
“我说的不仅仅是童小姐。”林郇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一句话就走了,“你也是。”
谢臻的瞳孔猛的收缩,一点点攥紧了手。
在这句话之前,他以为林郇就是一个过于好看的男人,是富家小姐们的另一种玩物,可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
林郇说他更类似于是一个骇客,现在谢臻信了——是一个能洞察人心的骇客。
“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这样的话……”他低声喃喃,脸上的笑容苦涩,“普通人活着只能坚强。”
他也是个受害者,不是吗?
只是没有人会这样去想,除了林郇,他甚至还安慰了自己。
心思细腻的林先生当然没有忽略掉傅一润肉眼可见的不痛快,他这会儿就在花房门口。
花房是用层层玻璃建造的,他轻而易举的就看到了想找到的人在哪。
躺在花丛中的人手里还拿着常看的书,呼吸却已经很绵长了,可见是已经睡了有一会儿了。
林郇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晚上十点了,闹腾了大半天谁都累了。
可也不能总是在花房里睡觉,已经是深秋了,会生病的。
他认命的过去把傅一润抱起来,傅一润也很配合,习惯性的就抱住他的脖子,手里的书吧嗒一下直接掉在地上,怀里的人下意识的一颤,林郇再低头的时候,傅一润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果然,还是把她吵醒了。
“洗澡……”傅一润嘟囔。
“我带你去。”
“你还知道回来。”
“不回来谁带你去洗漱?”
傅一润往他怀里蹭了蹭,她还有些睡意,说话声音也多了几分含糊的调调,莫名的就有些可爱,“林先生。”
林郇扬唇,知道她是在学彤榆叫他。
“林先生还知道自己是谁的林先生吗?”傅一润在他耳边轻声笑,“我刚刚睡着之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想听听吗?”
林郇道:“洗耳。”
睡意一点点消散,傅一润很平静的说道:“现在的你,还真不是我傅一润的林先生。”
无论是权少还是贺帅,他们把小娇妻留在……或者说是困在身边,都是有一个必要条件的。
那就是有所交易。
有了交易,为了偿还,小娇妻才会留在他们身边。
可这一点,她和林郇之间不存在。
所以林郇为什么在她身边?又——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