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事实到此作罢。
隋唐喊着夏轻舟过来,既然已经祭拜完了故人,那么两个人也就可以回去了。但是夏轻舟还憋在心里面一个问题,那就是既然黄正义喜欢张可,那么为啥最后又突然成了隋唐的姐夫?而且隋唐为什么要帮黄正义背这个黑锅。
夏轻舟在心里面合计,也不敢问出来。脸上的表情就特别的奇怪,却恰好被回过头来的隋唐捕捉到了。
“你在想什么?怎么那副表情?”
夏轻舟纠结着,说出口的话就结结巴巴的,也很难通顺。
隋唐回过头,天现在有点灰蒙蒙的,但是旁边的路灯亮的早,照在路上还别有一番意境。隋唐心里面关于夏轻舟的疑惑也能猜出个七分八分,自己耗费了二十年的年华,在这孤寂的疗养院里面,不问世事,也不知道算是幸事还是坏事?
两个人刚刚走到一半,迎面就走来了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厚重的风衣,风衣的衣摆很长一直到小腿的位置,还带着一顶帽子,接着黑黝黝的夜色压根也看不清楚五官。
但是,这个步伐隋唐在熟悉不过。两个人当初可真像是亲兄弟一般形影不离,从上学的时候开始,黄正义闯的祸一般都是隋唐背黑锅的面大,没想到这样的事情还能一直延续到两个人毕业。
“你来了?”在那个面前的人距离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隋唐看着那个人的身影,突然开口说道。
很明显,穿着风衣的男子也没有想到对面一下子就认出了自己,然后缓缓抬起手臂把戴在头上的帽子拿了下来。
竟然是黄正义,夏轻舟推着隋唐的动作也因为被黄正义挡住了去路而停了下来。
“好久不见。”还是隋唐先开的口,就像是两个人在博弈一局棋局,隋唐现在就像是胜利者的姿态,两个人在再相遇的时候,胜者本身就要有大度的胸怀,自然也要先打招呼,先说话。
黄正义沉声应了一下,但是黄正义此刻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疲态,似乎是没有回答,也能知道现在的黄正义根本不好。
“确实很久没见了。”久到黄正义不再是从那几张已经泛黄的毕业照里面,在众多的人里面去寻找那久违的面孔,久到黄正义再次见到隋唐的时候,甚至都不能用平常的语气来同隋唐说话。
“我来看看张可。”黄正义晃了一下手里面的花,像是在对隋唐解释什么,但是下一秒夏轻舟就打消了这样的念头,怎么说也还是一局之长的黄正义,怎么可能向一个定义为杀人犯的人解释那么多。
夏轻舟突然感觉在自己在这个氛围里面突然有点突兀,有点像旁边的路灯,还是顶着巨大瓦数的那种。
夏轻舟刚抬腿要走,黄正义再次开口道:“来都来了,你还想去哪?”就在黄正义说完这句话,从后面的草丛里面窜出来好几个身形魁梧的壮汉,几下就把夏轻舟打晕了。
隋唐倒是很了解黄正义,对于这样突然的变故,隋唐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爱。“还要像之前那样把我绑起来吗?”站在旁边的壮汉也没有对隋唐怎么样,反而瘫在地上的夏轻舟倒是遭受了天大的委屈。现在像一条死猪一样瘫在地上,已经失去了意识。
临出门前想的,在沈崇下班回来之前赶回家,看来这个家是赶不回去了。
“黄正义,你不要越走越远。”隋唐没有办法站起来,瘫坐在轮椅上,那双腿早就失去了知觉了,像是两个摆设一般架在那里,由于长时间的无法活动,自己的双腿要比常人的细好多,看上去还有点儿异形的感觉。
“隋唐,这都是你逼我的?”黄正义对着旁边的人使了一个手势,然后把隋唐还有夏轻舟都带走了,刚开始进来还有说有笑的两个人,就这样被沉默着带走了。
黄正义倒是没有跟着两个人一起离开,说是来摆放故人,既然来到这了就不能白来,怀里面揣着的是张可以前最喜欢的白玫瑰。黄正义来到张可的墓碑前,把怀里面的花放过去。
突然想起来,在学校的那一次。张可的脸被他父亲打的眼睛像个大熊猫一样,那天张可没有来上学,黄正义看着张可空着的课桌,就知道张可应该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自己瞒着隋唐翘了课,骑着自行车来到张可家楼下,以前只是送张可回来过,但是张可家具体是在哪个单元黄正义根本不知道。算了那就在楼下等吧,总会有人下来的。
就这样从太阳还挂在天下,一直等到了月亮挂在天上。傍晚的时候,张可下楼了,带着满脸的伤,走路还有些踉踉跄跄的,黄正义打老远就看见了她。一路小跑过去,突然冲在张可面前。吓了张可一跳。
“你怎么在这?”张可惊讶的捂着胸口,更是害怕自己的小心脏从里面跳出来。
黄正义从身后面拿出来几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的白玫瑰,递到张可面前,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来给仙女送鲜花,但是仙女耽误了些时间。”
张可接过鲜花的时候,眼眶有些微红,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仙女吃饭了吗?”黄正义问完这句话,又自问自答般解释道:“奥对了,我忘了仙女都是喝露水的。”然后牵过张可的手,笑嘻嘻的说道:“走吧,带你去喝露水!”
年少的两个小孩从黄正义的眼睛里面划过,眼眶有些湿润,黄正义抬手擦掉了那准备溢出眼眶,却还没来的溢出来的眼泪。小的时候多好啊,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想法,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等到长大了喜欢要有一个理由,付出要计较回报。
黄正义苦笑着,再也回不去那个愚蠢的年代了。
晚风吹动旁边的树木沙沙作响,黄正义把帽子重新戴上。又看着自己这双掌纹密密麻麻的手,手心上还有泛黄的老茧。
这双手沾染过多少鲜血,曾经就有多少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