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预测明天与意外,但是我们却确信死亡的到来。
死亡,是人生之大限。
在你选择将沈崇退出去的那一刻起,你就被动选择了留在这里。悠悠的黑暗里面,传来空洞的声音。
夏轻舟就站在着黑暗的中心,没有一点儿光亮,就像是没有一点儿希望。身上还因为刚才乌鸦的啄伤,伤口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其实这个审判之门也没什么了不起,无非就是在这里经历一遍死亡,就会从现实世界中重生。
天地万物,都有一个循环。从生到死,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向死而生。
“你把我们骗到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夏轻舟对着虚空,怒喊。洛丹和黄磊没有找错,这个‘恐怖直播’的确不是detective游戏版块里面的。夏轻舟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在的不对劲,大概就是在自己上二楼那个引他入幻境的油画,让夏轻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紧接着,接下来的虐杀,还有在一楼无缘无故消失的宫灿,都是这个游戏的蹊跷之处,然而在刚才那波地震之后,任家琪还有王建这两个人又去了哪里呢?
夏轻舟问出去的话,长时间没有人回应。四下寂静,好在现在沈崇应该是已经出去了。或许从这里出去,不那么痛苦的唯一办法就是自杀。但是在这黑乎乎的囚牢里面,就连自杀都成为了一种奢侈。
沈崇收好夏轻舟的手机,脑子里面想的都是在游戏最后,被留在门里面的夏轻舟。再次点击那个游戏邀请的链接,弹出来的界面显示的是无效的网址链接。沈崇又不甘心去detective官网,从头翻到尾。没有找到关于‘恐怖直播’这个界面的任何信息,现在就连最后的希望也都破灭了。
好像每次都是这样,只有第一次游戏,夏轻舟是无缘无故的消失。第二次游戏也是夏轻舟把自己的手环给了自己,让自己可以先从那个游戏里面回到现实世界,这次依然是一样。
沈崇呆坐在沙发上,自己还真是欠了夏轻舟很多。
与其在这里想这些没有用的事情,沈崇还是决定做点儿有用的事。看了一下时间,距离和黄磊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自己起身出发。
两个人约在了警察局附近的一个小饭店,沈崇因为习惯,总是会先到那么一会,先点了两杯喝的,服务员刚刚把饮品端上来,门口的欢迎光临就迎来了小跑赶过来的黄磊。
沈崇冲着门口的方向招招手,黄磊正好也看见了沈崇。落座的时候气息还没有喘匀,端起桌子上的水就灌了一大口,然后喘着粗气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临时开了一个小会。”
沈崇微微一笑,这次看眼前的这个人和之前的气质好像不太一样。
“剪头了?”沈崇把自己点好的饮品推到黄磊面前,轻飘飘的问出来一句。
黄磊由于剧烈的运动,脸蛋红扑扑的,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啊’了一声,然后腼腆的喝了一口饮料,热乎乎的奶茶在嘴里逗留了片刻,就顺着喉咙一路之下,温暖了黄磊的胃,舒服的整个身体都开始跟着放松。
“上次撞了你的车,真是不好意思。具体费用是?”
沈崇也没有直接接这个话茬,反而自己重新打开了一个话题:“不知道黄警官,知不知道一个叫detective的游戏!”
黄磊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眼神再次重新打量了一番沈崇,这是最近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黄磊第二次听到这个游戏。
沈崇从黄磊的举动里面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接着问道:“那么,黄警官是否还记不记得,酒店里面的故事!”
酒店?这个词倒是新蹦出来的,黄磊下意思的摇摇头。沈崇倒是对黄磊的反应没那么惊讶,毕竟第一场游戏里的人,都是被抹掉了记忆,自己也还是半拼凑出来的这第一个游戏。
沈崇叫过服务员点了几个菜。在等菜的过程中,沈崇和黄磊把自己拼凑的第一个游戏如实的陈述给了黄磊,在听到白婷婷和李瑶这两个人的名字的时候,黄磊开始对沈崇讲的话,信任度有了一点儿的提升。
“警局难道没有对那起大型的失踪案展开调查吗?”同时失踪了十二个人,再过来几天之后,这十二个人又突然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沈崇不知道警察局是怎么结案的,沈崇对这件事倒是也没有那么的好奇。令沈崇好奇的是,一年前C市国际大学的两起被归为‘自杀案’的事,警局是怎么结案的。
但是很显然,黄磊对于警局内部的案子,对于外人不想过多的透露太多。两个人后来几乎是很安静的吃完了饭,沈崇也再没提其他的什么案子。两个人倒是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然后就各自分开了。
黄磊回到警局的时候,洛丹就走过来。问黄磊有没有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黄磊眼神呆滞的看了洛丹一会儿,然后缓缓的打了一个饱嗝,喷出来的气息里面还在一股刚才吃的饭菜的味道。
洛丹抬脚就踢在了黄磊的小腿上,“问你我还不如去问猪!”然后气哄哄的走了。
沈崇和黄磊分开后,倒是没有直接回自己的住处,车子在马路上拐了几个弯,来到了一个公园。沈崇熄灭了火,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抬头开着自己前面,几米远的一棵大树,干枯的枝丫上面零星的冒着一点点的小绿尖,再下几场春雨的话,也许春天的气息就会更重一些,这棵树上也会挂满香喷喷的槐花!
这是那段被遗失的记忆里面,年少的沈崇第一次遇见幼年夏轻舟的地方。经过了二十年的更迭,这里已经从居民楼变成了一个商业公园,只是这条马路上的树,因为年代久远,还保留着当年的样子。
清冷的月光透过那枯瘦的枝丫照在地面上,沈崇看着那树的躯干,似乎在树干后面幼小的夏轻舟还蹲那里,抱着胳膊无声的哭泣。
自己到底是错过多少,又遗忘了多少呢?
沈崇甚至开始怀疑,几年前那些不断重复又有预见性的梦魇,根本就不是幻想,而是被自己遗落的片段记忆。
沈崇透过树枝望向那挂在天空的月牙,小舟,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