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除夕家宴沈易天中毒一事,丞相府的年过的很是冷清,许是魏姨娘忙着照顾沈易天顾不上与沈蔚然作对,这十几日来沈蔚然的日子倒是过的舒心。
就连陈清菱都很少出来,一直待在隐梅园中不知道又在暗中筹谋着什么。
半个月的时间悄然流逝,沈易天体内的余毒已清,一直笼罩在丞相府上头的阴霾也算是消散了。
这日一早,沈蔚然才开始用早饭,管家沈忠便急匆匆的来到了菀亭苑。
“大小姐,老爷让您现在赶快过去前堂。”
“什么事这么着急?”沈蔚然碗里的汤才下去了小半,不由得皱着眉问道。
沈忠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低着头道:“大小姐,是恪王殿下与十四王爷一同来了。”
一口汤才入口,猛然听到这话,沈蔚然差点将汤喷出去:“你说谁?”
“大小姐,您没有听错。”沈忠只觉得头上的青筋不断的跳动着,看着沈蔚然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莫名的忐忑。
沈蔚然放下汤碗,已然没了吃饭的兴致,点点头道:“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待沈忠走后,沈蔚然唤了碧桐过来为她梳妆,等她到前堂的时候,谢瑾寒与谢成恪正由沈易泽陪同着品茶,见她进来,三人的目光统统望向了她。
沈蔚然今日特意让碧桐为她梳了个简约的发髻,发髻之上只有一根簪子挽着再无其他的点缀,青色的长裙描画着她窈窕的身姿,再搭上一件薄薄的外罩长衫,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的出尘。
“参见十四王爷,参见恪王殿下。”沈蔚然向前走了两步,对着二人行礼。
“长平郡主无需多礼。”谢成恪面带笑意,抬手示意她起身。
谢瑾寒微微抬头看她,片刻才道:“坐吧。”
“多谢王爷。”
挨着沈易泽坐下,沈蔚然只觉得心里打鼓,这两个人不是向来不对付吗?怎么今日还能一同过来?
“王爷,殿下,茶凉了我再让人续上。”沈易泽道。
“不用了,既是长平郡主来了,我们也可以谈正事了。”谢成恪说道。
沈易泽眉头一拧,显然有几分不愿,“殿下是否过于着急了?家父还尚未归来……”
“说到底这件事也无需丞相来管,只需要长平郡主答应便可。”谢成恪轻勾唇角,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
沈蔚然此刻却是一脸茫然,这两个人话里的意思她听得明白,这趟他们之所以来丞相府是为了找她,可是堂堂王爷,找她又能做什么?
与此同时,隐梅园中的陈清菱却在费尽心思的梳妆打扮,得知谢成恪来了丞相府她是激动万分,吃过早饭之后便开始拉着晚菊选衣服,换了三四件才终于选定了一件绯红色的长裙。
“小姐,咱们这是去哪里?”跟在陈清菱后头,晚菊忍不住问道。
陈清菱将耳边的碎发小心的别到耳后,笑着说道:“自是去前堂见殿下了,不然能去哪里?”
“可是小姐……”
“我盼着见殿下已经盼了一个多月,今日终于能够得见,也算了了我的心愿了。”陈清菱眉飞色舞的说道。
晚菊皱着眉头,看着陈清菱高兴的样子不敢泼她冷水,只得跟在她身后往前堂去了。
刚到前堂前的花园处,陈清菱便隐隐听到了沈蔚然的声音,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就连脚步都放慢了很多,她颇为不相信的盯着前堂里的人,转身看向晚菊:“你那会儿想跟我说什么?”
“小姐……晚菊想告诉您今日殿下前来是要找大小姐的,可是您还没等奴婢说完您就来了……”晚菊哭丧着一张脸,生怕陈清菱发火。
闻言,陈清菱咬紧牙关,冷冷的看向前堂之中,半晌,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她沿着花园的小路向前堂的偏门处走去,轻轻的靠在门窗处听着里头的动静。
沈蔚然并未说话,只有沈易泽说话的声音。
“爹爹很快便会回来,难不成殿下连这点时间都不愿等?”
谢成恪蹙着眉看他,良久才道:“上一次十四叔曾代本王前来说亲,不想却被长平郡主拒绝,我想多半是因本王没有亲自前来少了很多诚意,故而今日央着十四叔与我一同过来,也能显出我的诚意。”
沈蔚然不由得抬眸看了谢瑾寒一眼,他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脸上的神色没有过多的变化,只在她的目光触碰到他的时候稍稍泛起了一丝涟漪。
从这话里她明白了谢成恪今日的来意,看来他还是没有放弃。
“殿下的诚意臣女从未怀疑过。”沈蔚然起身说道:“只是臣女以为,殿下的诚意不该留给臣女,而应该选择更适合殿下的人。”
“难道你觉得你不适合?”谢成恪反问道。
沈蔚然勾唇一笑,微微摇了摇头:“臣女从未觉得适合过,还望殿下能够三思。”
“长平郡主两次都如此拒绝,皇侄,依本王看你还是莫要多费唇舌了。”谢瑾寒忽然开了口。
沈蔚然挑眉看了他一眼,却在心中暗道,这可是第三次了,不过她也没想到,她已经拒绝的那么彻底那么决绝,怎么谢成恪还非要贴上来,前世她可是记得清楚他厌恶她厌恶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谢成恪没想到谢瑾寒会如此说,扭头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今日请皇叔前来的意思皇叔应该知晓,这番话又是如何?”
“没有如何。”谢瑾寒冷冷说道:“本王前来只是不愿让你太过丢人罢了,你所说的来意与本王的来意没有半点关系。”
“皇叔,你……”谢成恪暗暗握紧拳头,绷着一张脸好半天才恢复如常,“既是皇叔这般说,那我想皇叔也没必要等着丞相归来了,我可以与丞相亲自交谈。”
沈蔚然与沈易泽其实也没想到谢瑾寒会站在他们这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站在门边的陈清菱听着他们的谈话心下却是一惊,难道说谢成恪还打算娶沈蔚然?那之前对她的那些又算什么?
心中酸涩的很,陈清菱不禁向后靠去,身后的门板却忽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吱呀”声。
“什么人?”沈易泽面色一冷,向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