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恪带着一肚子的火气离开了,云柔公主不明所以,明明来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能给气成那个样子?
转头看向沈蔚然,见她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云柔公主不由得问道:“蔚然,大哥那么生气是为什么?我也没觉得你说错了话啊。”
沈蔚然耸耸肩,还未等她开口,谢瑾寒率先说道:“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问的那么多,景安,找人送公主回宫吧。”
“啊?”云柔共皱着眉头看向谢瑾寒:“十四叔,我还没……”
“再敢说一个字,本王保证日后你再也不能出宫来玩,过几日便是春猎,还少的了你么。”谢瑾寒打断了她的话,直截了当的说道。
沈蔚然瞧着这叔侄两人的样子不由得轻笑,倒是没想到谢瑾寒会这么宠着云柔公主。
待到云柔公主离去,谢瑾寒才看向沈蔚然,那双向来古井无波的眸子里带着探究的意思,盯得沈蔚然不知所措。
一丝红晕攀升,沈蔚然后退了两步,这可是短短半个时辰内她第三次红脸了,还好现下江川也不在,不然又得被打趣了。
她这幅小女儿家娇羞的样子让谢瑾寒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沈蔚然略略抬头,在他的目光还没转过来的时候又忙低下了头。
“方才与谢成恪顶撞的时候,怎生没见你如此模样?”
谢瑾寒立在沈蔚然身边,从他身上传来了淡淡的檀香气味,与他淡漠傲然的气质极为匹配,沈蔚然咬着嘴唇,轻声说道:“对待敌人,自然不可能输了气势。”
“照你的意思,本王便是自己人了?”谢瑾寒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看,将“自己人”三个字咬的很重。
沈蔚然只觉得心跳的越来越快,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谢瑾寒倒也不急,就那般低着头看着她,江川推门而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两人相对而立的场景。
沈蔚然一张小脸涨的通红,谢瑾寒的目光更是温柔的能够挤出水来,这样的一幕任是谁看见都不得不多想。
“那个……我是不是来的不太是时候?”江川舔了舔嘴唇,试探着说道。
沈蔚然早已经是害羞的不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倒是谢瑾寒依旧淡然,只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这话说的十分暧-昧,让沈蔚然愣在了原地,他不应该解释些什么吗?
“那个……王爷,师兄,时候不早了,我想我也该走了……”沈蔚然一颗心砰砰直跳,刚抬脚要走,却被谢瑾寒一把拉住:“本王与沈将军已经约定好,两日后的春猎会与丞相府一同前往。”
“什么?”沈蔚然已经被绕的云里雾里,大脑完全停止了思考,盯着谢瑾寒那张带着笑意的脸发蒙。
“景安,送长平郡主下楼吧。”谢瑾寒轻笑一声,也没再继续说,又自顾自的喝起了茶。
待到沈蔚然离开之后,江川才反应过来,凑在谢瑾寒身边坐下,动了动嘴却还是没敢开口。
谢瑾寒优雅的把手中的茶杯放下,把玩着折扇,淡淡开口道:“有什么事要问本王就问。”
“王爷,您没觉得您今日话多了很多吗?”江川双手托着下巴盯着谢瑾寒:“往日您可不是这样。”
“废话少说,本王没工夫陪你闲聊。”
“我说王爷,您今日对蔚然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江川心中打鼓,更多的是害怕他把沈蔚然当成了容婉的替身才会那样。
自然知道江川心中所想,谢瑾寒脸上的笑意逐渐消散,声音也沉了几分:“本王曾跟你说过,容婉便是容婉,沈蔚然便是沈蔚然,她们之间本王分得清。”
“可是王爷……您有没有想过,这若是蔚然没有那个意思,您岂不是……”江川拧着眉说道。
谢瑾寒冷眼看他,胸中似是有满满的笃定:“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还会质疑本王了?”
江川被噎的不知道说什么,不住的摇头,半晌才说道:“只要王爷没有把她当成是替身,在下便什么都不说了。”
谢瑾寒没再说话,盯着腰间的玉佩出神,他不得不承认,他注意到沈蔚然的确是因为容婉,每每与她相遇也会隐隐看到容婉的影子,直到那日她中了毒倒在了他的怀里,他才彻底的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每次去注意她,每次想要与她接近,都并不是因为她像容婉,而是她真真切切的让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感觉,所以他能够笃定的确认,她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那个能够让他的视线随时都落在她身上的人。
夜半。
沈蔚然却没有丝毫睡意,一弯月挂在天际,静静的看着这世间的悲欢离合。
万籁俱寂,沈蔚然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微弱的烛火在夜里爆开了烛花,光芒一闪,烛火跳动,映在窗纸上明明灭灭。
谢瑾寒的话在脑海里不住的反复翻滚,她不知道自己的揣测是否正确,可她能够从谢瑾寒那双幽深的眸子里看出他的意思。
那是一种她以往从未见过的真挚清冽的眼神,此时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脑海之中,思绪很乱,她无法看透自己的心意,往事一幕幕交织在一起,她害怕那样的过去再度发生。
不知过了多久,沈蔚然才缓缓睡去,再睁开眼睛天已是大亮。
“小姐,您醒了。”碧桐端着水盆进来,见沈蔚然已经下了床忙迎了上去。
“这几日彩英可有什么异常?”沈蔚然拿着帕子擦脸,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碧桐摇摇头:“没有,不过倒也再没见过她戴那个镯子,小姐,您说会不会是咱们多想了?”
沈蔚然漱完口直起身子,抬头望向窗外,彩英正在打扫着院子,“但愿是我们多想。”
“对了小姐,音池昨晚说,她爹爹好像生了重病……”碧桐说道。
沈蔚然愣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她爹爹那么对她,她还是记挂着,这丫头当真是个好孩子,待会儿拿二两银子给她,让她回家吧。”
“那……”
“我本也不想让她一直伺候我,现在吟春楼又重新开张了,待春猎回来,我便去找江川让他把音池安顿好,那丫头聪明的很,吟春楼现在事多,她去学着点也好。”沈蔚然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