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紧吧?”
那人又问了一句。
陈清菱定睛看着眼前的人,她此时正疑惑的看着她,一张清秀的脸在雪白的狐狸毛衬托下更是娇羞,身上绯红色的棉裙衬得她肌肤胜雪,纤纤玉指此时正拎着帕子,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的张着,直让人觉得是天外飞仙般美丽。
陈清菱摆了摆手,微微一笑,小声道:“无碍,没关系的。”
“那就好。”那女子点头含笑,又问道:“你是谁家的?以往怎生好似没见过你是的。”
陈清菱一怔,恍惚开口道:“我是丞相家的。”
“右丞相家的?”女子探寻的目光上下扫了两遍,忽然皱起眉头来:“沈家我只见过沈蔚然,难不成你是沈玉然?”
“敢问小姐是……”陈清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即便是把她当成了沈玉然,也总好过她的身份。
丞相家的庶女,也比她这个陇西商贾的庶女身份要高贵的多。
至少,不会让人取笑。
“我是左丞相苏家的大小姐,苏叶。”苏叶挺了挺背脊,淡淡说道。
虽然苏家不比沈家位高权重,但也是从一品大员,当初在百花会上羞辱沈蔚然的事情她都干得出来,更何况是面对一个身份还不如自己的人。
“原来是苏小姐,若是没事我就先走了。”陈清菱点点头,心知眼前的女子身份也极为高贵,便想着赶紧溜走以免生出什么事端。
陈清菱抬脚正要走,却瞥见不远处谢成恪正向这边走来,身后还有其他的皇子跟着,心中不免激动,挪动了两步就再也不向前了。
她站在路边不时张望着,眼看着谢成恪就要过来,陈清菱只觉得一颗心噗噗的跳的厉害,他的脚步声几乎已经落入了耳中,只需几步的功夫,他就要来到她面前了。
陈清菱急急低下头,似乎在等待着谢成恪上前与她打招呼,只是等了一会儿,算计着时间这人早应该过来,却是迟迟没有动静,未免有些奇怪,一抬头,却发现谢成恪已然从她身前过去,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她目光一滞,实在没有弄懂个中缘由,明明之前他不是这样的……
“在看什么?”
沈蔚然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出,吓得陈清菱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待看清来人后才稍稍放下了心:“表姐,你吓我一跳。”
“虽是太阳就要落山了,也算是青天白日的,你没做亏心事怕什么?”沈蔚然意有所指,让陈清菱尴尬的低下了头。
“走吧,外头冷,别冻着了。”
沈蔚然在前头走着,陈清菱也只得跟在后面,走着走着,却发现沈蔚然忽然停下了脚步。
“长平郡主。”
“恪王殿下有什么吩咐?”沈蔚然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充满了疏离感,脸上没有半分情绪,就连语调都平静的如死水一般。
谢成恪微微皱眉,对沈蔚然的表情有所疑虑,她这个样子,难不成是因为前阵子的说亲?
“本王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王爷直说便是。”沈蔚然看都不看他,径直说道。
谢成恪勾唇一笑,忽然上前一步凑到沈蔚然身前,低下头伏在她耳边小声道:“好,你且告诉本王,前阵子十四叔前去丞相府说亲,为何你要拒绝?”
他身上传来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熟悉的让沈蔚然有些恍然,他嘴角带着几分笑意,与曾经看着她的模样丝毫未变,记忆不由得错乱,沈蔚然急忙后退两步定下神来,抬头与他对视,眼底没有半分情绪显露。
这就是前世她一直爱慕着的男人,为了他她甘愿付出一切,那个时候,在她的眼里,谢成恪是她的全部,是她唯一的倚靠,是她的丈夫,而现在,人还是那个人,从他的眼中依旧能看到他对权力的渴望和不可一世的狂妄,他亦是有勇有谋的人,这一点,即便是现在也无法否认,如果可以选择,沈蔚然倒是想永远不再与他有任何交集,她太了解他了,心思深沉,为了登上皇位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是假装深情万种,而你永远都看不出来他到底是真心以对还是虚情假意。
四目相对,沈蔚然微微一笑,率先移开目光。
“殿下与臣女并非一类人,自是无法共处,臣女之所以拒绝,便是不想日后生出什么嫌隙来。”沈蔚然淡淡说道。
“本王并不如此认为。”谢成恪抬头远眺,园子中的红梅开的极好,映衬着冬日的深宫都没那么严肃。
沈蔚然不想与他多费口舌,扬眉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殿下想必很清楚个中含义,臣女也无须在做过多解释不是吗?”
“好一张伶牙俐齿。”
“多谢殿下夸奖。”沈蔚然微微福身,起身又道:“祖母在殿中等着臣女多时,臣女便先告退了。”
说罢,沈蔚然转身走入安和殿,谢成恪看着进了殿门的身影深思,身后的谢成亦忽然拍了拍他:“大哥,又在想什么?”
陈清菱的目光自谢成恪出现后便再容不下其他,一旁的苏叶全然将此看在眼里,直到沈蔚然进了殿,她才走到了陈清菱身边。
“看来你对你姐姐的意见一点也不小啊。”苏叶轻笑一声,话里似是带着点嘲讽的意味。
“苏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陈清菱不禁皱起眉头。
苏叶叹了口气,摇着头道:“唉,我知你心中难受,可她是嫡女,是沈丞相的掌上明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你就不一样了,只能看着心上人跟她谈话,却全然不把你放在眼中。”
“苏小姐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可怜,所以我想帮帮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苏叶抱着手臂看她,只等她的回复。
陈清菱咬着嘴唇,似乎在思考苏叶话里的意思:“你想怎么帮我?”
苏叶忽然上前一步,低声在她耳边道:“我帮你,但是你要亲自下手才行哦。”
“什么?”
苏叶看着她,忽然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荷包递给陈清菱:“这是一种西域传来的药,若是涂在衣服上,人穿在身上就会奇痒难忍,我听说今晚沈蔚然的贺寿表演是跳舞,那么……”
“你让我把药下在姐姐的衣服上?”陈清菱看着那荷包,不禁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