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然目光闪烁,话里还带着几分厌恶,沈蔚然听在耳中心里也知晓是怎么回事。
这也怪不了沈玉然先来,平日里在相府中沈易天只消看到陈清菱就会巴巴的赶上去,现下在王府中没有她们在一旁盯着,可不是更得多多表现一番。
“莫要乱说。”沈蔚然嗔怪的说道,毕竟谢瑾寒与云柔公主都在,这样的家丑实在不能传扬出去。
虽然沈易天是庶子,可到底也是当朝右相的儿子,丞相府家的二少爷,对一个商贾之女一再的献殷勤,被人知晓了该是说丞相府没有家教了。
沈玉然闻言悄悄低下了头,也不再多说,只站在沈蔚然身旁看着花园中的景色。
“能得到丞相府二公子的喜欢,岂不是她们家烧了高香?”云柔公主轻哼一声说道,对于陈清菱她本就厌恶的很,再加上她那一副总是假装柔弱的样子更是热得她厌烦。
谢瑾寒微微皱眉,声音虽说不大,却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威严:“云柔,不许胡说!”
说罢,他转身看向沈易泽与沈蔚然,语气放缓了几分:“云柔的话你们不要放在心上,待回去本王自会教育她。”
云柔公主的脸色立时拉了下来,撇着嘴道:“十四叔平日里就会这么吓唬我,日后若是您迎娶了皇婶,且小心着云柔去说您的坏话!”
话音一落她还不忘看沈蔚然一眼,朝着她挑挑眉,脸上还露出一副暧昧的神色,让沈蔚然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丫头,也不知整日都在琢磨些什么。
倒是谢瑾寒面色未变,负手迎风而立,淡淡说道:“便是日后娶了皇婶,也该让你皇婶好生教育你,倒是免得了本王费心。”
“十四叔!这话岂不是有些过分?再说了,日后皇婶是偏心您还是偏心我可都不一定呢。”云柔公主脖子一歪,给沈蔚然投去一个奸诈的目光。
沈蔚然着实无奈,只好说道:“公主殿下,您再这般给臣女暗送秋波,只怕臣女要被您给摄魂了。”
“哎,蔚然你看,说着说着这人就来了,还真是不经念叨呢。”云柔公主刚要继续打趣,余光瞥见小路上出现一个身影,忙正色道。
顺着云柔公主的目光看去,陈清菱正与其他的小姐少爷一同往这边走来,在人群中,她一身浅粉色的衣裙着实亮眼,云影纱在光芒的照射下泛着莹莹的亮光,吸引了众多公子少爷的目光。
生的美确实是个厉害的武器,沈蔚然定睛看着,陈清菱不过是对周围的人笑了笑,那些人便都巴巴的拥趸上来,生生把沈易天给挤到了一边去。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若这些人知道这张美人面皮之下是多么狠毒的内心,不晓得他们是否还会如现在一般前赴后继。
陈清菱几乎是被那几个庶子少爷拥簇着进入花园的,这番场面着实壮观,引得园中各家小姐都开启了吐槽模式。
“我当是谁这么招人稀罕呢,原是长平郡主的表妹。”
“还真以为自己是郡主的表妹身份就比她人高贵了么?要说郡主是孔雀,她也不过是个麻雀罢了,这般张扬,就不嫌给相府丢人。”
“小地方出来的庶女又怎么会有什么见识?我若是郡主,才不会大发善心的让她来参加皇家喜宴,就凭她的身份,她也配?”
“高小姐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依我看哪,就是郡主太过善良,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
“人家生的美,放眼望去,在这园中可就显她的容貌,孙小姐可是嫉妒了?”
“笑话,即便是我生的不如她,但我好歹也是镇南将军的嫡女,单凭身份,就是她这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这群小姐的吐槽声音不小,园中的人几乎都听在了耳中,陈清菱被众位少爷拥簇着进来,原本是还有些高傲的,可这些话一入耳,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了。
原本美艳的脸上此时染上了铁青色,眸底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双手在袖子里紧紧的攥在一起,指甲几乎都陷入了肉中。
沈蔚然静静的听着,她一早便就猜到陈清菱的出现会引得那些高门贵女的不忿,所以一开始她就打定了要带她一同赴宴的主意,为的便是让她知道,纵使她出现在这里,纵使她居住在丞相府,她也是不配的。
“姐姐,我看表姐的脸色有点难看啊。”沈玉然俯下了身子凑到沈蔚然的耳边轻声说道。
沈蔚然唇角微微勾起,抬手拍了拍沈玉然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低声回道:“若只是这几句难听的话就让她承受不起,她可就不是陈清菱了。”
果然,沈蔚然的话音一落,陈清菱已经施施然走到了那几个吐槽最为厉害的小姐们面前,轻轻福了福身,轻柔的声音便随风而出:“众位小姐,清菱自知身份低微,不该污了各位小姐的脸面,可清菱毕竟是沈丞相的外甥女,当朝一品诰命夫人的外孙女,长平郡主与沈将军的表妹,小姐们如此言论,若是被其他人听了去,只怕会以为你们是在侮辱相府,相府乃是圣上亲封,你们如果再继续下去,便是藐视皇恩!”
“你!”说的最多的镇南将军家的孙小姐当即伸手指向陈清菱,咬牙切齿的说道:“长了一张魅惑众生的脸,这张嘴我看也是伶俐的很!”
“多谢这位小姐夸赞,臣女万万不敢当。”陈清菱挺直背脊,在众人探究嘲笑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晃动。
“即便你说的厉害,可还是掩盖不了你本是陇西商贾之女的身份。”与孙小姐的咄咄逼人不同,乔盼夕语调轻柔,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据我所知,陈小姐貌似并不是老夫人的亲外孙女,而是沈老爷曾经妾室的外孙女,如此说来,也不过是顶了老夫人外孙女的名号罢了。”
陈清菱脸上的笑意在这话说出来之后立刻僵住,良久才道:“清菱从未刻意回避过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可无论如何,我与郡主、沈将军身上还是流着一半同样的血,这是无法掩盖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