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蔚然腿脚不便,凝香和沈易泽一面要保护着她一面还要与凶神恶煞的西域男子交手,几个回合下来,两人明显占了下风。
沈易泽几乎是以一当十,现下已经被逼的连连后退,凝香更是腹背受敌,为了不让沈蔚然受伤,只能用一只手来抵抗。
那边,格美达已经被谢瑾寒与其余三人彻底击败,胸口处是一柄红色的长剑,沈蔚然向后看去,她那双美丽的眼睛仍然睁的很大,只是里面的神韵早已经消散,嘴角挂着殷红的血液,最后定格在脸上的是不甘与遗憾的神情。
那样鲜活的少女,却因为行刺而成为了血衣卫剑下亡魂,沈蔚然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这群西域人伪装成马戏团刺杀梁帝的事情是早有准备,只是其中到底还有什么人参与就不得而知了。
“将军小心!”
就在沈蔚然沉思之际,凝香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吓得她立刻回了神。
眼见着一个西域男子手持大刀杀了过来,沈易泽却正在与面前的人纠缠,在听到凝香声音之后,他想要闪躲,却根本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大刀在他的眼前落下。
只是想象中的寒凉并没有落在身上,一扭头,谢瑾寒已经飞身而下,手中长剑抵挡在了沈易泽身前,“先送郡主出去!”
谢瑾寒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头也不回的对着凝香下达命令,而他则与沈易泽再次进入了战斗状态。
有谢瑾寒和沈易泽在后面保护着,凝香当即推着沈蔚然朝门外走去,身边是不断往外狂奔的少爷小姐,各个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
沈蔚然心中担忧,奈何无法行走,只能任由凝香推着她离开。
只是变故在一瞬间发生,原本门前已经没有了西域刺客,可不知从哪里忽然冲出一个人影,手中拿着细小的短剑就朝着沈蔚然这边阴恻恻的走来。
“郡主!”凝香大喝一声,声音里还带着几分颤抖。
听到这个声音,谢瑾寒立时回头,原本深沉的眼眸立刻扩散,转头对着沈易泽道:“郡主危险!”
沈易泽还没有反映过来,谢瑾寒已经摆脱了眼前的刺客飞快的来到了沈蔚然身边,只是刺客手中的短剑已经掷了过来,谢瑾寒来不及应对,只得一闪身挡在了沈蔚然身前。
“嘶……”
短剑没入后背,谢瑾寒不由得闷哼了一声。
沈蔚然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盯着谢瑾寒不断摇头:“王爷……您没事吧?”
尖锐的疼痛从后背传来,谢瑾寒尽量撑起手臂,一手握着轮椅的扶手,朝着沈蔚然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意,摇摇头道:“无妨,凝香,前去护驾。”
门外传来御林军的脚步声,很快,身着盔甲手持长矛的御林军便进入的观景台,西域刺客约莫有三十多人,在几百号御林军的清剿之下很快便溃不成军,局势顺利的被控制住,只是观景台上早已是一片狼藉……
西域刺客全部被击毙,尸体血淋淋的倒在地上,看起来十分震撼,皇后娘娘为了救梁帝受了伤,在血衣卫的护送下已经先行离开,四妃紧紧的靠在一起,每个人脸上都是恐惧的神情,只有梁帝面无表情的坐在正座上,盯着手上残留着的皇后身上的鲜血沉思。
梁帝的目光沉了沉,正要说话,忽听得一声尖叫,抬眼一看,原本撑着沈蔚然轮椅扶手的谢瑾寒已然晕了过去!
“血衣卫何在?”梁帝大惊,拄着桌子扯脖子看过去,急忙喊道:“送十四王爷回府!万万要照看好,千万不要出事!”
谢瑾寒被血衣卫搀扶着离去,看着他受伤的背影,沈蔚然不禁拧眉,方才他是为了救她才……
他本不应该受伤的,可偏偏为了她,他选择用自己的身躯去抵挡那柄短剑……
梁帝的震怒几乎是在预料之中,自他登基十余年,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在这样大喜的日子被人当众刺杀,不仅毁了皇家的颜面,也是对皇权的挑战,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父皇,眼下该如何是好?”谢成恪看着满地的血迹,不由得说道。
梁帝拧眉,扫过眼前的一片狼藉,微微闭上了眼睛:“死无对证,朕也只得作罢,今日乃是裕儿大婚,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实乃不幸,恪儿,亦儿,你们两人派人收拾好残局,另外那些因此而受伤、死亡的,你们要亲自送去补偿,还没有出府的人便由御林军护送回府,明日早朝,朕势必要一个解释!”
为了保证再无人伤亡,喜宴只能就此作罢,在御林军的护送下,除了被不幸斩杀的人之外,其余的人员全部被送回了府上。
第二日,早朝。
坐在龙椅之上,梁帝的目光扫过金銮殿上的每一位官员,昨日刺杀一事历历在目,只可惜西域的刺客全部在这次刺杀行动中死亡,死无对证 ,即使有心要查,可面对死人他也是有心无力,只能把怒火撒在苏元身上。
“左相,朕记得昨日的马戏团是你找来作为庆贺表演的,可是?”梁帝看着自上朝开始就一直瑟瑟发抖的苏元说道。
苏元一愣,听到梁帝的问话忙跪在地上道:“皇上明察啊,老臣的确请了他们过来,可老臣实在没想到他们竟是包藏祸心的啊!”
“皇后受了伤,十四王爷也受了伤,还有十几个被刺客斩杀的众位爱卿的家眷,今日若是你不给朕一个交代,你这左相的位子就不要坐了!”梁帝大怒道。
听了这话,苏元颤抖的像是筛糠一样,跪在地上也不敢抬头:“皇上,老臣……”
“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当与左相无关,若真是他所为,那岂不是太过冒险?一旦失手所有人都会认定是左相所为,儿臣觉得左相不会那么傻。”谢成恪打断了苏元的话,上前一步拜道。
“照你所说,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与西域的人互相勾结,拿左相当掩护想要取了朕的性命?”梁帝深沉的目光落在谢成恪身上,语气里还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