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师傅只能同意,转头看向两人,将林书拉到身前来:“这是林青严与苏秀的孩子,林青严是当年植灵一族的族长,他们受奸人所害被我遇见,可惜贫僧当时修为浅薄救不了他们,他们只能临了托孤,让我替他们照看林书,还给了我一棵培元树的种子,说是报酬,说是日后必定会有植灵一族之人前来接他,贫僧等了十几年,终于等来了你们,培元树不要紧的,就是林书这孩子原本就是植灵一族,他天赋奇高,我们教导不了他,甚至还惊恐当初那些追杀林氏夫妻的人是不是也会来追杀林书,今日你们来了,还见过植灵族人,不知道以培元树为报酬,可否给贫僧指个明路,好让贫僧送林书回去,如此聪慧的孩子,可不能拖成庸才。”
林书师傅姿态摆得很低,字字情真意切,让江随流听得好不动容,沈暮沉倒是有些恍然大悟,原来那段不承是追杀了林书的父母,从他们身上抢到了灵玉,再混入植灵族中当族长的吗?
按照前世这么疯狂的追在他身后来看,莫非是因为自己吃了灵玉?这灵玉而且还是师兄给他的,又或者,师兄不仅抢了灵玉,甚至还重创了段不承引以为傲的心血,所以后来,他无法回到植灵一族,唯一的倚仗还在自己身上,不想杀了自己才怪。
这么一想就理解了,但是再认真一想,若是前世那些人追着他跑都是如段不承这样的呢?师兄都给了他些什么?
植灵一族的灵玉在身上,他能听万物之灵的声音,各种天灵地宝都逃不过他的手掌,还能驱使所有植灵,在修道这条路上可帮了他不少,尽管他在前世从未这么觉得。
可是回头一看,他自己都觉得心惊。
江随流应下了:“植灵一族在我山门之中,离此地相去甚远,若是师傅执意要去,我倒是可以带路。”
林书师傅连连道谢,江随流速度向来都快,直接取出飞剑:“走吧,宜早不宜迟。”
在离开山门不到十天,江、沈二人又再次回了山门,林书之前都是用传送阵,第一次坐飞剑,整个人兴奋得在飞剑上跳来跳去,幸而江随流的飞剑都极其宽敞,林书甚至还敢趴在飞剑边缘看向下面飞速掠过的山川湖海,江随流看着他,很有兴致的抱着他坐在边上,一一与他细数名川大山。
到了夜晚才疲倦的睡过去,林书师傅将林书接过来,有些抱歉:“我很少让他出门,他有些憋坏了。”
沈暮沉坐在一侧看着他调整着身姿让林书睡得更舒服些,有些不解地问:“你要把他送走,难道就不会不舍?”
江随流一听,一巴掌就盖了下来:“不好意思,我这师弟脑子不好使。”
林书师傅一听就被逗笑了:“林书若是由我教导,区区百年寿命且不说,修为上要吃许多苦,若是他回了族内,族人因着他父母的缘故定会对他悉心教导,得道成仙有什么不好,何必为了一些执念将他困于尘世之中。”
沈暮沉听得一愣,又问:“你可曾问过他何意?”
“何必去问,此时问他,他定然是要死皮赖脸跟着我,可若是我应了,这就变成了我的罪过,区区百年光阴而已,我信他可以。”
沈暮沉诺有所思,转头就看见师兄杵着下巴,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你可想得明白。”
“明白,又不明白。”沈暮沉答。
江随流长叹一口气:“你的道心乃是天地间最坚定的道心吧,一心向道,生为道,死为道,三千世界都入不了你的眼,一剑便能斩破虚妄,我还担心进入金丹期时会沉溺于小世界迟迟不肯醒,甚至会走火入魔,想来是我想多了,恐怕也顶多困住三五日吧。”
“师兄说笑了。”沈暮沉嘴上说道,其实心里赞同师兄说的话,毕竟他前世从未遇见什么心魔,什么小世界,金丹期过得很稀松平常。
一行人去到植灵族人居住的地方的时候,正是清晨。在距离他们上次来植灵族已经是百年前的事情,没了段不承的植灵族,反而发展得生机勃勃。
江随流还没进村就看见在一片山脚下散布着大片大片的灵田,不少人站在灵田面前,正在以灵气温养着灵田,片刻之后,幼苗就变成了成熟的果实,他们又下田将这些灵食都装进储物袋中,这一片山不止种着灵食,林间还种着不少珍贵药材,贩卖珍稀药材也是植灵一族人的收入。
他们从天上而来,还没进村就受到了所有人的重视,等到他们靠近村子的时候,就见一个长相特别凶恶的男子站在村口,大老远就冲他们喊道:“几位道友,若是有事前来详谈,请报上门派与名讳。”
江随流大老远就看见站在村口的林岱,也不愿与他们有冲突,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道:“一线天,江随流。”
“一线天,沈暮沉。”
“贫僧,妙法。”
“小僧,林书。”
林岱看着那张面容昳丽的脸,只觉得似曾相识,再看他身边那张眉目看似温顺,其实极其不羁的脸,心底打了个寒碜……是他们。
林岱心里一沉,看着他们带来的两人:“你们这次来是做什么?”
江随流一看林岱的脸色就知道对方显然是记得他们的,不过看自己的脸色还好,怎么看见师弟就跟便秘一样难看。
倒是妙法上前问道:“请问你们是植灵一族?”
林岱本以为他们是为了别的什么而来,完全没想到居然一来就有人来问他们是不是植灵一族,神情越发戒备:“你有什么事?”
妙法牵着林书上前:“不知道,你们族中是否有一个叫林岱的人?”
林岱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小孩:“你们……你们是青严大哥什么人?”
林书神色的沉静的被林岱拥进怀里,他们或欣喜若狂,或幼稚懵懂,又或恋恋不舍,可是江随流并没有看到最后,在林岱将他们带进村子之后,他就消失在他们面前,与他一起开溜的,还有沈暮沉。
但是他们并没有真正的离开,而是在村子里到处乱逛,江随流站在路边深呼吸一口气,有些惋惜的叹道:“没闻到什么好闻的味道,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什么算是好玩的?好闻的?”沈暮沉问。
“例如他。”江随流看着人群中一个男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