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仪看到沈暮沉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虽然有些惊讶但还不至于吃惊,他是知道自己这个徒弟的本事的,也没多说只是道:“脚好了?那就可以练剑了,你可要做好大师兄的职责,我明日要出门,半年后回来。你要好好教导你师弟的剑术。”
对于师傅的出门,江随流是很不满的,但是看在这次师傅出去以后给他找了这么乖的师弟份上,这次他就不跟师傅计较了。
江随流是不爱修炼,但是架不住师弟这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更更耐不住沈暮沉把他当成目标奋斗,这修炼的架势让江随流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大师兄的地位危在旦夕,没办法,两人就只能死磕修炼。
幸好坤仪每半年都会回去看他们一次,没多久就看出了不对劲连忙把他们两人叫停:“你们这么着急的修炼会造成根基不,心境也达不到境界,往后会走火入魔的。”
江随流跪坐在坤仪身前有些不服气:“我能修炼得这么快是因为我厉害,我心境可稳了,超级稳,不会走火入魔的。”
沈暮沉不会反驳坤仪的话,跪坐在江随流身边一直低着头听着坤仪驯化,只会道是,弟子知错,改。
江随流感觉自己没问题,但是他不放心沈暮沉,于是昂着头傲娇又可爱看着坤仪:“你的弟子这么厉害,你这当师傅的可不能差到哪去,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吗?”
坤仪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心中长叹一口气:“有。”
于是他就做了蹬云梯,每走一个台阶都是一个幻境,平时多走一走磨练磨练。
有了蹬云梯这个助力,他们两人更是发疯似的修炼,坤仪没阻止由着他们去了,比起之前那个想尽办法能赖就赖的江随流,还是这个打了鸡血似的徒弟更顺眼些。
但江随流到底还是气运之子,修为到了后期与沈暮沉对比越来越大,几乎算是坐了火箭,时间一久沈暮沉不开心了,于是又拼命的修炼,江随流想尽了办法帮他,都没什么成果,无奈之下就只能求到坤仪头上。
自家徒弟心甘情愿往自己挖的坑里跳,他是十分开心的,大手一挥就找了两三个上古灵泉,全部炼制到一起放置在一处险峻的山峰处,于是就有了飞云崖,黄泉水。
等到要放泉眼那天,坤仪问江随流:“你真的要为了这个灵泉答应我的要求?”
江随流斜眼看他:“师傅,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是你教我的。”
坤仪笑了笑:“日后你要为了我做一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
“好。”
因为他十五岁那年的一声好,一线天多了个飞云崖,一线天什么都简陋,这里每多的一样世间仅有的东西,都是沈暮沉。
有了飞云崖之后沈暮沉的修炼也如同他一样坐了火箭,他们不知道,在整个修真界,不到二十岁就要跨进金丹的人,一个都没有,甚至当初的三道神都比不过。
只要给他们时间,不到百年,他们就能与三道神一战。
但是可惜了,也许是命运的缘故,也许天道的捉弄,他们未能走到那一步,甚至一步错,步步错。
十七岁那年,江随流在林间修炼,无意中听到了梭林鸟描绘的外面的世界:驻脚小童嬉闹墙边过,巷口热汤混沌豆腐羹,纸鸢乘风起,歌舞震九天,别过花楼上酒楼,醉到瑶台做神仙,低头一看,灯火马龙,好一个人间。
那是什么的地方?他心中想,听着梭林鸟这话他都觉得人间好热闹,他丢下了修炼抓着梭林鸟问,把它问到说不出话来才肯罢休。
然后等到沈暮沉从入定中醒来,就抓着他的手要去外面看看。
沈暮沉对外面没什么好感,自己所有的温暖都来自于一线天,但是因为这是师兄的请求,他没办法拒绝,于是两人就悄悄的离开了一线天。
江随流被师傅带回来的得早,对人间记忆不太深刻,这次出来简直玩疯了单单云州内的一个小地方他就玩了半个月,连续半个月做梦都是甜的。
丝毫不忌口的从街头吃到巷尾,把想吃的全吃了个遍才离开那个小地方,沈暮沉事事都顺着江随流的意,只要师兄喜欢的,他都喜欢,师兄讨厌的,他也讨厌,师兄要继续玩,他就不会提回去,甚至连早课两个字都不会提。
他们像是真正的凡人一般走街串巷,把所有好玩的好吃的都收入囊中。
人们拜河神的时候,他们就去河底看到底有没有所谓的河神来吃这些东西,要是遇见什么喜欢的,在入河的时候就收到袖子中来,等到没人的时候再拿出来吃。
看见有人放花灯,他就跟沈暮沉比这河面上的花灯数,两人都觉得自己的数值相近,等到半夜没人放灯的时候,两个少年人便沿着江面数着星星点点的花灯,输的那个人就吃辣椒。
沈暮沉一次都没吃过,输的都是江随流,但是江随流也没吃,因为他的师弟总是要代劳,最后两人争来争去,索性就放弃了惩罚。
当然也有娶亲的他们坐在轿子上看着周围的人投来的目光,用风吹起姑娘的盖头,窥探下面娇艳的容颜,还有那英俊的郎君牵着她的手走进贴着红字的大门。
爆竹声响震天,还有媒人吆喝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都看得他们二人新奇不已。
这个好玩。这是江随流的心中的想法,他甚至还去观察过这对新人的婚后生活,见他们举案齐眉,琴瑟和鸣,感情羡煞旁人,更是觉得有意思了,每次就抓着沈暮沉东奔西跑,到处去看别人成亲。
婚后有过得好的,过得不好的,过得不好的他只去看一次,过得好的他就多看几次,,每天都跟吃了喜糖似的。
每个地方的成亲习俗不同,花式也各种各样,有的甚至还请来修道之人来主持婚礼,他们两倒是不敢坐轿顶上了,改坐在墙头,一路吹吹打打没少看。
要是遇见城主的女儿出嫁,甚至还能见到轿子的法器,在天上十里红妆铺过去,看呆众人,就连见多识广的江随流都被这场景给震惊了,抓着沈暮沉十分兴奋。
沈暮沉倒是有些理解师兄的此时的想法,他每次看到这些出嫁的男子女子脸上洋溢的笑容,都能感觉到开心,这也许就是师兄为什么这么喜欢看别人成亲吧。
城主女儿大婚的景象后劲太强,让江随流都无心再看其他人成婚了,吃完这一城的小吃,两人又赶赴下一座城池。
他们这次去的地方是东洲的某个地方,他们也是第一次出来不认识什么方向,看到这个地方顺眼就下去吃喝玩乐,到此时,他们已经两年没回过一线天,自然也没再修炼过。
这个地方成婚的人少些,江随流还没缓过神来,也没去留意,一直只顾着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与好吃的。
直到某一天见到一对成亲的队伍来时才心血来潮要去看看,结婚流程都大同小异,他们只看到一半就退场了,但是退场的星月都已经满天了。
“这个地方晚上成婚的吗?”江随流也只是随口一嘀咕。
但是某天从一家贴着喜字的门前过,却听到里面隐隐约约的哭声,成婚之日怎么哭成这样?
他所见过的那么多的大婚都没见哪一个会哭的,大多都是笑着出门,在正午的时候游街然后趁着时辰进门的,这个地方习俗有些奇怪啊,江随流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