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后靠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椅子的轮子往后划了一段距离吱啦一声戛然而止。
“师兄又在想什么?”
江随流猛的从椅子上坐直身子,就见沈暮沉坐在后面靠墙的沙发上看着他:“看起来十分困扰。”
他皱眉看着沈暮沉:“不去画符吗?”
沈暮沉从沙发上站起来从腰间储物袋上就取出两叠符咒放在桌子上:“师兄要不点点?”
他抬手随便翻了一下的确是一千张冷冻符,墨迹都还未干,的确都是刚画的,但是用脚想也知道沈暮沉肯定做了弊,江随流没纠结其他,把桌子上的冷冻符咒收到袖子里:“那么快,那再去画十万章符咒吧,反正你也是闲得。”
沈暮沉没离开,从储物袋中取出另外一个储物袋:“里面是十万张冷冻符,十万张燃火符,十万张电符,十万张唤风符。”
“我累了,卧房在哪。”江随流看着桌子上的储物袋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沈暮沉的手却牢牢的把他禁锢在椅子上。
“我思来想去,念尘总不会真的带你来打游戏,他跟你说了以前的事情,所以师兄在生我的气。”沈暮沉低头看着他;“还是师兄在假装失忆。”
江随流放在扶手上的手被沈暮沉紧紧拽着,他看着被这个被禁锢的姿势笑了起来:“生气?怎么会,是你想太多了。”
沈暮沉放开江随流的手转过椅子面对着自己蹲了下去,抬头仰视着他:“师兄,我错了,别生气好不好。”
江随流一脚把他踹倒在地站了起来:“卧房在哪?”
“三楼左手第一间。”
得到了明确的答案,他便离开了电脑房,而沈暮沉却在地上坐了一会,手中传送阵一开,立即消失在原地。
江随流正在房中打坐,才静心不到一分钟就感觉到身边床榻陷了下去,一睁眼沈暮沉就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师兄难道要一直生我的气?”
江随流从床榻上翻起身走到地上指着大门道:“出去。”
沈暮沉老神在在的坐在床榻上:“师兄难道不想跟我聊聊?”
一瞬间江随流只感觉自己怒气值已经到底顶点:“沈暮沉!!!”
眼前一闪,沈暮沉就站在他面前:“我不明白师兄生气什么,师傅想要你做但是没能做成的事情,我让他有机会做成了,连泽上玄我都帮了,还有一线天,师兄收养的那个器灵,四大家族我都让人去救了,师兄怎么还生我的气!”
“就因为我骗了师兄?可我那时已经将自己的另外一部分分割到山河镜中,并不知道所有的事情,又何来的欺骗?”
江随流看着眼前言之凿凿的沈暮沉:“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我已经分不清真假。”
沈暮沉伸手想要抱江随流却被他提脚又恶狠狠的踹了一脚,他一下子跪倒在地,江随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自以为天才,自以为聪明,但到底还是由着你摆弄,技不如人,我认输。”
江随流抬脚就要走,却被沈暮沉抱住一只脚:“师兄又要走吗?我见过师兄离开我上万次,每次都没什么话对我说,是我不好还是师兄太过于偏执?在等师兄回来的这段时间我也在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但是师兄,我也别无选择。”
“师兄,我是人啊。”
“不会因为见多了便不再难过,我所做之事从来都不简单,师兄难道对我只有怨恨,从来就没有一点怜惜吗?师兄若是心疼我,便不会于我置气。”
江随流转过身来,把脚一点点抽离他的怀抱:“你说得对,是我错了,若是当初没有心软再见你一面,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事情。”
沈暮沉伸手去抓,却抓了一场空,到底江随流还是骗了沈暮沉,但是他已经骗了这么多次,也不多这一次。
这个几千年后的世界江随流没见过,就算是夜晚都如此繁华,但好歹他可以在自己身上贴上隐身符咒穿梭在人群之中。
见人群欢呼,尖叫,从未见过的繁华景象,他像是自幼就离家的游子,茫然无措的游荡在故土之上。
这片土地音乐不停,歌舞不止,江随流被人群裹挟着,从这条街道走到那条街道,从热闹走到安静却灯光闪亮的街道,风吹起居然还有水的气息。
他嗅了嗅鼻子,就往有水的街道尽头走去。
“外卖到了,快来接一下,真是的,店里有美人吗?天天就窝在店里,出个门都愿意,现在还是夏天,兄弟们,夏天唉。”
路边停着一辆电瓶车,车把手上挂着四个纸碗,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子冲路边一家亮着灯的门面大喊。
没一会就有两人走了出来,一个面容冷清的男子淡淡道:“夏天躺在椅子上吹空调吃冰淇淋不爽吗?”
而在他身后的男子替车上的男子接过纸碗,一边看着他们二人斗嘴。
“所以你就不吃饭了?饿死你算了。”
“唉,大林,这是从你姨那带过来的?够意思。”
江随流骑车的男子身边走过,没注意那几个普通人,直到手被人猛的拽住才惊诧的回头:“哈喽,你也是道门之人吧,看你穿着这身衣服,是刚下山不了解外面的习俗?要不要帮忙?”
那人长相十分冷清,说的话却是十分热忱,一双眼睛笑眼弯弯的看着他。
他身后的那个叫大林的探头探脑的看着他:“怎么?又有道门的朋友贴着隐身符到处乱走?带证了吗?”
江随流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隐身符:“你怎么可能看得见我?”
那青年笑了起来,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有一双天眼。”
他身后的两个朋友一下子都笑,江随流却感觉一点也不好笑:“天眼?未曾听过。”
那人也没多说,松开江随流的手:“你是在做任务吗?没带证的话是不能随意使用道门的东西,而且你穿的这一身太显眼了,要是遇见其他道门的人,你可能就要被没收证件了,要不要换下来?”
这人太奇怪了。
江随流点头接受了他的提议就随着他进到了那个亮着灯的店面,走到房间里才撕下隐身符。在那青年身后的两人也跟着他们进来,见到撕下隐身符咒的江随流,大林大叫了一声:“他真的不是演员?!”
另外一个手上提着四个纸碗的青年腾出手来一巴掌拍在他脑后:“脑残是病,得治。”
大林完全忽略他这巴掌,只顾着向江随流介绍自己:“你好,我叫林文,刚刚带你进来的人是我死党,他叫越云,提外卖这个叫黎江,是被我兄弟收留的流浪汉。”
江随流的注意力全在那个叫越云的年轻人身上:“他的天眼是怎么回事?”
林文摆手道:“那就是个麻烦玩意,从小到大不知道害了他多少次,幸好最后进了道门,才省了很多麻烦,不提也罢,倒是你是哪里人?这衣服是你们门派的道服吗?你是哪个门派的?”
林文一张嘴喋喋不休的问到底,越云把他从江随流身边拍开,拿着一套衣服递给他:“这是黎江的衣服,买的时候买错了尺码,还没穿过,你看看能不能穿,卫生间在前面。”
江随流谢过之后就拿上衣服去了越云所说的卫生间,林文看着他的背影啧啧不停:“你说他要是进入演艺圈,肯定会让不少演员失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