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就过来看看。”门被推开,江随流从门外走到沈暮沉面前:“你没受伤吧?”
沈暮沉看着眼前的人,笑着摇头:“我没事。”
江随流双手抱臂,摇头:“你说你没事,可没说你没受伤,让我看看你伤哪了。”他绕着沈暮沉转了一圈,伸出手摸向腰间。
“在这。”
沈暮沉有些惊讶,师兄指的地方正是溯苍那一件刺的地方,伤口已经合拢了,只是伤疤还未完全淡去,不过师兄是如何得知?
江随流懒散的坐到椅子上:“想知道我如何知道的?”
“嗯。”
“猜的。”
沈暮沉扑哧一下笑了:“师兄很厉害,一猜就对。”
江随流抬手将房内飞着的千纸鹤烧了,翻了翻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整整齐齐的理好放在一侧才步入正题:“迟亦说你要留在这不回去了,你是怎么想的?”
沈暮沉却没去听江随流说什么,而是做到江随流身边,搂江随流入怀里。
江随流推了一下,没推动。
“怎么了?”
“师兄一来就是要问我这个吗?”
“嗯?”
“我受伤了,你摸摸。”
江随流顺着沈暮沉的手去摸他腰间的伤口,一截手指长的疤,原本他是知道任何伤都会在身上留疤的,而疤痕也会消失不见,但是那一刻,他的手像是被烫着了一样猛的抖了一下,脸色突然变得难看。
沈暮沉看得一清二楚,连忙放开手问道:“师兄,你也受伤了?”
江随流摇头:“那倒没有,就是被你肉麻得……”
沈暮沉一听后面没好话就赌上了江随流的嘴,两人在房间里吻得难分难解,最后还是江随流推开了沈暮沉:“行了,再这样我就把你头发抓没了。”
沈暮沉抬手摘下簪子,满头青丝一泄而下,他笑着捻起一束头发放在江随流手上:“随便抓。”
头发明明是放在他的手心上,却感觉是被人放在了心口,似有如无的感觉挠得人心痒痒
唇舌间两人互相追逐,而江随流的心神,却是在那一张脸上,沈暮沉的眉目皆是上天用墨笔一点一点勾勒出来的,淡漠又极具锋芒,每次看他的时候,江随流都怀疑有星辰落到他眼睛里,而这样一双眼睛,意乱情迷的时候微微睁开,笑:“师兄在看什么?”
江随流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笑了起来:“看你。”
沈暮沉吻上他的眼睑:“师兄的眼睛极美。”江随流随口应了句嗯,微微往后仰:“你以为我就可以糊弄过去了?”
“不敢。”沈暮沉道。
江随流扯了扯沈暮沉的头发:“你有什么不敢的,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我留在这,也许能稳住防线,不必一退再退,于人族是好事。”沈暮沉被他扯得有些刺痛,微微俯身顺着师兄的气。
他知道师兄是愿意他留在战场上的妖魔两族实力太过于强悍,知道他的安危,但他没有抓到溯苍没有确实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猜想,根本无从与师兄解释自己要做什么与之前的渊源,只能是能瞒就瞒
江随流站了起来:“披头散发成何体统。”将沈暮沉压在椅子上,素手捞起青丝熟练的为他束起长发来,正当沈暮沉为自己蒙混过去的时候,江随流开口了。
“莫名其妙,我们就是把自己搭上也杀不完的,更何况还有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妖王,你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对吧,这几日一直关在房子里想,却没想通吧。”
沈暮沉简直服了师兄,江随流指了指之前纸鹤放着的桌子:“是迟亦给我发的消息,若不然我怎么会过来。”
“师兄那边如何?”
“妖魔骚扰不断,倒没什么大动作,我在不在都一样。”江随流束好头发后转到沈暮沉面前笑:“你发现了什么?”
沈暮沉张口,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只听见门外哗啦一声巨响。
房屋外的结界一下子全部碎去,江随流立即瞬身出去,沈暮沉紧跟其后。
溯苍抱着乌翎站在院子里,脖子上架着江随流的剑,视线却直直落到沈暮沉身上:“你能救他。”
江随流有些意外的撇过头:“他是谁啊?”
沈暮沉抱臂站在门口:“双双叛族而去的那两个大妖。”
江随流放下手中的剑,打量着他怀里血腥气极重的男子:“看来你有求我们了。”
溯苍看着沈暮沉,眼底全是焦急:“你是三道神的传人对不对?你手上的剑叫问道,他也是,你们人族最讲究传承不是吗?你们救他!”
沈暮沉的视线落到江随流的身上:“师兄你看怎么办?”
江随流上前看了看乌翎的伤,两侧翅膀被活生生撕掉,肋骨已经剥去一半,也不知道溯苍用什么办法把剩下这一半给接上了,血也止住了,只不过乌翎已经衰弱到快死了。
从溯苍敢反妖王抢人就看得出他是个狠辣之人,没到山穷水尽,他也不会闯进来找沈暮沉,更何况在那之前他们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沈暮沉发话了,溯苍的视线也从他的身上转移到江随流的身上,江随流抬头看了眼破碎的结界:“没人发现?”
“没有。”
“那进来吧。”江随流道。
乌翎受的伤实在重,江随流只是轻微触碰,都感觉自己随时都能送他归天:“救他可以,但是你得归我了。”
“师兄!”
“不行!”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拒绝。
沈暮沉看了眼乌翎:“这人反骨极重,若是这人治好了,也依旧还是会带了乌翎反你而走。”
江随流拍了拍手,从乾坤器中拿出丹药看着溯苍道:“不行?你确定不行?”
溯苍的眼睛却直直看向江随流:“我绝不上战场与妖族厮杀。”
江随流略加思索:“那可以,但我有问你必答。”
“妖族战略部署,一问三不知。”
江随流还真没见过求人还那么硬气的人,直接要把丹药收起来:“那便不救了,你请吧。”
溯苍连忙阻止:“除去这些,你们问什么我都答什么,你们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妖魔会一起联手入侵人界吧。”
“可以。”江随流点头,把丹药放进乌翎口中。
溯苍看着乌翎把药吃下去,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连呼吸都更轻了提起的心一直没放下去过:“你给他吃了什么丹药?”
“九转回溯丹,睡一个月就好了。”江随流头转头看向沈暮沉:“你觉得那个穿红衣服的时候,会带着这个人叛我?”
沈暮沉点头,溯苍暴起的时候,妖族的人看不清楚,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原本已经快要熄灭的火焰,从见到乌翎翅膀被撕断的时候,就突然猛长,火焰不高却是蓝色的。
他都没办法保证自己能用飞剑把这蓝色火焰压下一分,那一瞬间,若是有能力溯苍绝对会杀了烈妖而不是带上乌翎逃走。
也就是因为溯苍的选择,让他心里对烈王的实力有了个底,早在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逃走的溯苍身上的时候,他就已经离开了那里,而烈妖拍的只不过是个残影而已。
说到底,沈暮沉还得谢谢溯苍。
江随流却没有在意,依旧看着乌翎;“意思就是,我控制住了他,也就控制住了你。”
溯苍立即出手还是来不及阻止,更何况沈暮沉还在身边,直接将他拦了下来。
眼看着江随流把另外一粒丹药塞进了乌翎的口中,转过头冲他笑得极为灿烂:“不管你愿不愿意,现在都得听我的了。”
溯苍被沈暮沉制倒在地,仰头看江随流恨不得咬下他的一口肉来:“你们人族一向都那么卑鄙无耻。”
“你说得对,但是现在没什么用。”江随流拉开沈暮沉,蹲下来看着他:“你既然叛族都要救他,那么你做事之前先考虑清楚,你是付得起这个代价。”
溯苍依然恶狠狠的看着他:“你把毒药放在我身上。”
江随流摇头:“不,你对自己下得了手,对他你可舍不得。”
沈暮沉茫然的看着这两人,再转头看床榻上的乌翎,好像有些明白,但又有些不解,江随流可没心思跟溯苍打架,坐回到一侧桌子前倒了杯茶:“你是怎么招惹到这两人的?”
茶已经冷了,沈暮沉拿过茶壶用灵气温热,看着溯苍摇头:“不知道,我去了妖族营地一趟拿了他一只鸟,他们穷追不舍,但是被我给逃了。”
咳咳咳。
江随流被茶呛得直咳嗽,沈暮沉连忙站起来去给他顺气,却被江随流一把抓住:“一个人去妖族营地谁给你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