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之间,周小粒便觉自己被拦腰抱了起来。
靠在那坚实的臂膀和胸膛里,周小粒只觉得脑子沉得要命,浑身也愈发滚烫了。
宛如软蛇一般,她的胳膊缠绕上了对方的颈项。凝脂般的皮肤让她滚烫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便顺着衣裳略抬起的角落探了进去。
“你……”
苑祁正脊背一僵,还来不及阻止她狂妄放肆的举动,便听得门前呼啦一阵响动,仿佛聚上了不少人。
“闺女!”
一声哭嚎,听得周小粒胡乱游走的手指也顿住了。
这是什么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还来不及细想,大门便被猛地推开,一股清冽的秋风迎头灌入温暖如春的房里。
周小粒脸色粉红,迷茫地抬头去瞧,便见一个精瘦的妇人站在那处。
她的身后,还跟着十数个面目狰狞的长工。
“周小粒!”
冯氏猛地一喝,愤怒的唾沫星子喷出了半米多远,
“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小妮子,这人是谁?是你的相好?”
她方才正带着儿子在正屋里祭祀祖先,便听见这头闷闷的打斗声和闺女的惨叫。本想立刻就来的,奈何那傻儿子也缠着她要来找新媳妇,她劝了半晌,又着急忙慌地从屋子里端出了一大盘糕点,才算稳住了儿子。
到了院子,便见夜叉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已昏死过去了。
“相好……?”
周小粒有些干燥的嘴唇咕哝了一下,缠着苑祁正的胳膊竟又紧了几分。
“不做压寨夫人,做相好的也行……”
调情的话听得冯氏更是龇目欲裂。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小骚货,敢在我儿子的房里做出这种腌臜事,还让你的姘头打伤了我闺女……”
话未说完,便听嗖地一声利响,一道幽微的凉风直直地朝着冯氏而去。
转瞬之间,便见那冯氏的嘴唇上下翻飞,一颗墨绿色的珠子清脆地打击到了她的两颗门牙。血光乍现,只听那冯氏嗷地一声惨叫,便捂着血流不止的嘴坐在了地上。
“我从来不打女人,”
冷沉的声音从苑祁正的薄唇之间轻吐而出,
“但你口出污秽,实在称不上是一个女人。”
他的目光如炬,面上似浮了一层薄霜,瞧得怀中的女人更是面若灿桃。
“你好帅啊!嘤嘤……”
略带撒娇的语气听得苑祁正又是一僵,皱眉去看周小粒的当口,却听得冯氏愤懑不已地大声嗷嚎起来。
“给我打……打死这一对奸夫淫妇!”
一声号令,听得后头的长工血脉喷张,抬脚就朝着苑祁正涌了过来。
之前不敢打周小粒,不过是因为没有名头,怕平白担了人命。可眼下见这周小粒竟敢把男人带到自己“相公”的房里,他们立时便拿出了看家守卫的本事,要为东家卖命了。
身长九尺的汉子,一起奔来的时候,仿佛一座大山迎面倒了过来。周小粒窝在苑祁正的怀里,还来不及思考这些人究竟要干什么,便觉苑祁正的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整个人翻到了肩上。
另一只手在腰上一探,便摸出了另几颗滚圆的珠子。手起珠飞,对向之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前头的几个轰然倒地,捂着或脸颊或腹部的位置惨叫了起来。
再一抬头,但见苑祁正的眼中冰寒三尺,绝不是在玩笑。
“这……”
后头的几人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敢再上。
冯氏瞧着眼前的一幕,更是气得心口冒火,抬了手便朝着几个汉子木头桩子似的小腿拍了过去。
“打啊!给我打啊!没用的东西,老娘养着你们这些废材有什么用!”
可任凭她怎么说,那几个汉子都不敢动了。
苑祁正面目表情地瞧着眼前的人,却发觉移到怀中的人儿轻微地动了动。
团子般的小脸上,露出几分难耐的表情。
“这里……太吵了。带我走吧……”
充满魅惑的话听得苑祁正剑眉微蹙,冷然地朝着前头几个目瞪口呆的汉子瞧去。
“把耳朵堵上!”
不过是简单的几个字,汉子们却如临大敌一般,乖乖地用手把耳朵堵上了。
苑祁正方才满意,脚底微沉地踏出几步,刚要推开虚掩的房门,便被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摸上了胸膛。
“哎……”
怀中的周小粒微叹了口气,却听得苑祁正有些不满。
这女人可是觉得他身材不好?
微皱了眉,苑祁正抬手便捉住了那只小手。
却听得背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片刻的犹豫。只团出了手中仅剩的一颗珠子,精准地朝着后头弹射而去。
“砰”地一声闷响,身后一汉子应声倒地,再没动静了。
宛若鬼刹修罗一般的功底惊得剩余几人面色一绿,腿软得差点栽倒在地上。
苑祁正却不动声色地抬了步子,抱着周小粒便出了大院。
身后是冯氏恨极的怒吼,和清脆的耳光声。
这些却影响不了苑祁正。
身子绵软的周小粒被他抱在怀里,飞身上马,扬鞭喝令仿佛一气呵成。马儿发出一声嘶鸣,载着两人便疾驰而去。
蓦然扑面而来的冷风却让周小粒猛地清醒了两分——
这是……是谁在骑马载她?
来不及细想,那昏沉的感觉便再次袭击了她的意志。心中微微涌动的恐惧和警惕让她无法全然安静下来,她努力了半晌,才将指头递到了自己的口中。
猛然一咬,却不觉半分疼痛。
完了……
连疼都感觉不到,一定是那药效太强,根本就使不上半分力气了。
周小粒一阵绝望,刚挪腾着想从马上跳下来,却见几滴殷红的血从指尖上腾空而起,落入了怀中的宝瓶里。
宝瓶腾空而出,发出一阵轻微的幽光,便消失不见了。
耳畔却响起冷冰冰的系统女声。只是周小粒现下仍昏昏沉沉,那女声的语速也快了些,她实在有些跟不上思路。
周小粒心头一阵悸动。
莫不是她方才真的咬出了血,瓶子里的药……成了?
酸软的四肢陡然生了几分力量,她费力地在自己的身上摸了一圈……
却不见半点药丸的踪影。
巨大的失望袭来,让周小粒再也支撑不住,终于昏厥了过去。
却没瞧见,身后的苑祁正眼中闪着惊疑的光,正盯着怀中的人儿细瞧。
方才那飘在半空的东西……是什么?
来不及细想,便听得对向一阵疾呼传来,一辆马车迎头拦住了苑祁正二人的马匹。
“少爷,云老来了!”
话未说完,便见一头发花白,面上却无半点皱纹的老者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面上是十分不满的表情。
“你还知道回来!若是半路病发,神仙都救不了你!”
云老一声厉喝,竟是不留半分情面。
苑祁正却恍若未闻,抱着周小粒便翻身下马,便将她好生安顿在了马车里。
抬手取面纱之时,一旁的阿其却忍不住惊叫起来。
“少爷,你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