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至煜接起电话,面上平静无波,眉心微微皱起。
听了电话那头的汇报后,冷淡地说道:“我知道了。”
江一沁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紧张地看着他,急切地问道:“是不是慕晴她们家出事了?”
程至煜点头,“你换身衣服,我们马上过去。”
江一沁立刻从衣橱拿了一套衣服往洗手间里冲。
5分钟之后两人就出门,车子一路疾驰。
此时,是晚上十点,路上并没有什么车,一路畅行无阻,仅花了10分钟就开到了白慕晴家所在的小区。
两人的车子还没停到白慕晴家的单元楼前,就听到黑夜里的一阵嘈杂声和叫喊声,声音在安静的夜里传得老远。
江一沁在车子还没停稳时,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连忙往白慕晴家跑去。
到白慕晴家所在的楼层时,她发现楼上楼下的邻居们都凑在白家的门前,不时朝里面指指点点说着什么。
江一沁拨开人群进去,她一路上来都没有听到白慕晴的声音,她心里有些没底。
进去后,看到白慕晴缩在客厅的角落,背对着人群低声地哭着,才猛地松了口气。
但看到白慕晴的睡衣被扯得歪歪斜斜的,露出身上那些还没有淡去的痕迹,心里就升起不好的预感。
白妈妈和白仁杰都背对着江一沁,指着白慕晴一个说得比一个大声。
“爸妈,你们自己瞧瞧你们养出来的好女儿,她身上这些痕迹是什么?两天晚上夜不归宿肯定是跟男人去开房的。回来还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好像谁都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白妈妈气愤地戳了戳白慕晴的额头,“你怎么这么贱?怎么就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是不是被男人白上了一点钱都没拿回来?”
“你们两个够了没有?非得把左邻右舍都给拉过来看热闹还是怎么的?以后让慕晴怎么见人?!”白爸爸受不了地怒道。
白仁杰没有一点要收敛的意思,“她现在摆明着拿钱去养野男人,她在程氏集团工作几个月,一分钱都没拿回来给我们,还不让我们说?难道不让他把钱倒贴去给野……哎呦,谁打我?!”
白仁杰的话在看到江一沁到时候,愤怒的脸顿时变得狰狞,挥拳就朝江一沁扑上来,要报今天傍晚的仇。
江一沁往后退了一步想躲开,没留意到她后面有个小矮凳。
身体被矮凳拌了到,整个人踉跄了一下。
白仁杰的拳头已近在咫尺,她见来不及躲避,只能抬手要挡。
但她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听到白仁杰的哀嚎声。
江一沁睁开眼发现程至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她的身前,抓住了白仁杰的手腕用力的扣住。
那手腕在倾刻间被反转,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和着白仁杰凄厉的呼痛声回响在客厅内。
众人都被这突然的转变给吓到了,几个邻居面面相觑也不敢再看热闹了,纷纷退散回家。
程至煜用眼神冷冷的扫过白家夫妇和白仁杰。
最后目光停在白仁杰的脸上,眼里透着死人的光彩,冷声道:“今天是你打了我的妻子?”
白仁杰被程至煜的眼神看得一抖,瞬间失去了语言能力,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不敢说话。
“是哪一只手?”
白妈妈害怕程至煜会做出什么伤害他们儿子的事情来,连忙推了一把白慕晴,“还哭什么哭,赶紧帮你哥说句话。再晚一点,你哥的手就废了。”
白慕晴抬起哭得通红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程至煜和江一沁,声音沙哑地说道:“程总,你放了我哥吧。”
程至煜的身形未动,并没有放开。
江一沁轻轻扯了扯程至煜的衣服下摆。
程至煜这才缓缓松开白仁杰的手。
白仁杰一重获自由就挑了一个离程至煜最远的地方愤愤不平的瞪着程至煜。
江一沁走过去,扶起白慕晴,说道:“今晚跟我回去。”
白妈妈不满地挡在江一沁和白慕晴面前,不让她们离开,“你们打了我儿子,又想带走我女儿,你们真不把我们老白家的人放在眼里?”
程至煜神情淡漠,“你们想干什么?”
白妈妈被程至煜森冷的语气弄得一愣,“你一个陌生人,大半夜的来我家要带着我女儿了你还问我们想干什么?”
“白慕晴是我公司旗下的员工,她的工作没完成,我要把她带走有什么不可以?”程至煜反问道。
白家三口人顿时瞠目结舌地看着程至煜。
他们一家人平时很少关注财经报道,只听说过程氏集团,但是不知道程氏集团的总裁居然会是个20来岁的年轻人。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程至煜。
程至煜也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径直护着江一沁和白慕晴离开。
白妈妈和白仁杰还想说点什么,被白爸爸一把拉住了。
白爸爸生气道:“事情闹到这份上够难看了,你们别再添乱了。”
“我们怎么能是添乱?江一沁是慕晴的好朋友,也就是我们家的人了,她嫁了这么有钱的男人,我们就不能自己争取点好处吗?慕晴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居然没说。”白妈妈愤愤不平地说道。
白仁杰也一脸贪婪,指责白爸爸道:“爸,你就是脑子转不过弯,才害得我跟你一块穷。你不想想,程氏集团他们旗下也有房产项目,让慕晴跟江一沁说一声,人家江一沁高兴了兴许还会给我们一套房产,到时候我们家就不用为房子发愁了,我也能顺利娶到媳妇了。”
“程氏集团这么大,送一套房产给我们也是不算什么。”白妈妈也说道。
白爸爸被两人的话气得浑身颤抖,重重地叹了口气,回到房间用力地摔上房门。
白慕晴跟着江一沁和程至煜下楼,她一路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极力躲避着程至煜和江一沁的目光。
程至煜让后面跟过来的司机下车,为江一沁和白慕晴拉开车门,让她们坐进去。
江一沁坐进驾驶座,白慕晴则坐在副驾上。
直到车里只有她和江一沁,她才一脸难堪地说道:“小沁,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江一沁发动车子,车缓缓的驶出白家所在的小区。
程至煜坐上了后面的一辆车,车子缓缓跟在江一沁她们的车后边。
江一沁停顿了半晌,才说道:“别说傻话。这几天先跟我住,我每天送你上下班,你暂时别回家了,你回去我也不放心。我今天就不应该听你的,送你回来。”
白慕晴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江一沁用余光看了她一眼,温声说道:“今晚的事你想说我就听,你不想说我也不打算问,但是我还是想说一句话。你的性子太软了,不管在外面还是在家里你都很容易被人欺负,这不是个好现象。别人不会因为你性子软好欺负,就舍不得欺负你;相反,他们反而会越变本加厉,尤其是当他们的利益跟你的发生冲突时,他们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掉你。别问我这是为什么,因为长时间的判断,他们断定你不会反击。这样一来,你就很容易变成别人的棋子。”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我害怕他们会离开我。”白慕晴的手在临时披上的外套上绞着,绞出几行褶皱。
江一沁闻言,转头看了白慕晴一眼,“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白慕晴低着头,没说话。
江一沁继续道:“他们不理你绝对不会是因为你强势或者有个性。从成年人的角度来看。一个人愿不愿意理你,主要是看你有没有利用价值,他觉得你有用他就会想方设法跟你关系更近一些;要是他觉得你毫无利用价值了,你就是态度再好,他迟早有一天还是会离你而去。当然家人不在这个行列内,面对家人我们对外人设的很多原则都无法使用,大部分的原则都会因为亲情而丧失。我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看过《欢乐颂》,里面有个角色叫樊胜美,她的处境跟你有点接近。她无法拒绝他的家人请求,再难也会满足家人对她的要求,满足他们的物质要求。可是,她这样只会让她的家人更加变本加厉地向她索取,她会越来越没有底线的付出,他的家人也会越来越没有底线索取。你能明白我说的话吗?”
白慕晴沉默了半晌,“小沁,谢谢你。”
“别谢我,我希望可以为你带来你需要的帮助,但我并不希望你拿我给的帮助,却给自己挖一个更大的坑。”
江一沁见状没再说什么,有些话适可而止就行。说太多,就起不到作用了。
回到家后,江一沁给白慕晴找了自己大号的睡衣,让她回房间洗澡休息。
她走下楼的时候,程至煜正坐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人面面相觑了片刻。
江一沁问道:“你要喝牛奶吗?”
江一沁去厨房热了三杯牛奶。
五分钟后端了三杯出来,把其中一杯递给程至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