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就是因为自己戳了向子慕的痛处,这家伙就对他拳脚相加,一点也没有留手,让他在府里整整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床走动。
幸亏这小子识相,知道踢到了铁板,灰溜溜地躲去了扶风,否则,定要叫他下跪求饶,永世不得安生。
抓住了向子慕的软肋,李林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哎呀,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我这嘴吧,就是没什么遮拦,要是惹怒了你,你可要宽宏大量,饶过我呀。”
向子慕表情僵硬。
唐二霍挑了挑眉, 向子慕与他关系甚好,唐二霍也不能真在一旁看戏。
向子慕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那怒气已然是压抑不住了。
唐二霍开口打破沉寂,“李公子,话不能这么说吧,这毕竟是向兄的家事,我们旁人还是不要随意议论,这……”
李公子?向兄?
李林面色一沉,“唐二霍,你这称呼叫的,还真是亲疏有别啊。”
小风一直在扯李林的袖子,少爷啊,你快点往旁边看看啊,你要是再说下去,那小姑娘就要打人了!
小风欲哭无泪,他也就会逞口舌之快,他和李林,两个人加起来,那武力值就是为零,这小姑娘看着,可不好惹啊。
“你再说一遍!”冷灵雨压抑着怒气。
李林还是没往旁边看,只是哈哈笑道:“小丫头,这可不是我胡乱编排的。你还不知道吧,向大公子的娘,当年在幽州城可是赫赫有名,也不知道是从哪个穷乡僻壤出来的,仗着有几分姿色,将当时名动幽州的向舒志骗去景云楼,下了迷魂药,然后霸王硬上弓,才得了个向家夫人的名头,真真是一桩美谈,千古流传呐!”
向子慕阴沉着脸,若不是还顾着爹不要与勋贵之家有过节的教训,今天定要叫李林站着进来,竖着出去!
李林毫不识趣地又添了把火,“后来啊,没过几年,竟然与向舒志闹翻了,还骗去了大半的家产,你说说,这命运多舛的,真是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啊,好歹是一代俊杰,向舒志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后面的哈哈声还未落地,李林就被一阵拳风给击飞了出去,轰然一声砸在地上,惹得经过的行人纷纷都来看热闹,这大晚上的,竟然还有打架斗殴的,这得赶紧来看看,听这声儿,摔得不轻啊。
后知后觉的小风喊了声“公子”便手忙脚乱地跑下楼去。
——我滴个乖乖,那小丫头看着弱不禁风的,手下力气还真大啊,把公子一拳就给锤下去了。
——呸呸呸!想什么呢,这可不是夸人家厉害的时候,公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回府还不得被老爷连皮都剥个干净!
李林根本没想到向子慕身边的那个小丫头会有如此身手,也没来得及反应,稍稍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觉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可奇怪的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倒也没什么七窍流血,命悬一线,马上就要去阴间报道的模样。莫非,那小丫头,手下留了情?
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一步的小风一看见瞪着眼睛不说话的自家公子,以为他已经魂归西天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开始哭丧,“公子啊,你待我这么好,小风还没回报过你呢,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啊,你快醒醒,你快醒醒,玉儿姑娘还等着你去给她赎身呢,我这个月的月钱还没给呢,你要是死了,让我老母和我弟弟妹妹该怎么活呀,我家就指望着我呢,公子,公子,你快醒醒!你快醒醒!”
本来李林没什么事,顶多是断了腿,回去找个大夫接一下骨也就罢了,再被小风这么一晃荡,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了,平时就告诫过他,爷儿们别老磨磨唧唧的,整天长吁短叹的跟个娘儿们一样,如今还是死性不改,“行了,行了,你家公子我好着呢,别摇了!”
小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不会吧,从二楼摔下来,公子竟然没事儿?
“公子啊,得亏我们没去三楼四楼的,不然摔下来您可就成一团泥浆啦!”
小风立时就挨了个脑瓜蹦儿,“有你这么说话的嘛!看我没死你很高兴?”
小风立马摆手儿,“公子,我这不是担心您吗?”
李林看小风这傻头傻脑的样子,正想骂他两句,又听到二楼传来冷灵雨嚣张的笑声:“什么狗屁李公子,一下就不行了,还有脸骂我的小乞丐!你要再敢上来,信不信我把你打得家都不认识!”
冷灵雨觉得不解气,也不管李林看不看得见,朝着下面做了个鬼脸,“略略略”的一顿嘲笑,仿佛她才是那傲视众人的膏粱纨袴,横行跋扈,比李林还要来得言行无忌。
围观的众人窃窃私语之声四起,大家都是平民百姓,惯常只有被这些公子哥儿欺负的份儿,虽然没那个再上去踩两脚的胆子,却也能“锦上添花”地骂上两句,一抒心中愤恨,这黑灯瞎火的聚了一群人,他还能一个个找出来报仇不成。
李林好不容易在小风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眨眼便忘了冷灵雨手下留情的恩情,怒道:“小妮子,有本事报上名姓来,我李林定让你生不如死!”
冷灵雨丝毫不畏,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学着话本里的那些绿林好汉叫嚣道:“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宸王府冷灵雨是也!”
还宸王府?这小妮子怕是不知道宸王在这幽州城里的地位,竟敢随口冒充,凭她这句话,要是被宸王府的人听到,不灭满门皆不足以抵罪!
不对?她姓冷?冷灵雨?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