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子慕听说,自那晚之后,元遥就没再出现过,只是让东流天天往宸王府里送东西,冷灵雨避而不见,宸王倒是乐呵呵的,还问东流怎么一直没见着元遥。
东流只说,自家主子最近太忙,抽不出身来。
宸王笑嘻嘻地说不介意,他心里可是美得很,元遥敢威胁他,他怎么肯能不让大名鼎鼎的元首座吃些苦头,看来,祝萧还是有能力,前几天他才传回消息去,这几日果然就没见到元遥了。
孟以也一直在盯着东流,他不知道,这个妖界的第二把手无缘无故地来这里做什么,要说他真的只是为了追求冷灵雨,连孟以都不信。
向子慕还在调查周君子和吴陶陶的事儿,那天晚上,虽说吴陶陶把周君子赶了出来,可周君子一直笑呵呵的,不像是不喜欢吴陶陶的样子。
市井传言,吴陶陶一直对周君子不是一见钟情这一点耿耿于怀,但是,再怎么耿耿于怀,也不至于拖了三年还没成婚吧。
听说吴陶陶喜欢练武,周君子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虽然是女强男弱的配置,但看周君子那样儿,倒是乐在其中。
孟以只知道,这吴陶陶好像和冥界有点关系,是天帝和冥王达成的一个约定,趁着离生历劫,把吴陶陶的这段前缘给了了,至于究竟是一段什么前缘,他就不知道了。
他只告诉向子慕,有人总是周君子总是慌慌张张地在外面溜达,一边跑还一边喊着“不要跟着我”,所以大家都觉得周君子是招惹上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但吴陶陶却置若罔闻,虽然总是和周君子吵吵闹闹的,但从来没说要退了他的婚。
这事儿很明显有蹊跷,向子慕想查又不敢查,他怕又像青山村一样,牵连出一些不是人的东西来。
另一方面,他的坦白大计迫在眉睫,这事儿,一定得要在元遥回来之前解决掉。
可宸王却对外宣称,郡主感染了风寒,不能见人。
向子慕心里直犯嘀咕,宸王这又是什么操作?故意的?
他却不知,这幕后的罪魁祸首,正是冷灵雨本人。
死乞白赖的手段已经玩腻了,接下来,就该试试欲擒故纵了。
向子慕,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这般想着,冷灵雨就入梦见周公去了。
冷修远却以为自家姑姑又想不开了,所以才躲在房间不出来,他不敢进门,便鬼鬼祟祟地躲在房间外偷听。
就是这么巧,遇上了闲花。
两人迎面相遇,闲花当作没看见就想溜,冷修远是个爱记仇的,上次打晕他,肯定现在还记着仇呢。
现在还记着仇呢。
“闲花,你上哪儿去?”
冷修远反应地倒是很快,他立马把手负在了背后,装作是不小心从这里路过的样子,他一看是闲花,就快步地跟了上去。
这丫头,干嘛一直躲着他,他长得很可怕吗?
“没,我……王爷让我来看看郡主的身体有没有好些,既然大公子在此,我就不掺和了。”
“胡说!”冷修远快步走过去挡在了闲花的前头,“王爷肯定是让你来看看,姑姑有没有偷偷跑出去吧。”
闲花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这个大公子,干什么什么不成器,揣摩别人的心思倒有一套。
“来都来了,为什么不看看再走?”
冷修远朝着闲花抬了抬下巴,那意思分明就是“要偷窥就一起吧”,他也不等闲花的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趴在窗外。
他用手指在窗纸上戳了一个洞,眯着一只眼睛,整个人都贴到窗棂上去了,没过一会儿,他就感觉到身边有一个人贴了过来。
冷修远暗暗发笑,这丫头,死鸭子嘴硬,最后还不是来了。
可看了半天,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闲花就问:“大公子,您有看见什么吗?”
“看见个鬼啊,姑姑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连半个影子都没见着。”
“你……!”
两个偷窥得正大光明的人显然没有认识到此时的行为有多么的猥琐,转头撞了个正着。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的冷修远无法将视线从闲花的薄唇上移开,他红了耳朵,连身体都僵了,只得干巴巴道:“你……你靠我这么近干什么?”
闲花若无其事地转过了头,她这反应倒是让冷修远生气了,他心咚咚地敲了半天,这丫头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弄了半天,他是在唱独角戏啊。
想到这一点,冷修远就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来。
不应该啊,明明他每次去瓦舍勾栏,那些姑娘都恨不得贴到他身上来,怎么闲花看着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冷修远故意咳了两声,说:“闲花,你也太不解风情了,以后都这样这样的话,谁敢娶你。”
闲花不喜欢这个不学无术的大公子,每次见到他,不是在那莺莺燕燕的温柔乡里,就是在去拈花惹草的路上,她平生讨厌这种靠托生了个好胎便得意忘形,放浪形骸的花花公子,没出息的很。
闲花作揖告退,只是留了句“与您无关”。
冷修远最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当即就摆出宸王府的大公子的架子,高声道:“你给我站住,本公子说话,你现在都敢不听了!”
闲花不情不愿地转过头来,无可奈何道:“大公子还有何吩咐?”
冷修远拧眉思忖,一时间竟没想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只好结结巴巴说道:“本,本公子,上次赐你的那身衣裳,谁准许你转送他人了?”
闲花神色不变,答道:“公子说,那身衣服随我处置,我便送给了珠萝,有何不妥?”
冷修远也不想在闲花面前显得自己心眼小,只是情急之下脑子一片空白,“我,我就是要让你自己留着,听不懂吗!”
闲花极为淡定:“那我回头把它要回来……大公子,还有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