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些东西压抑的越狠,她心里就越明白。
她分明就是想知道赵子痕到底伤成什么样了,他那么厉害的一个男人。
一晚上,虞清绝都心不在焉的拨弄着琴弦。
前一秒的想法,后一秒又否定,处于这种无限的矛盾之中。
那声音不大不小,似有似无的,弄得旁边的张帆也没睡着。
早上起来,两个人都是熊猫眼。
随意吃了点早点,张帆抱怨的说道:“昨晚你是在弹琴还是在报复?这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吵的我一晚上没睡好,我猜,是不是你昨晚心情很乱?”
虞清绝吞咽了嘴里的一口粥,径直上了马车。
好像是说错话了?
张帆跟在后面,委实想不通,刚刚说的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这次,张帆带虞清绝去边境,当然是有计谋的,他暂时不清楚他妹妹的动机,他打算找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对赵子痕下手,要说,即使他妹妹不提出来去找赵子痕,他也是打算这两日自己动手去找他。
赵子痕素日里面在皇宫呆着,那皇宫戒备森严,即便是潜入进去,想要杀了赵子痕也不太可能。
所以,赵子痕负伤那简直是天赐良机,这种机会,他要是放过了,天理不容!
一路上两人也没说话,虞清绝在想着自己的感情问题。
张帆在想着如何取赵子痕的性命。
下午的时候,马车徒然停了下来,虞清绝撩开帘子看看外面。
眼所及之处,简直是寸草无生,大漠黄沙,了无生机。
虞清绝喃喃的说道:“这里不会就是目的地吧?”
张帆瞧了一眼外面,微微的说道:“这里就是边境了,不过打仗的地儿不在这里,还远一点点,前面是村庄,过了那个村庄,才是真正打仗的地儿,我估摸着这大队人马就在村子的前面。”
虞清绝叹息了一口气,“这马咋停了。”
“估计是累倒了,马不肯走,那只能咱们自己走了。”
虽然说,自己走有些累,不过按照张帆的说法,这应该就在不远处,所以也走不了多久?
跟着张帆后面,虞清绝抱怨道:“为何咱们不准备两匹马,这样的话可以轮着用,一匹不行了,另外一匹还能走,我以为你说的地儿很近,这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了,累死了。”
张帆耸了耸肩,“前面不就到了?”
虞清绝乍一看,还确实是个村子。
不过…这个村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人。
微风卷起地上的黄沙,刮着小村子里面那些无人居住的房间门儿吱嘎吱嘎的响。
虞清绝走的口干舌燥的,想着原本找家人讨一口水喝,却不曾想到,这整个村子瞧着一个人都没有。
摸了摸身后的水壶,里面的水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瞧着虞清绝干燥的模样,张帆道:“你看,前面有个小孩子,正在玩耍,不如咱们去问问有没有人?看能不能讨一口水喝?”
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走向了那小男孩。
那小孩子在地上不知道在玩耍什么,趴在地上玩的不亦乐乎,虞清绝低声道:“让我来,我比较有亲和力。”
说罢,虞清绝蹲下来,笑吟吟的问道:“小朋友,你在干什么呀?”
“抓蚂蚁…”
“姐姐长途跋涉而来,到了这贫瘠之地,想要问小朋友你讨一口水喝。”
小朋友扬起清秀的小脸蛋,脸有些脏,他皱了皱眉头,才道:“你们跟我来。”
虞清绝挑起细眉,一脸的得意,“看吧,我就说,我是一个有亲和力的女人,对不对?”
张帆嗯了一声,“看不出来,不过如果是我去问的话,人家也不会拒绝我的要求的吧。”
跟着小朋友一起左拐右拐的,终于到了小朋友的家里面。
推开满是积灰水缸的盖子,下面的水面上还浮着一些灰尘以及其他漂浮物。
这么多灰…不过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虞清绝还是把身后的水壶给灌满了。
张帆好奇的问道:“这个村子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小男孩摇摇头,“不是…还有我奶奶。”
“你奶奶在哪儿呀?”张帆问。
小男孩手指了指旁边门儿道:“我奶奶正在里面休息,我奶奶说,她要睡很久。”
两人跟着小男孩一起推门而入,拿了人家的水,想必也要说一声谢谢才是,或者给一些报酬。
里面只有简单的一张床,没有任何家具其他什么,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奶奶正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
虞清绝和张帆都凝重了起来。
张帆走上前去查看,由于这老奶奶的身子是向内侧着的看不见脸,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这个小村子都没人,只有这祖孙两,未免有些诡异,结合刚刚小孩子说的睡很久,两个人瞬间心提了起来。
虞清绝紧张兮兮的看着张帆靠近,然后伸出手去探那老人的鼻息。
半晌,才松了一口气道:“放心吧,没事,不过只是气息有些弱罢了。”
说到这里,那老人渐渐苏醒,翻过身来,道:“你们…是谁?”
声音沙哑,而且转过来之后,虞清绝发现她的脸消瘦的不成样子。
不看脸,只看着身子又浮肿的不行,这明显是病态。
张帆老早就有所察觉,便问:“老人家,你是不舒服吗?”
“我得了瘟疫…如今又在打仗,村子里面所有人都走了,连我孙子的爹娘都逃离了这里,去京城了,我生病了走不得,我让孙子走,他也不肯离开我,所以我只好在这里等死了…”
老人的声音听起来真是倍感凄凉,虞清绝却把张帆拉到一旁低声的问道:“我刚刚喝了他们的水,我不会也感染上瘟疫吧?”
“有可能会的,你怕?”张帆挑眉。
虞清绝摇摇头,“才不怕,只是想要把源头搞清楚嘛。”
张帆重新上前去查看,伸出手翻了翻老人的眼白,又让老人伸出舌头来。
随后叹了口气道:“这确实是瘟疫的症状,眼白有异物,而且舌苔很厚,这瘟疫应该是什么动物带来的,而且传染率很高,可以通过水、唾沫、共用锅碗瓢盆都能传染,中了瘟疫以后会口舌不再生津,而且口干舌燥,全身乏力,如同中暑一般,最后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虞清绝猛地的说道:“刚刚我也喝了水,完蛋了,我也染上了瘟疫。”
张帆瞧着虞清绝大惊小怪的模样,奇怪的说道:“按照道理来说,这小孩子也应该染上了瘟疫才对啊,怎么他就是好好的,看起来毫发无损呢?”
虞清绝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难道这个小孩子天生有抵抗瘟疫的体制?这也不可能啊,世界上没有哪个人的体制是扛瘟疫的体制,又不是神仙…”
虞清绝刚喝完了水,现在又感觉口干舌燥了,想来自己喝的缸里的那水果然有问题。
正打算说话,便瞧着旁边的小孩子拿起瓢在水缸里面舀了一瓢,随后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虞清绝想拦住,却被张帆给拉住了。
“你看,他喝就没问题,你喝的话,就会染上瘟疫。”
“你不是神医吗?你要是不赶紧想办法解决一下这个瘟疫,我感觉,我很快就要跟她一样死在这里了…”
听着虞清绝虚弱的声音,张帆转身问小孩儿道:“你这水缸里面的水是哪里来的?”
小孩子道:“在东边有一口井,那一口井是我们打水的地方呀,我们都喝的是那里的水。”
张帆领着孩子道:“你带我去看看?”
“好。”
说完又转过头跟虞清绝说道:“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