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岭山庄坐落在岭山上,这里的景色十分美丽,每年炎炎夏日之时,皇家都要来避暑。
景南浔就把出行的地点安排在了这,虽然还没避暑,但在此地游玩一番,也是极美的。
当站在风岭山庄大门的石狮子前,云伶心头复杂,她虽然知道,景南浔会带她来,可却没想到,在那么多大臣的反对下,他还是带她来了。
“尔暖,你看,那座山,美吗?”
景南浔指着远处的山头,落日的余晖洋洋洒洒在山间,朦胧的视觉效果,看着像是到了仙境。
“很漂亮。”云伶不在多看,她怕自己会动摇:“有些累了,我们进去吧。”
景南浔牵着她的手一步一个台阶,两人选了正中间的宫殿,他对云伶道:“舟车劳顿,先休息下,等明天我在带你出去玩。”
云伶若有若无的点头,她知道,若想安心游玩,恐怕是难了。
果然应了她的想法,晚上就寝的时候,九里在门外禀报:“皇上,宫里来人了。”
云伶坐在椅子上梳着头发,闻言动作一顿。
景南浔拍了拍她的肩膀,大步出去了,过了半晌才回来,他站在云伶身后,望着铜镜里的她道:“宫里有点事,需要我回去处理,尔暖,你在这等着我可好?”
云伶微微垂下眉眸,转过身看他,柔荑缓缓抬起搂住了他的脖颈,景南浔挑眉望她。
云伶微微闭着眼,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景南浔身躯一震,看着近在咫尺,微微颤抖的睫毛,顿时心一软。
她在害怕啊,于是他再不能迟疑。
顺从自己的心,抬手搂住了那不盈一握的腰身,微微一使力,将她轻柔的带进了怀里,恣意品尝唇边的柔软。
云伶顺从的靠在他的怀里,由着他的吻顺势而下,脖颈微疼,留下了点点红梅。
她双目清澈,没有丝毫动情。
只有景南浔独自意乱情迷,他带着怀中的娇躯一步一步,走至床边,大手在她肩膀上微微一带,轻薄的纱衣就随之落在纤细的臂弯处。
云伶被放在柔软的被子上,舒展了身体,由着他解开了腰带,美眸微合,脸颊泛着红晕。
景南浔颤抖着手缓缓褪去她的纱衣,只余秀着荷塘锦鲤的红色肚兜。
纱帐中扔出一件又一件衣裳,浅色薄纱和白色里衣,遍地都是散落衣裳,交织在一起,一片旖旎弥漫在空气中。
景南浔喘着粗气问:“可以吗,尔暖。”
却没有得到声音,他心头苦笑,知道她不愿意,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抬起头正想哄她几句,却发现她……晕过去了。
景南浔此刻还能不明白那便是傻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翻身躺在了一边。
呼吸急促,胸膛不停起伏,可他还是顺手拉过了被子,盖住那布满梅花的娇躯。
景南浔起身穿了白色里衣,登上了鞋子,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云伶,起身出去了。
他的脸色很冷,可是动作却很轻。
出了门,九里一脸惊讶,他微微一摆手,不想听任何话,九里识趣闭嘴。
这么一折腾,夜已经深了,景南浔不能回宫了。
一次景南浔可以安慰自己,可两次三次,他便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两人白天便在行宫里闲逛,看看景色,还有皇宫里吃不到的佳肴。
到了晚上,云伶会一如既往的献上自己,景南浔禁不住她的引诱,每次都旖旎暧昧一番。
可最后关头,她就会晕过去。
夜夜如此,白日里她缠着他,夜里她也缠着他。
可云伶,几时对他这么热情过。
宫里一遍遍给他发加急信件,宫里大臣越发不满,甚至跪在他寝宫外,求他回宫。
可他根本走不开。
这日红烛过半,云伶“晕”了过去,景南浔已经习惯,轻手轻脚出去乘凉,冷静心绪。
坐在凉亭当中,忽然闪出一个黑影,单膝跪地,语气毫无波澜:“主子,她分明是故意,不让您回宫。”
景南浔默默不语,他怎会不知,他与她日日相对。
“主子……”暗卫面无表情,可眼中却露出急切,“再这样下去,群臣越发不满,您这皇位……岌岌可危。”
他是皇上最忠诚的暗卫,可主子陷入情爱,蒙蔽了双眼,他就是冒死也要直言。
景南浔望着远处的荷塘,水面寂静无声,不知何处飞来的蜻蜓,停在了荷叶上,河水便泛起了波澜。
就如他此刻的内心,而伶妃……就是那蜻蜓,它稍稍一动,他便无法平静。
“你觉得,我笨吗?”
暗卫顿住,低下头不回答,可他的内心是这样想的,只是不敢说。
景南浔深吸了一口气,凉风随着呼吸进入身体,透彻心扉:“如果她愿意接近我,我愿意笨一点,哪怕她别有用心。”
夜色沉沉中,他声音低沉却坚定:“你懂吗。”
暗卫低下头不在说话,转身融入了黑夜,懂吗?不爱怎会懂,爱了……也不稀罕懂了。
就如同主子,他爱伶妃,所以他不计较得失,只要她还在,就够了。
一个装傻,一个充楞,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眼看着时间过去,书房里宫中的信件越来越多,九里都着急了。
可景南浔就像没看到一样,视而不见,每天都陪着云伶,她想玩什么,他都纵容。
一日复一日,一月时间一晃而过。
宫中大臣终于按耐不住,纷纷出行,来到了风岭山庄,各各穿着朝服,笔直的跪在门口。
齐刷刷的喊着一句话,响彻天际。
“臣等恳请皇上回宫。”
景南浔去了书房,云伶听得清清楚楚门外的声音,她又叫来枫叶,叫她去打听怎么回事。
枫叶去去便回:“娘娘,外头的大臣们请皇上回宫呢。”
枫叶欲言又止,终是没憋住:“娘娘,咱们待了一个月了,就回去吧?”
她看的一清二楚,这一个月,娘娘缠着皇上不让他回宫,却不知道到底意欲何为啊。
云伶起身,笑了笑,“走吧,去找皇上。”
她带着枫叶出了门,直奔书房而去,景南浔正在处理朝政,虽然他不在宫中,可宫里的大小事还是要处理的。
“臣妾参见皇上。”
景南浔闻声抬头,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爱妃怎么来了?”
云伶轻移莲步,上前福了福身:“皇上,外头的大臣们都在催您呢,您不去看看吗?”
景南浔微微沉了眸,看了她半晌,薄唇微启:“是啊,朕是要去看看的。”
起身就要出去,云伶赶忙追上,紧随其后,温声道:“臣妾陪您同去。”
景南浔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好。”
两人到了门口,大臣们一见到景南浔,激动坏了,纷纷老泪纵横:“皇上,臣等恳请您回宫!”
景南浔还未说话,云伶便上前一步,挽住了景南浔的臂膀,这动作可以说是很大不敬了。
她柔声道:“诸位快起来吧,地上凉,可别伤了身子。”
大臣们瞪了眼,工部侍郎是个脾气暴躁的,顿时怒喝:“伶妃娘娘,你缠着皇上在这行宫一月不回,险些荒废朝政,还在此做出如此不雅行径。”
“当真是……不要脸皮!”礼部侍郎接上了,他显然也看不上伶妃的做派。
云伶颇为无辜,晃了晃怀中抱着的胳膊,垂下眼略带委屈道:“皇上,您看看,他们这么说臣妾,着实冤枉臣妾。”
大臣们一听这话,顿时炸了,这在他们看来,就是妖妃行径啊!
当即有人义正言辞道:“皇上,这伶妃娘娘根本不将臣等放在眼里,着实过分!”
“皇上,这等妖妃行径,不可放纵啊!”
“皇上,臣等附议。”
景南浔垂眸看向云伶,她此刻娇柔的依着他,可他却觉得,被她触碰的地方是那么的冷。
这一月有余,他以为她便是块石头,也该被他捂热了点。
可她今日这行为,想做什么,分明是自寻死路!
被扣上妖妃的帽子,会怎么样,处死都是轻的,她就这么想离开他!
哪怕是丢了命,也要离开。
“你想做什么?”他低声问,痛恨自己分明想明白了,可心中却还是存有幻想。
云伶眨了眨眼,一脸疑惑:“臣妾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她想什么,岂能告诉他,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无法回头了。
景南浔定定的看了她一会,缓慢却坚定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臂,沉声道:“伶妃恃宠而骄,念其在行宫内陪伴朕数日,回宫后再行处置。”
众臣顿时松了口气,回宫就好,回宫就好啊。
云伶动了动僵硬的手指,笑语宴宴:“臣妾知罪,谢皇上赏赐。”
她姿态优美,沉稳大气,刻意忽略了心头隐隐的刺痛。
甚至她的笑容更加的美艳动人,这才是对的,他们俩就无法和平共处,所谓的恩爱盛宠,皆是虚伪的面纱。
揭开以后,鲜血淋漓。
这样也好,这样她便不会心软,便不会老是回忆过去。
她不能软弱,为了云家百口,为了那个尚未出生就死去的孩子。
她必须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