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轩来到苍青山脉的山脚下,看着远方那片绵延起伏的山峦,宛若一条横卧于大地之上的巨龙,心中略有些感慨。
前世的他也曾来到过这片混乱的地方,那时候的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混在人堆里毫不起眼,但如今他又来到这里,所为的竟然是要征服这片土地。
“看什么呢,到处都是山,绿油油一片,有什么好看的……”
商月樱撇了撇嘴,又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
如今神月一脉共有两位领域境的强者,一个是白云松,另外一个就是她,为了夺取无主之地,白云松将要负责明线,商月樱自然就要坐镇暗线了。
老实说,商月樱最初决定要把秦轩收为弟子,其一是为了感谢秦轩修复了神月玉佩,其二是就是想少点麻烦,把事情都丢给这个看起来很有能力的便宜弟子身上,正好秦轩还想要抱大腿,双方就各取所需。
但没想到,现在弟子也收了,事情也交到秦轩头上了,具体实施的时候,她这个当师傅的还是得自己出马。
而最让商月樱无奈的是,这个结果还是她自己导致的,如果不是她当众说了一句‘我全都要’,让一明一暗两条线全部实施,那现在是用不到两个领域境坐镇的,只要白云松一人坐镇就足够了。
所以,她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秦轩听着便宜师父的抱怨,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你也别总哭丧着脸,这事情其实没那么麻烦,也很简单,所谓坐镇,就是你往那一坐就行了,不到关键时刻,是不用你这位领域强者出手的。”
至于什么是关键时刻……大概只有等别家的领域打上门来了,才算的上是关键时刻吧,而这样的情况,虽然有可能发生,但可能性还是太小了。
“哼。”
商月樱哼哼两声,对秦轩的说法勉强接受,问道:“现在既然来了,你想去哪儿?”
秦轩看了看四周,目光望向钱多多,问道:“距离这里最近的城池是哪一座,那里的诸侯实力如何?”
一直跟在后面的小胖子钱多多马上凑上来,从怀里掏出一张牛皮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绘制了无主之地的各家势力分布和情况,大大小小的城池在上面宛若群星一般星罗棋布,数都数不过来。
“呃,我看看啊……”
钱多多仔细找了找,才伸手一指,在地图边缘的位置找到了他们当前所在的位置,然后四周看了一圈,道:“附近的城池很多,距离三千里之内的大概有十几座,分别隶属于几个不同的诸侯,不过都是一些实力一般的小诸侯,其中最小的是这个白水城的诸侯,麾下只有七座城池势力,而最大的是这个赤牙城的诸侯,除了赤牙城之外,还有十四座城池是属于他的。”
秦轩闻言,点了点头,无主之地一般称得上人尽皆知的大诸侯,都有上百座城池势力,而这里只是边缘位置,所处其间的诸侯势力小一些也很正常。
“这种就不太合适了,势力太小,按我的预想,最好还是找到一些中等势力的诸侯,这样操作起来也更容易一些。”
秦轩想着,接过地图看了一眼,在地图上寻找着目标,正思索着,忽然看见商月樱一溜烟跑了。
“喂,你干嘛去?”
秦轩顿时一怔,心想这女酒鬼该不会要撂挑子走人吧?
却见,商月樱一脸兴奋,道:“前面有人在打架,快过去凑凑热闹!”
秦轩闻言,顿时哭笑不得,与钱多多对视了一眼,也只好先把地图收起来,跟着商月樱过去瞧瞧。
他们越过了一片山丘,又经过了一片树林,才终于在几十里外的一处溪谷间,听到了有人作战的声音,说实话,这么远的距离,哪怕是以秦轩的警惕,都毫无察觉,因为这已经超过了感知范围。
也只有像商月樱这样闲得无聊的人,才能感知到这么远的热闹,然后兴冲冲的跑过来看,说起来也是让人挺无语的。
只见,场间一群黑衣人正在围攻一艘云舟,那云舟上面的浮空法阵已经被破坏,坠落在了溪谷之中,而在云舟四周,还有一群汉子,正在殊死作战,保护着身后的云舟,但看起来势单力薄,支撑的极为艰难。
秦轩跟着过来,目光往云舟方向扫视了几眼,发现在那云舟之上,刻着一个醒目的印章,是一头银狼的形象。
在无主之地这种诸侯并存的地方,徽章是有着特殊意义的,一般来讲就象征着某一位诸侯的身份。
钱多多对无主之地的调查很深切,看到那印章后,便第一时间说道:“这是上官家的印章,上官家在无主之地的诸多诸侯中实力不弱,麾下拥有三十多座城池!”
“哦?”
秦轩眉毛一挑,对此事便多了几分关心。
而这时,那黑衣人的头领一刀砍死了一个云舟的护卫,迈着大步冲到了云舟之前,登上了甲板,哈哈大笑道:“倩夫人,快出来吧,你知道我们是谁,你也应该知道,今天你们都躲不过的!”
话音落下,云舟的船舱之内,便走出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影,都是女子,其中小的那个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怯生生的,跟在另一个柔弱女子的身旁。
那个大一点的女子,便是黑衣人头领口中的‘倩夫人’了,她俏脸有些苍白,紧咬着一口银牙,来到甲板上,看见那黑衣人头领的身形,便一眼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当即就气的脸色发红。
“赵本立,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
倩夫人柔弱的身躯像是风中飘荡的柳枝一般,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大风折断,她看着那黑衣人头领,怒斥道:“家主对你恩重如山,他才刚走,你居然就来截杀我们母女,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哈哈哈哈……”
赵本立闻言哈哈大笑,摘下了脸上的面巾,用炽热的目光看着倩夫人,声音和语气却一下子冰冷了许多,说道:“你也知道家主死了啊?现在没人给你撑腰,你还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告诉你,这次我得了我兄弟之命,要将你们母女无声无息的在此处决,你若是识相,我还能让你走得痛痛快快,不然嘛,嘿嘿!”
话音落下,倩夫人的脸色又苍白了许多,连忙抱紧了她的小女儿,环顾四周,看着那些黑衣人大声道:“你们可都是上官家的老臣了,难道就真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赵家坑害了上官家的唯一子嗣吗?”
“夫人,我也不想背叛。”
这时,一个黑衣人嘿嘿笑着,说道:“但上官麒麟公子给的实在太多了,属下管不住我这双手啊!哈哈……”
话音落下,又是惹得其余黑衣人跟着大笑了起来。
赵本立听着属下们的笑声,自己脸上也跟着笑了起来,一步步的朝着倩夫人母女走了过去,一边用觊觎的眼神在倩夫人身上来回游动,啧啧道:“可惜了这样的美人儿,不能让老子多享用一会儿,今天就得送你们母女上路了……”
“你别过来!”
倩夫人脸色苍白,连连后退,在意识到她的绝望状况之后,她竟是摸出了藏在身上的一把小刀,闭上眼睛,一刀就朝着女儿的脖颈捅了过去!
她知道,她们母女落在这些人手中,会是什么下场,反正最终都难逃一死,还不如死的痛痛快快,先送女儿走,然后再自尽。
“住手!”
赵本立眼睛一瞪,他还没来得及享受,怎么可能让倩夫人母女先死?便是冲上前去,要制止倩夫人的自杀。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出手,便见到倩夫人手腕一抖,手中的匕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击飞了出去。
“啊?”
倩夫人脸色一白,看着匕首飞落出去的弧线,眼中满是绝望之色。
而赵本立同样是脸色一变,立刻拔刀环顾四周,大声喝道:“是谁?给我滚出来!”
话音未落,他再次回头时,却是看到,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已经出现在了甲板上,蹲在那倩夫人的身旁,用看起来有些憨憨的笑容,安慰着那个小女孩道:“别怕,姐姐不是坏人,给你吃糖……哦,身上没带,那喝点酒吗?”
说着,她还举了举手里的酒葫芦。
“……”
秦轩在旁看得一脸黑线,给小孩喝酒是什么操作啊?没有糖也不能拿酒哄人啊,这是跟小孩沾边的东西吗?
“你、你是什么人?!”
赵本立看见商月樱,脸色却是一下子就变得极为难看,以他神游巅峰的实力,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商月樱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一时间心中慌得不行,哪怕再怎么迟钝,也意识到自己这是遇到高手了。
商月樱正在这儿逗小孩,根本没兴趣和赵本立说话,没等赵本立再开口叫嚣,秦轩却是已经带着钱多多和棋痴现身了。
“甲板上咋咋呼呼那个交给我,剩下的就交给钱兄和棋痴前辈了,若是顺手的话,可以留一口气,不要都斩尽杀绝。”
秦轩微微一笑,对钱多多和棋痴拱了拱手,客气的说道。
“嘿嘿,放心吧。”
钱多多拍了拍胸脯,说道:“咱虽然不擅长战斗,但收拾一下这些臭鱼烂虾,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棋痴相比钱多多这小胖子,就要显得不善言辞了,听到秦轩的话之后,也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纵身进入了人群之中。
他的作战方式很有特点,以两枚棋子为武器,一黑一白,挥手点落一道棋子,便宛若一道天雷劈下,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棋子穿插战场之间,宛若以天地为棋盘,恢弘大气,颇为非凡。
在神月一脉中,棋痴的年纪是属于比较大的,较为老成稳重,修为也是颇为强大,几乎是仅次于商月樱和白云松的存在,似乎也是因为暗线这边人比较少,商月樱又比较不靠谱,所以白云松才把棋痴安排过来。
“棋痴前辈,等等我,给我留两个啊!”
钱多多见棋痴一言不合就开干,一时间也急了,连忙跟了过去。
而秦轩见状,则是放心的把目光放在了云舟之上,迈步就朝着那赵本立走去。
“他妈的,你们到底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
赵本立看着手下犹如一群丧家之犬般,被棋痴打的抱头鼠窜,心中已经是焦急如焚,这眼看着任务就要失败了,他却连这群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是谁都不知道,简直是憋屈到了极点。
秦轩看了他一眼,对于这种满嘴喷粪的混账东西,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交流欲望,挥手一扫之间,千变器丸便已经化作了一道流光,从秦轩的手中飞射而出,刹那间斩向了赵本立的手臂。
“什么——”
赵本立脸色一变,下意识的一躲,但手臂仍然一痛,他心中更加惊讶了:“好快的剑!”
然而,更快地还在后面,这一剑划过了他的手臂,并没有斩断他的胳膊,而是切断了他的右臂手筋,然后又绕着飞向了左手,斩断了左臂的手筋。
这两剑几乎是紧挨着的,速度奇快,赵本立才刚感受到第一次痛苦,第二次的断筋之痛就已经如约而来。
“啊!”
赵本立发出了一声惨叫,手里的刀也握不住了,手筋被挑断之后,他连握刀的能力都没有了,手掌虽然还在小臂上挂着,但他却感觉到,自己已经没办法控制他的手指了,那种感觉是极为绝望的。
但,飞剑并没有结束,而是移动到了他的下半身,一剑斩过去,赵本立的两条腿,脚筋也已经被双双切断。
最后,飞剑来到了赵本立的身前,一剑刺出,直贯丹田,搅碎了赵本立的金丹,彻底废掉了他的修为。
到了这一步,赵本立这个人,就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个完完全全的废人了,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修为也被废,以后就连正常生活都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