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着头不晕吗？”话音刚落，只见一只手忽地探过来直接将温冉手上的书抽离开。
趁着亮起红灯的那点时间，裴博舟单手合上书瞥了眼书名，这本书的厚度他大掌堪堪握住。
“这些都是陶同方给你的？”裴博舟看了眼剩下被温冉整整齐齐放在大腿上的四本书，挑眉问。
“……嗯。”她曲指用指节的位置用力地摁了两下太阳穴，缓解眩晕感。
“这么多打算几天看完？”话落，红灯灭，绿灯亮，裴博舟长臂一伸将书放在她的大腿上，单手控制方向盘，油门踩到底往前疾驰。
受惯力影响，温冉整个上半身狠狠的往后一靠。
后背撞上座椅的力度有些重，硌得生疼，顿时让她因为看书有些迷糊的脑子清醒不少。她侧头摇下车窗，带着些许闷热的风灌了进来，夹杂着她清冷的嗓音。
“两天。”
“嗤——”
猝不及防，裴博舟忽地踩下刹车。
“嘀嘀嘀！”
不等温冉反应过来，身后就传来刺耳的鸣笛声，紧接着就是略显急促的车轮在油柏路上摩擦的声音。
她也因为裴博舟的一个急刹车，往后一撞，后脖子撞上头靠，疼得她倒吸口凉气。
身后短暂的混乱刹车鸣笛后，终于恢复正常，绕开裴博舟的布加迪威龙，从边上驶过，温冉余光瞥见一辆宝马从边上经过，只见对方摇下车窗，侧头满脸都怒气。
如果裴博舟开得不是布加迪威龙，而是奥迪亦或者比宝马要低一个级别的车，温冉丝毫不会怀疑对方会破口大骂。
眼看着经过的车一辆接着一辆，温冉只好将车窗重新打上。
“裴博舟，你做什么？”温冉语气里多了丝嗔怒。
“你没事吧？是不是撞疼了？”裴博舟发现温冉刚才疼得拧眉的神情，伸手想要撩开温冉的长发看看她撞到的位置有没有受伤。
温冉见他手伸过来，下意识的往车门那边侧，拍开他的手。
“我没事，不过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你知不知道刚才那样，如果后面的人没有及时刹车可能我跟你就命丧在这里了？”
“跟你一块死也不错。”
“……”
裴博舟收回手，踩下油门，缓缓往前驶，“好好好，是我的错，让你受惊了。”
“我只是没想到陶同方对你下手这么狠。”裴博舟直视前方，顿了半晌才缓缓道。
温冉垂眸看了看这五本厚重的书，对裴博舟说的陶同方对她狠并没有什么感觉，反而她倒是觉得这样逼一逼自己未尝不好。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很好奇。
温冉视线从书本上移开，侧头看向裴博舟的侧脸，星眸微闪。
“裴博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裴博舟侧头瞥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正经不由得眉梢挑起，语气里虽然仍旧不羁却也多了几分正经。
“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个陶同方……是什么人？”
“想知道，上网查不就知道了，名字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裴博舟勾唇，打趣道。
“……”她要是真的能上网查得到详细的，她还至于问吗？
“听过‘水墨欲’系列吗？”
听到这三个字，温冉心头毋地一震，瞳仁微缩，但很快又萌生出疑惑来。
水墨欲……
谁人不知？
这是以三套为系列的礼服名，如今已经被收入了国家博物馆，曾经被国母穿着出访各国。
而能让温冉心头一震的不仅仅如此，还有这个系列的设计者。
这个设计者，就是季蔓坞。
这一系列非但是奠定高级定制国风与现代交融设计风格的基础，更是季蔓坞在国际上成为知名、人人趋之若鹜的私人礼服设计师的里程碑。
“这套有谁不知道吗？现在多少跟国风有关的礼服上没有‘水墨欲’的元素痕迹？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系列的设计师并不是陶同方。”
“设计师当然不是他，但他可是亲眼见证‘水墨欲’如何出世的。”
温冉拧眉，默然。
“陶同方是季蔓坞助理，这一点你没想到吧？”
“……助理？”
“没错，季蔓坞去世之后，不少人高价挖陶同方，但他不知道那根弦搭错了，拒绝了。里面也包括霍家……”说到这里时，裴博舟侧头看了眼温冉，将她的神情揽入眼底。
温冉眼眸深邃，听到这里时并没有什么表情，这一点倒是让裴博舟有些失望。
“拒绝这么多人，应该也会得罪不少人吧？”温冉问。
毕竟当时的季蔓坞突然去世，这么一颗在设计界冉冉发亮的星星陨落，那些妖魔鬼怪肯定都会冒出来，陶同方作为助理，在季蔓坞身边工作，耳濡目染的必然学会了不少季蔓坞的设计理念以及手法。
陶同方是香饽饽，站在明亮处的人自然是被拒绝后就不会再多做什么，可站在暗处的魑魅魍魉可不一定。
裴博舟收回视线，车继续往前开。
“没错，陶同方拒绝了霍氏的伸手庇护，后来霍家内部也发生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根本顾不上他，他一个小小助理，自然敌不过那些背后使绊子的人。”
“所以？”
“他坐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