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姐在门外端着燕窝粥等半晌也没有等到温冉的声音从画室里传来,她轻叹口气。
倏地,楼下有动静。
文姐拧眉,虽然家里就只有她一人,但是大门都用了最高级的锁,一般的小贼是进不来的,这个点谁会来?
她快步走下楼梯往一楼去。
远远地,她就听见有人在说话。
“妈,您慢点,坐下来吧。”
“你这从医院出来,不碍事吧?医生说你脸上的伤怎么样?”
“没事。”丛芳秀被方文春盯着脸上的伤,抬手遮掩住纱布,垂着睫羽,眼底都是嫉恨。
方文春拍了拍丛芳秀的手背,宽慰:“放心,妈一定要让温冉那臭丫头拿出钱来给你做手术。”
“妈……”
方文春抬眸扫视了一圈整个客厅,空无一人,灯却大亮着,她面色微沉:“文姐人呢?人不在,屋子里开这么亮的灯,是觉得我们温家的钱是她的不成?能这么霍霍?”
文姐诧然,她没想到温老太太和丛芳秀竟然从医院回来了。
她抬头看了看画室的方向,正想着要不要把大小姐叫下来,丛芳秀就看见了她:“文姐。”
文姐回过神,上前:“老、老夫人,夫人……”她低着头,恭敬打了声招呼。
方文春呵斥:“就你一个人在屋子里,开这么多盏灯是觉着我们温家钱多是吧!”
“老夫人……这是大小姐说要开着的。”
温家本来人就少,如果灯不开足,说不定就会被那些心怀不轨的小贼惦记上。
再高级的密码锁,总是会有人进的来,灯亮着,至少那些人还多少会忌讳点,怕万一家里人多。
“大小姐大小姐,什么都是大小姐!”方文春从文姐嘴里听见温冉的吩咐就气的不行,要不是这个臭丫头,她至于在病房里平白受气吗?
在医院这几天,她是吃没吃好,睡也没睡好!
要不是她这身子骨还算硬朗,怕是要被气死过去:“你别忘了,是温家养的你,不是你嘴里的大小姐养着!一个臭丫头,真以为手上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
文姐低着头,不说话。
丛芳秀这回倒是学的聪明,全程不说话,乖巧和顺,低眉顺眼的站在温老太太的身后。
她跟温冉的脸皮算是彻底撕破了,温冉也不可能再跟她慈眉善目演慈母孝女的戏份,如今温冉是温家的当家人,身后还有霍南澈这样的大人物撑着腰,她不能跟温冉硬碰硬。
只要温冉不高兴,随时可以把她收拾了,到时候,只怕不是一张脸的事情。
可温老太太不同。
温老太太怎么说也是温少良的亲生母亲,是温冉的亲奶奶,有血缘关系在那里,方文春就是做的再过分,温冉也不可能做绝了。
上流社会的唾沫,可不比网上键盘侠的轻。
尤其温冉只要还想要将温氏服装重新做起来,那就绝不能轻易的出丑闻,尤其还是将一个老太太赶出家门的丑闻。
丛芳秀这些年怎么说也是以温夫人的身份对外社交的,见过太多上流社会里那些豪门太太的做派。
那些太太平日最爱八卦,对那些出轨倒是不甚在意,只是做个边角料聊聊解解馋,可如果一旦涉及到这种不孝的八卦,可就会把他们那些忿忿不平的心激起来了。
她们知道温冉做出这种事,平时看起来游手好闲打打牌喝喝茶的豪门太太就会开始给自己的丈夫吹枕边风,撒娇打滚,绝不会让自己丈夫的公司跟温家有任何的牵扯和合作。
方文春从医院赶过来,已经有些晚了,本来这些天就没怎么睡好,这会儿更是气得脸色青白。
“这是什么?”方文春注意到文姐手上的燕窝粥,“我们不在家,你居然还敢偷吃?”
文姐忙不迭摇头解释:“不是的,这不是我给自己熬得。”
方文春眯眼:“不是给你自己熬得,难不成这家里还有其他人?陈文,你这个白眼狼,吃里扒外的东西!养了你二十几年,你居然手脚这么不干净!说,你到底拿了我家里多少东西!都给我吐出来!”
文姐面色苍白,怎么也没想到方文春连解释都不听直接给她定了罪。
“我没有……老夫人,您误会了,这燕窝粥——”
“你还敢狡辩!你今天要是不把你偷得那些都给我吐出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方文春起身,抬手就想给文姐一巴掌,手抬到一半,毋地,客厅口传来温润如春的声音,软软的,可这软里却是冷的,入耳彻骨。
“奶奶。”是温冉,一双眸含着冷笑,视线落在老太太半抬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