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碰到地面,温冉松开手,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刀就差一点点就要扎入丛秀芳的手。
丛秀芳被吓得彻底受不住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她站起身,冷冷的看着已经在地上的丛芳秀,并没有任何表情。事实上,如果她不是还仅存着那点理智,她真的会一刀扎在丛芳秀的手上。
她对自己想要把丛芳秀的手砍下来,想要看见血的念头有些惊骇。
她以前从来不是一个嗜血的性格。
更别说这种莫名的兴奋感。
温冉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她是真的还有一些记忆没有想起来吗?
霍南澈上前,忽地一把将她抱起来。
温冉微楞,下意识的抱住他的脖子:“南澈?”
霍南澈没说话,只是将她轻轻地放在沙发上,拨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那头的人接起,霍南澈吩咐:“找个女医生过来,滨海温氏别墅。”
说完,他便挂断通话,蹲在温冉的身边,从一旁的医药箱里取出酒精,倒在纸上,握着她的手腕,“冉冉,张开手。”
温冉乖巧的张开五指。
染了酒精的纸巾擦在她的手上,很轻柔,酒精不一会儿就在她的手上蒸发,散发着凉意。温冉抿了抿唇,见霍南澈神色平平,她莫名的心里有些不安。
“……南澈?”
“嗯。”霍南澈沉沉的应了一声,依旧安静的给她擦拭手,来来回回擦了很多遍,温冉的指尖都开始泛红。
她感觉到有点疼,下意识的攥了一下指尖,但霍南澈又给她抻开,继续擦。
“南澈,我手疼。”
“……”霍南澈抬眸对上温冉水光轻动的眸,终于放弃了擦她的手。
温冉不知道霍南澈怎么了,她有些摸不透:“南澈,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脏。”霍南澈说:“你担心我的手会脏,我也会觉得你的手碰了她会脏,所以要擦干净。”
听到这话,温冉有些愣。
她以为……霍南澈是在生气。
“怎么了?”霍南澈这才注意到温冉眼角的泪光,他心下一慌,指腹扫她的眼角:“怎么掉眼泪了?等会儿眼泪碰到伤口该疼了。”
温冉脸上的那道伤其实很小很小,很细微,只是破了皮渗出点点血丝,这血早就凝结了。
“我以为你在生气。”温冉说。
“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下手是不是在你看来太狠了?”温冉抿了抿唇,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下这么狠的手,以前的她连血都不敢多看,却可以毫不犹豫的划破丛芳秀的脸,甚至差一点就要毁掉她的手。
霍南澈眸光微沉。
他倒是没觉得温冉下手狠,反而觉得她下手有些轻
不过有一点确实让他有些出乎意料,温冉的身手……
温冉是被温少良放在温室里长大的,温少良也是个温润谦和的性格,按理来说不会让人去教温冉身手。可温冉的动作非常迅速和灵敏,这样的身手如果没有长时间高强度的训练是绝不可能练就的。
还有一点,温冉刚才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
那种气场……给了霍南澈一种熟悉感。
霍南澈轻轻碰了一下她脸上的小口子,“疼吗?”
温冉摇头:“不疼。”
早就不疼了,除了一开始划破的时候有一点点刺痛外,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冉冉,你下手太轻了。”霍南澈说。
“……”温冉抬眸,看向他。
霍南澈在她的眉心处落下一吻:“你心软了,应该把刀直接扎在她的手上。”
“可这样,我万一要坐牢呢?”温冉有些诧异,她以为霍南澈会觉得她下手太狠,因为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有失控的时候。听见霍南澈说的话,她不由得笑自己想的太多。
眼前这个男人,比她更狠。
“你不过是正当防卫。”霍南澈沉眸,就算不是,他也能让它变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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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肇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女医生。
是迟默来了。
霍南澈掀起眼帘看向戈肇,满满的凉意,等着他的解释,为什么来的人是迟默。
戈肇讪讪的摸了一下鼻子正想解释,迟默却先开口了:“我本来想着找你去蹭杯酒喝,结果就听到你给戈肇打电话,要什么女医生啊,有我一个不就够了,你还想要其他人?啧啧啧,人心不足蛇吞象。”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是在说霍南澈渣男抛夫弃子的感觉?
温冉一听,原本喝着温水,水在喉咙滚了一圈,呛住了。
霍南澈凉凉的瞥了眼迟默,轻抚温冉的后背,“慢点喝。”
温冉摇头,“不用了,我不渴了。”
迟默嘴角抽搐,被塞了一嘴的狗粮。
他扫视一圈,刚进门就闻到浓浓的血腥味,还以为是霍南澈受伤了,结果就看到角落里已经晕过去的丛芳秀。
迟默挑眉,认真的看了一眼,“这……我没认错的话,是温少良的老婆吧?温小姐的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