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芜在白无言这里坐了一会儿就出去了,留下白无言一个人在屋子里胡乱想。
整整一夜,白无言都没有睡着,胳膊撑在桌子上想了一夜都没有想出来第三个人。
沐晰宁出生的时候他跟着看过,毕竟那时的药是他给沐晰宁的母亲的。
沐毅烜还找了算命的人,在沐晰宁刚出生的时候就算了她的命格。
为了让沐晰宁脱离沐家,也为了给沐晰宁的母亲一个交代,他特意买通了那个算命师。
在算命师给沐晰宁算过生辰八字之后,他把人送到了别的地方,给他喂了会让人失去记忆的药。
在那之后就只有他和殷芜知道这件事了……
白无言脑子都快要想破了,却还是想不出一点头绪,那个人谨慎得让岑度把信都给烧了。
“开门。”外面传来了殷芜的声音,白无言回过神来,看向门口。
殷芜从外面走进,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篮,他将食盒里的饭摆放到桌子上,把一条鱼推到了白无言面前。
白无言皱了皱眉,抬眸不解地看着殷芜,而后又垂下眸子,默默地想把面前的鱼推出去。
殷芜那边立马伸手挡住了盘子,“这鱼吃了,不然你的病没法好。”
白无言的无力之症是越来越严重了,他检查了很多遍,都没有查出原因。
岑度给他下的毒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按照正常情况来说现在应该都好了的。
他虽然也有考虑过蛊虫这件事情,但是他对蛊虫研究不深,也不知道该怎么治,只能凭经验胡乱配一些药吃了。
可是吃了那么多还是没有作用,怕再出现不好的情况,白无言隔了好长时间才吃药。
“我身体里有蛊虫?”白无言看向殷芜,拿起筷子戳了一下盘子里的鱼。
鱼肉煮的很烂,是酸辣口的,但是白无言就是吃不下去,他自小就不爱吃这个东西……
“是,吃了吧,把蛊虫引出来就好了。”殷芜递过去一碗米饭,白无言伸手接过。
“不是说他不会杀我,这算什么?”白无言低眸想了一会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怕是岑度在那日给他下的蛊毒,逼着他复活纯儿,却给他下了蛊虫。
“他手里时常藏着蛊虫,什么时候进去的怕是他也不知道,你看到了,他是个疯子。”
殷芜夹了菜放到自己碗里,拿起饭碗吃了几大口,然后敲了敲桌子看向白无言。
白无言吃了一口粥,夹了鱼肉放在碗里,皱着眉头吃了下去。
殷芜皱眉,看着他,“你怎么吞下去了?”
白无言嘴里的鱼肉都已经吞了下去,听到殷芜开口,手里的筷子都砸到了桌子上。
“这鱼含在嘴里,蛊虫会爬出来的,到时候吐出来就好了。”殷芜边吃饭边说。
说的白无言喉咙口一阵反酸,尾部一阵抽搐,捂着肚子跑了出去,扶着一旁的树吐了起来。
殷芜放下饭碗,喝了一口茶走了出去,靠在门框上看着白无言,“这么激动做什么,吐出来不就好了。”
白无言不想跟他说话。吐的昏天黑地的,扶着树都差点站不稳了。
喉咙里一阵痒痛,刚才吃下去的鱼肉被他吐了出来,鱼肉上还爬着一些白色的虫子。
殷芜走过去大概扫了一眼,“这不是吐出来了,回去吧,吃点东西,一会儿他又要过来了。”
白无言摇摇头,踉踉跄跄地走到屋子里,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之前也不见你真的胆小啊,几条蛊虫而已,怎么就吓成这个样子了。”殷芜嫌弃地看了白无言一眼。
白无言缓了一会儿,颤抖着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喉咙里的刺痛才缓解了。
“别说话了,恶心……”白无言胃里一抽一抽的,警告地看了一眼殷芜。
“怎么,恶心我还是恶心其他的?”殷芜表情变了一下,侧眸看了一眼白无言。
白无言皱眉,闭了一下眼睛,“殷芜,你能不能别闹了,我很累。”
殷芜挑了挑眉,收了桌子上的饭,留下了一碗粥,“行,我走,你好好休息。”
白无言伏在桌子上不说话,殷芜拎着食篮走了出去,外面守着的人关上了屋门。
白无言静静地趴了一会儿就坐了起来,看着面前的粥皱了皱眉,拿起碗喝了下去。
不管怎么样,活着最重要。
殷芜提着食篮,遇到了岑度,他便把食篮递给了身后的人,“你这是想让他死?”
岑度无辜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啊,我可没有想让任何人死啊。”
“那你给他下的蛊虫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那虫子会让他最后死掉。”
殷芜出去之后撒了把药粉在那块鱼肉上,上面的蛊虫和鱼肉一块被腐蚀殆尽。
岑度哎呦一声,抬起袖子假意擦了擦眼泪,“你可不能这么冤枉我,我还等着他救我的纯儿呢。”
“他对蛊虫是一概不知的,你若真的还指着他制药,这种把戏最好不要玩了。”
殷芜甩了一下袖子,拦住了岑度的去路,“你今日还是不要去找他了。”
岑度歪头看着他,拿扇子敲了敲殷芜的斗笠,“怎么,你心疼了,你不是很想看他痛苦的吗?”
“谁说的,心疼他怎么可能。”殷芜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关押白无言的屋子,“你现在去有什么用,你再玩下去,他就真的死了。”
岑度一脸惊讶地看着殷芜,“我可没有动手,他不能死,他死了,我的纯儿怎么办。”
“所以啊,你如果想让他死,现在去找他。”殷芜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深吸了一口气。
他现在这个样子到底算什么啊,一会儿帮白无言引出体内的蛊虫,一会儿又帮他拦住岑度。
他做的这些,那个人还不一定会感激他,昨日让他说个谢谢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
他这个哥哥和小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没有小时候那么可爱了。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年纪大了,就失去了小时候的那种可爱?
殷芜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别处走,他需要去安静一会儿,来考虑一下白无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