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度抱着纯儿的尸身,怜爱地蹭着她的脸,抓着她的往自己脸上放。
沐晰宁一阵恶寒,却又对岑度很是同情,在她是小叶子的时候,他说过他的故事的。
“岑度,我可以帮你杀了沐毅烜,但是其他人我不可能帮你。”沐晰宁根本下不了手。
岑度茫然地眸子一瞬间清明,他把纯儿的尸身放在地上,“为什么,你难道不恨他们?”
“我为什么要恨他们,我与顾家没有仇恨吧,有仇恨的只有你而已,你自己不动手,反让我当替死鬼啊。”
沐晰宁看到了岑度眸子里一瞬间的慌张,“你自己的人应该都是高手吧,自己去不是更容易成功。
而且你别忘了我嫁的人是顾玦冥,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王妃而已,这个位置有什么实权?
再者你的纯儿的死是因为谁你倒是需要再重新梳理一番了吧。”
岑度歪了一下头,看着被他放在了地上的纯儿,“纯儿的死是因为皇室,因为你父亲啊!”
沐晰宁听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岑度咬牙看着她,白无言扯了一下她的袖子。
“岑度啊,岑度,你当真是个糊涂蛋啊,你也说纯儿当年去宫里是个错误,那你为何还要让她去。”
岑度没想到沐晰宁会这么说,连忙辩解,“我没有,如果不是纯儿的父亲,我肯定要带着纯儿离开。”
岑度有些手足无措地在原地转了一圈又一圈,嘴里一直重复着刚才的话。
沐晰宁眯眸,抓起桌子上的药炉摔到了地上,药炉破裂,发出的声音让冰室瞬间没了声音。
沐晰宁拍了拍手掌,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岑度,你真的很爱你的纯儿吗?”
岑度点点头,看向沐晰宁的时候像一个懵懂的孩童,沐晰宁惊叹于他的变脸速度。
“可是我感觉你不爱她,你可以你当初是可以带她离开的,可是你并没有啊。”
岑度摇摇头,“不,我没有,纯儿,纯儿进宫之前一直被她父亲关着,我见不到她。”
“你说谎,你再好好想想,你怎么可能没有机会见她,你看我不都从王府跑出来见你了吗。”
沐晰宁一步步引导着岑度回忆他之前的记忆,若是可以让他记忆崩溃真的傻了,或许这事儿也就结束了。
岑度跟着沐晰宁的话一点一点回忆着过去,纯儿在被送进宫里的前一天晚上去找过他。
可是他因为太伤心,喝了酒之后就醉倒了,他只看到了一团影子在眼前不停地晃动,一气之下便把人轰了出去……
第二天他醒过来的时候,纯儿已经被送进宫里了,而他在去找纯儿父亲的时候,被打断了一条腿。
若是他那天没有喝酒,他是可以带着他的纯儿离开的,他的纯儿说不定也不会死的。
岑度坐到了地上,失神地看着纯儿的尸身,脸上的泪水直流,“纯儿啊,对不起我的纯儿……”
沐晰宁蹲下来看着他,“纯儿她想跟你离开的,可是你做了什么,岑度是你害死的纯儿。”
白无言看着沐晰宁,惊奇地张了张嘴,小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心理战了……
岑度点头,跟着附和沐晰宁的话,“是我,是我害死的纯儿,我该死,我该死……”
“纯儿已经死了,你若真的想报仇,你便自己去找仇人,不能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去。”
岑度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沐晰宁眸子一动,连忙出口阻止,“你把刀放下!”
岑度眸子转向沐晰宁,唇角仰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他伸手扯过沐晰宁的胳膊,将匕首抵到她的脖颈处。
“你真当我会对自己动手吗,沐晰宁,你是不是太过天真了,以为几句话就真的能让我回心转意吗?”
匕首划伤了沐晰宁的脖子,伤口渗出血,染红了她的衣领和前襟。
白无言向前,“岑度,你放开她。”要命了,小丫头可是个不怕死的主儿。
有时候你越是逼迫她,她就越能说出刺激人的话,就像那次在沐家一样。
可现在她要是伤了,那肚子里的孩子可能就保不住了啊,沐晰宁身子特殊,以后不一定会再有孩子……
岑度胳膊环住沐晰宁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拿着刀抵着,他从沐晰宁身后探出头来。
“你把我的纯儿救活了,我就把她给放了,不然我就让她去陪着我的纯儿。”
白无言刚想说话,就被沐晰宁的笑声给打断了,“哈哈哈哈,真是痴心妄想!”
沐晰宁感觉到了自己脖颈之间的粘腻感,可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是平静。
岑度勒了一下,将沐晰宁的笑声卡断,“你笑什么,小心我真的杀了你!”
“那你倒是动手啊,我若是死了,你的纯儿不仅活不了,你的半月族都将完蛋。”
沐晰宁一脸的胜券在握,抬起手伸出了三个手指,嘴里数着,“三,二,一……”
岑度手里的刀又进了一分,沐晰宁哽了一下,脖子往后仰了仰,咯咯的笑声从喉咙里溢出。
“主子不好了,我们的都大多数都中了毒,该怎么办?”有个黑袍人推开冰室的门。
“殷芜呢,让他去看看,让他把毒给解了。”岑度皱眉看着沐晰宁。
她来的时候一直是在监视之下的啊,根本没有可能出手,那应该还有别人在,“快说,你还带了什么人过来?”
沐晰宁抬手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放在嘴边舔了舔,“我带没带人,你不是很清楚吗?
对了,你刚才是喊了殷芜的名字对吧,怎么跟你说呢,我的毒啊,别人都解不开的,不信你可以问我师傅。”
岑度冷笑一声,“那又如何,殷芜在,所有的毒都能解,不然的话,你师傅也可以啊。”
白无言眸子垂了一下,看着面前碗里已经凝固了的血,这人是想用他的血去解毒啊……
“没用,我的血解不了毒,殷芜的血也解不了毒。”白无言看着岑度。
“怎么可能,那蛊虫可是他用自己的血养的,怎么可能解不了毒,你骗我!”
白无言把碗里的血递过去,“你自己去试试,这里面我还加了解毒粉,不信你就自己试试。”
岑度看着碗里凝固的血,一把将沐晰宁推开了,抢过白无言手里的碗就跑了出去。
白无言接住沐晰宁,在她脖子上抹了止血药,然后拿绷把她的伤口缠了起来。
“顾玦冥呢,他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来这里?”白无言拍了一下沐晰宁的脑袋。
沐晰宁抱住白无言的胳膊,“我自己偷偷跑出来的,他肯定还有事情要做的。”
虽然她不知道顾玦冥有什么事情,竟然一大早就走了,但是让人放她离开王府肯定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