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耳他们很快就买了药跑回来,白无言出来告知他们熬药方法的时候,无际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
忍着心神嘱咐完,白无言让苍耳先去找掌柜借小厨房,然后带着无际去了走廊的另外一边。
“这件事谁都不想的,你别想着去跟你家主子说,他现在这个状况,你若是去了,出事了怎么办。”
顾玦冥那么在意沐晰宁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这个消息传过去了,让他分了心出事了就不好了。
“医师放心,属下不会说的。”无际只是可惜,好不容易他们主子有了一个孩子,之前可是跟他们炫耀过好多次了。
他们可是看的明明白白这个孩子对顾玦冥的重要性的,这突然说没有就没有了,放在谁身上都接受不了的吧。
白无言抿唇,这个孩子对沐晰宁同样是很重要的啊,估计沐晰宁也得挺长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了。
“那就好,我相信你。”白无言看着无际,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这样,等王爷回来了,小丫头会有办法跟他说的。”
一切就都等到顾玦冥平安回来再说,况且他可是答应过的,绝对不能食言的。
白无言转身,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调整好了情绪才进去,沐晰宁坐在床榻上,摸着即将要消失的肚子。
“别想了,以后还会有的,等你调息好了,想要多少都会有的。”白无言轻叹,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沐晰宁。
“我知道啊,只是这个孩子好歹跟了我五个多月呢,我还能感觉到他在我肚子里动呢。”沐晰宁怜爱地抚摸着圆鼓鼓的肚子。
“可是他的生气却在慢慢消失,我已经感觉到他没有意思那么活泼了……”这个孩子慢慢在她腹中归于平静。
她之前还做梦有两个孩子在争着往她肚子里来的,她记得是那个男孩子先钻进来的。
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钻进她肚子里还没等出生又得去重新投胎了吧。
这个孩子还挺惨的,希望下辈子可以投身在一个好人家,不然可真的就是罪过了。
“留得时间越长,他就会吸收你更多的力量,所以还是提早把孩子拿下来的好。”白无言完全站在医师的方向分析情况的。
“师父你放心了,我不会想不开的,你忘了我可是你带出来的,怎么可能会做些不理智的事情。”
沐晰宁一副轻松的样子看着白无言,如果忽略那红肿的眼睛,白无言是真的相信她没有事的。
“嗯,自然是相信你的,所以啊,把你那难看的笑容收起来。”白无言皱眉,抬手把沐晰宁勾起的嘴角压了下去。
沐晰宁愣了一下,抬手揉了揉脸颊,“什么啊,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的吗,我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就此一蹶不振啊。”
白无言不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沐晰宁,看的沐晰宁心里发虚。
“别看了,我不是强颜欢笑的,只是真的想笑一下而已。”沐晰宁皱眉看着他。
他想让肚子里的孩子看到她的笑容,想让他走的安心一些……
“……”白无言不说话,坐在一旁抿茶,等着苍耳他们把药端上来。
无际没有让苍耳进来,而是他端着药碗从外面走了进去,还拿了一包糖块放在了桌子上。
白无言拿了糖块塞到嘴里,立马就有一股子甜腻腻的味道直冲喉咙。裹着喉咙无法呼吸。
“咳……”白无言被呛得立马咳了起来,颤抖着手倒了一杯茶猛灌进嘴里,喝了好几杯才缓过来。
“你这是什么糖啊,齁得人难受。”白无言嫌弃地把糖块推到了一边,直接端着药碗递给了沐晰宁。
反正沐晰宁也喝不太出来这药有多苦,再说了,这药方本身也没有多苦的,只是苦的可能就是沐晰宁心里了。
沐晰宁看了白无言一眼,仰头将药汁喝下,“不然你们出去一下,我休息一会儿。”
估计用不了多久这孩子就会化为一摊血水的,从她的腹中流出来。
“对了,帮我准备一盆热水,我想洗漱一下。”虽然不能洗澡,但起码得让她把身上的血污洗掉吧。
“是。”无际转身绕过苍耳和白无言出去了。
苍耳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三个人,总感觉有一种莫名其妙地氛围。
“医师,主子病了吗,为什么要喝药啊?”不是说孕妇尽量不要喝药的吗……
白无言抬手拉着苍耳的手腕走了出去,顺便关上了房门,“什么都别问,守在这里,无论里面发生了什么动静,都不要进去。”
苍耳点点头,可是在不就之后听到沐晰宁的呜咽声,她忍不住打开了门,想通过门缝看一下究竟怎么回事。
还没等她看清楚,无际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手里还拎着一桶热水,阴沉沉地看着她,“主子的私事,不要探究。”
苍耳哦了一声,把门给关上了,蹲在门边的地上数着自己的头发。
半晌后,里面终于有了动静,是有人忍痛后喉咙沙哑的声音,“进来吧。”
无际拎着热水进去,找了个木盆放在床榻边,床榻的帘子放下了,把里面遮挡得严严实实。
“主子,水就在床边。”无际倒好以后,把剩下的半桶水放在了一旁,“若是水凉了,主子就添点热的。”
“嗯。”轻微的声音从床幔里面传出来,苍耳着急地想要拉开床幔一探究竟,却被无际抬手扯了回来。
“你做什么,你没听到主子很不舒服吗!”苍耳气恼地扣抓着无际的手。
无际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甚至还要动手把人给扯出去,她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打扰王妃。
“苍耳别闹了,出去。”沐晰宁声音微冷,说不出的疲惫。
苍耳愣了一下,低眸盯着热水盆看了一会儿,才不甘不愿地跟着无际出去了。
沐晰宁这才拉开了床幔,换下了带血的衣裙,用热水清理了一下血迹。
孩子本来已经成型了的,只是白无言的药却将孩子化成了血排出了母体,在这过程中,母体会非常痛苦。
毕竟那可是她们体内,活生生的一条命啊,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都不会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