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晰宁听到莫木是看着她做饭后把那上好的肉灵芝给煮了的，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一样，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照着她做饭的手法，这个孩子是不是傻了，她做的东西要是能吃，她就能喊他哥哥！
“不，不是……”沐晰宁想说什么但是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就只能愣愣地看着莫木受伤的手掌。
应该会留疤的吧，就跟她手上的伤痕一样，永远都消不下去的疼痛感。
“沐晰宁，我讨厌你。”莫木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随后突然趴在地上大哭，“你害我没了家，又杀了我姐姐，可是，可是为什么你没有杀了我？”
沐晰宁拧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孩子，她能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吗，她能说她完全记不起来他这个人了吗……
“嗯，你讨厌我也没话可说。”沐晰宁手揺扇子的动作顿了一下，“你说你家人没了，可我家人也没了啊。”
她那个时候也还是个孩子，就算是因为她死的，她能做什么啊，反抗吗，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如何反抗。
“喂，你趴地上做什么。”沐晰宁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莫木，他连哭声都没有了。
白无言抿唇，移步走过去伸手探了一下他的脖颈处，转头看向沐晰宁，“没脉搏了。！”
沐晰宁惊得从地上站了起来，顾玦冥也从暗处走了过来，现在沐晰宁身后，“怎么会，我没有给他下药。”
她连药物都没有带，毕竟这个孩子如果想杀他的话早就可以动手了，不用等到这个时候的。
“不是毒，是他体内的蛊虫死了。”白无言蹲在地上把莫木的身体摆正，撑开他的眼睛看了看，又掐着他的手腕处往上寻找。
在莫木的心口处停下，抽出了一把匕首在他心口处划了一道，竟然没有血液流出来。
沐晰宁递给白无言一副羊皮手套和一个铁质的夹子，白无言把莫木的心脏拿了出来放在了一旁的盘子上，在里面找到了一条手指粗细的蛊虫。
蛊虫已经瘪了，那颗心脏也没了动静，几个丫鬟吓得转过身去，忍着呕吐。
“这是怎么回事，这孩子……”沐晰宁蹲下来看着，把莫木手上的纱布拆开，那手心的伤口大开着，血也不再流动。
“噬心蛊。”白无言看着盘子上已经没有动静的蛊虫，“莫木还没有死的时候就被人种上了这个，所以他才能突然活过来。
不过这个虫也有很大的副作用，被救活的人最多只能活十年，十年之间这个虫子是一直在吸食宿主的血液的。”
沐晰宁眸子一睁，忽得转身看向顾玦冥，还好，还好这个人还在。
“血被吸干了，宿主也就死了，而且还是突然没了生息的，就像现在这样。”白无言看着莫木。
这个蛊虫貌似是他造出来的，但是因为违背了常理，所以他就把这种蛊虫给销毁了，没想到殷芜竟然还藏着。
“师父，你可知道这种蛊虫何人有吗？”沐晰宁转头看着白无言。
“嗯，殷芜有，南方的蛊族也有。”白无言目不转睛地看着地上的莫木，半晌之后将人抱了起来递给了下人。“好生安葬了吧，这个孩子也是个可怜人。”
“师父……”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白无言从罗城回来之后整个人就不对劲了。
“哎呀，你们不要那么沉重了，这个孩子不是把消息告诉我们了，不得好好安葬啊。”白无言揉了揉沐晰宁的脑袋。
这么一想也是，不过莫木可是帮着殷芜在京城里安排好了人的，这要他们怎么去找。
“师父，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沐晰宁他们回自己院子里的路上，专门走到了白无言身旁，还给顾玦冥打手势让他不要跟着。
白无言出神思考问题的时候一直都是有问必答的，听到沐晰宁的问题下意识地就点了下头。
“那师父你想起什么来了？”沐晰宁突然有些兴奋，“快点说说。”
“嗯，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母亲……”白无言突然不出声了，转头看着沐晰宁。
差点就被套出来了，幸好及时反应过来了，只说了沐晰宁的母亲，应该不会被沐晰宁怀疑的。
“我母亲？师父你继续说啊，我母亲怎么样？”沐晰宁抓住白无言的袖子，目含星光。
白无言笑了一下，目光都温柔了很多，“你母亲是个很好的人……”
“停，老头，这个你都说过多少遍了，我不想再听这些了，说说你想起来的其他的事情。”
白无言抿唇，这小丫头也太刁钻了一些，“还有就是想起来了灭族……”灭族之仇不可忘，可是他却忘记了。
“……”沐晰宁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只好打哈哈笑了几声，“啊，这样啊，那，那还是不要想起来了。”
白无言无声叹气摇摇头，侧眸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顾玦冥，这该怎么说呢，他的灭族之仇应该算是报了一些的。
但是他不记得自己给顾玦冥下的什么蛊毒了，也自然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毒，要是沐晰宁问了，以后该怎么说呢。
“白老头，除了……那件事你还想起了什么吗？”沐晰宁不想就这么过去了，她小时候的事情她太想知道了。
白无言抬手敲了她一下，“你当我能一瞬间想起所有的事情吗，你看那个洛祁，不也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嘛，急什么。”
沐晰宁撇撇嘴，什么嘛，人家洛祁失忆那可能是撞了脑袋，要恢复还不一定呢，但是白无言呢，好像就是自己忘记的。
这恢复起来谁容易不就是显而易见的嘛，说人家洛祁这老头也不知道害臊。
“他……”沐晰宁捂着嘴看向周围，确定没有洛祁才张口说话，“他不是没你厉害嘛，而且还害怕被针扎。”
白无言眉毛一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能这么玩啊，害怕扎针就不给自己扎针了吗。
不过听着沐晰宁这话里有话啊，白无言收敛了笑意看着沐晰宁，“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准备让我扎自己？”
沐晰宁咧开嘴笑，手下用力抓住白无言的手腕，另外一只手从口袋里抓出来了几根银针。
白无言愣了一下，甩开沐晰宁手忙退后几步谨慎看着他，“别，你就算了，我怕死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