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你……你这是跟谁打了一架?”沐晰宁把月貌放在床榻上,让人打了井水来,又拿了帕子在水里浸湿了放在她额头上。
白无言撇了她一眼,走到床榻边解开包裹着月貌的襁褓,捏住她的小肉手,“她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
沐晰宁看向奶娘,那奶娘摇摇头,“没有的,小主子就只是喝了奴婢的奶水,并没有吃其他的。”奶娘顿了一下,立马跪下,“王妃,我没有,不是……”
“站起来吧,我知道不是你。”这个奶娘是沐晰宁自己选的,自然对她很是放心的。
奶娘跪趴在地上不敢动弹,任沐晰宁怎么说也不起来,“王妃,奴婢真的没有做什么,奴婢也没有吃什么不好的东西。”
白无言检查了一番月貌的身体,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之处,可这发热得症状却是奇怪的,总不能莫名其妙就发热了吧。
“前几日,月貌被捂着了,可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每次一到花容月貌生病,沐晰宁就完全乱了阵脚,若单单因为这个就引起月貌发热,那倒是太过容易了。
“你莫要那么紧张,我检查了半天,倒是没发现她有什么异样,暂时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再观察一段时间。”孩子小的时候是会莫名其妙生病的,目前也只能等着看情况了。
沐晰宁起身,冷着脸走出了房间,白无言坐在椅子上让丫鬟给他梳头,见沐晰宁出去,便知道又有人要遭殃了。
沐晰宁来到关着之前奶娘的柴房,这几天奶娘只吃了一顿饭,饿得整个人脸颊都陷了下去,嘴唇干裂还有血迹。
柴房门被打开,阳光照射进去,正趴在奶娘身上,正在昏睡的人被晒得睁开了眼睛。
奶娘抬手挡住耀眼的阳光,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发现是沐晰宁站在门口,撑着身子爬了过去,伸手抓住沐晰宁的鞋子,“王妃,王妃饶命啊。”
沐晰宁很想一脚踹开她,可是一想到这个人家里还有孩子,就忍了下来,“你给月貌吃了什么?她现在发热不止,你说出来,我放你走。”
那奶娘愣了一下,仰着头看向沐晰宁,干裂流血的嘴唇颤抖了几下,“不,不,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给小主子吃东西,只是给小主子穿了厚衣服。”
沐晰宁往后退了一步,蹲下来看着奶娘,“你背后的那个人是谁?你放心说,你的家人我已经派人保护起来了。”
那奶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说了出来,“是柳夫人,她拿奴婢的孩子威胁奴婢,奴婢的相公去世了,那是奴婢和他唯一的孩子……”
奶娘的身世沐晰宁是知道的,所以在知道她听人命令之后没有伤害她,只是让人把她关了起来。
“今天我当你走,你想去哪里随便你,只是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了。至于你说的没有给月貌吃任何东西,我暂时相信你。”沐晰宁扯了裙子转身离开。
奶娘被送出了王府,沐晰宁让人给了她一些盘缠当做是她养育月貌那段时间的报酬。
沐晰宁坐在床边照顾了月貌一晚上,一直在拿帕子擦拭她身上,尝试给她降温,一直到天大亮,月貌终于不发热了。
白无言熬了药,检查不出来月貌究竟因为什么发热的,只能暂时熬着养身子的中药给她喝了试试。
沐晰宁眼下一片青黑,没等白无言开口,沐晰宁先说了话,“那奶娘说没有给她吃任何东西。”
“嗯,也不像是因为吃了什么东西导致发热的,我熬了养身子的药,给月貌喝一点试试。”白无言也是一晚上没有睡,翻阅了好些有关婴孩的医书。
“白老头,你帮我看着花容月貌好不好。”沐晰宁要去收拾柳梦如。
白无言看了她一眼,沐晰宁知道他担心洛祁,接着道,“洛祁不会有事的,王爷已经派人过去了。”
“知道了,啰嗦什么,他自己能照顾好他自己的。”似乎是被戳破了小心思,白无言恶狠狠地把沐晰宁推了出去,“去隔壁厢房休息去。”
被推到门外的沐晰宁现在想的可不是睡觉,她满肚子的怒火没处撒,得找人泄泄火。
“主子,来用早膳吧。”无良端着一碗鸡丝粥,粥上撒着青白的葱花,勾人食欲。
可是沐晰宁丝毫没有食欲,她抬手拒绝了,一句话都没有就往外走,零月在暗处跟着,顺便还叫上了无际一块,两个人看着气势汹汹的沐晰宁不敢说话,只能默默喊来另外一个暗卫去通知顾玦冥。
沐晰宁走到门口突然停下,闭着眼睛深呼吸了好几口,忽然坐在了地上,无良跟上来,站在她后面,“主子,我帮你报仇。”
她就算不记得很多事了,但是她知道她不能看到沐晰宁这副样子,她喜欢看的是沐晰宁没心没肺的笑。
沐晰宁没说话,紧握的拳头表现着她的愤怒。
零月握拳,突然触到了袖子里沐晰宁给她的痒痒粉,那本来是要用到那些黑衣人身上的,可是她还没来得及用上,人就被抓住了。
零月拿出痒痒粉戳了戳无际,开口小声道,“痒痒粉,想办法撒到王妃说的那人身上,晚上带着王妃过去看。”
无际愣了一下,拿过痒痒粉挑了下眉,抬手拍了一下零月的肩膀,“干得漂亮,我去看着。”
无良蹲下来,沐晰宁像小时候一样躲在了她的怀里,无良一愣,伸臂将人抱住,这个动作她好像做了无数次。
“没事的,阿宁这么厉害的,一定可以狠狠地教训那些可恶的人。”
沐晰宁不说话,她感觉好无力,无论是花容还是月貌,都在她的眼皮子下被人陷害过。
她好像只能活在顾玦冥的庇护下才能安然无恙一样,这种认知让她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小主子还在等你呢,你若是不给她们报仇,那她们可就白受苦了。”无良最会抓住沐晰宁的心了,知道什么话能让她振作起来。
“王爷的命可是你救的,白老头还有我,也都是你救下来的,你可不能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沐晰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趴在无良怀里拿帕子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痕,“我没有瞎想,只是在想怎么帮我的月貌报仇。”
无良也不揭穿她,跟着附和,“是,是,你可是摄政王妃,不可能会因为一点点挫折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