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晰宁的胳膊上算是荆棘划伤,伤口里还有细小的木刺,疼得她整个人都在抖。
“我没事,已经解决了。”沐晰宁拔了蒙面人胸口上的箭,给顾玦冥看那箭尖上的血迹,然后得意地笑了笑。
顾玦冥弯眸,这才转身去对付蒙面人,沐晰宁转身吹了吹胳膊上的伤口,小心翼翼地挑出了里面的木刺,然后洒了些止血药在伤口上。
可是衣服都烂了,被顾玦冥看到肯定又要担心了。沐晰宁咬唇沉思了一会儿,解开腰间多余的绸缎把袖子转在胳膊上然后绑了起来。
沐晰宁动了动胳膊,幸亏那止血药粉上有麻沸散,止住了疼痛,不然现在动起来得疼哭不可。
“难道就这一个弓箭手?”沐晰宁看了看那边已经口吐白沫的蒙面人,又垂眸看了一眼面前地下已经没了气的人。
想了一会儿,沐晰宁决定慢慢摸索一下,找一下周围还有没有埋伏着的蒙面人什么的。
找了一圈倒是没发现埋伏的人,沐晰宁松了口气,虽说是针对顾玦冥的陷阱,但是看来安排得不够严密。
如果是为了杀他,周围应该还有很多隐藏起来的杀手,单靠那软筋散还有毒烟是不是太过简单了。
刚才数的时候是十七个人,算上被忽略的弓箭手就是十八个人,可是这地上的尸体和活着的蒙面人加起来才十七个。
沐晰宁一愣,脖颈处突然横亘着一把冰凉的匕首,“原来少的人在这里。”沐晰宁冷哼一声。
那蒙面人抽掉了沐晰宁用来装银针的荷包扔在了地上,掐着她的脖子把人带了出去,“顾玦冥,住手,不然我就杀了她!”
那蒙面人情绪激动,再加上顾玦冥和无影两个人几乎把他们的人全灭,也有恐惧,手一抖划破了沐晰宁的脖子。
血液顺着她的脖子浸湿了衣领,沐晰宁轻叹,“你在害怕什么?人质在你手里了,你若是失手了,人质可就没了。”
蒙面人,“……”你说害怕什么,阎王就到面前了,谁能不怕。
顾玦冥一愣,把手里的长剑扔了出去,直接扎在了身后的蒙面人身上,几个人愣了一下。
挟持沐晰宁的蒙面人更加激动了,在沐晰宁的脖子上割了好几道口子,“血债血偿,顾玦冥,你记住!”
“稍等,方才你也看到了,王爷那是把剑扔了,是误杀不是有意,如何血债血偿?”那么紧急的时刻了,沐晰宁还是忍不住怼人。
“你给我住口!这满地的尸体怎么解释。都是他杀的!血债血偿有什么不对的!他们都是无辜的人啊!”蒙面人激动得不行。
沐晰宁哼笑一声,抬手把匕首往外推了推,用手掌护着脖子,“明明是你们设计的埋伏想要取人性命,如今计划失败了,就用这歪道理坑人的吗?”
她脖子都快漏气了,这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人质的,人质得是活的,会喘气的,不然那只能是尸体。
“……”蒙面人一愣,脑袋上就中了一刀,他拉着沐晰宁的衣领惯性往后退,转腕的手里的匕首竖了起来。
沐晰宁背对着人,看不到身后那个人的动作,猛然被人拉着衣领倒下,她踉跄了几步,跟着后仰倒地。
顾玦冥瞧见了那人的小动作,立马跑上山抓住了沐晰宁的胳膊,用力一扯把人扯到了怀里。
无影捂着肩膀上的伤口一一检查了地上的人是否还有喘气的,确定无一喘气了才放回了长剑。
“主子,已经全部歼灭。”无影的声音沙哑疲惫,身上的黑衣已经湿透了,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
“阿冥。”沐晰宁被抱得快要断气了,连忙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我没事,你再抱下去我就断气了啊。”
脖子上的伤口还疼呢,这样仰着头就又扯到了伤口,疼得她想哭。
顾玦冥立马将人放开,目光沉沉地看着沐晰宁身后的尸体,“我们回家,你受伤了。”
沐晰宁笑了一下,摇摇头,“我没事,倒是无影你们两个才要好好看看。”她侧头看了一眼,那明晃晃的匕首闪得她心惊。
原来离死亡那么近,刚才若不是顾玦冥伸手拉她,现在她就是那匕首上的一抹亡魂。
当然,是说笑的,她也不会让自己就那样离开的,不过那样倒下去她恐怕也没多长时间。
“我们回家,以后不准擅自行动,不然我还来找你。”沐晰宁掐了他一下,捡起被扔在地上的荷包,扔了一瓶止血药给无影。
“不过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给你们看看伤势。”沐晰宁带着两个人出了毒气圈,找了相对干净一些的地方二人坐着。
顾玦冥身上的伤不多,只是被划破了一些,身上繁重的朝服外袍已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只剩下了一件里衣还有一件外褂。
无影胳膊上有几处划伤,最重的上就是肩膀上的血窟窿,估计是被她吼的一声给吓到了,才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你这人都不知道危险吗,干嘛不让无影无踪跟你一起?”这里不能久待,沐晰宁简单给两人包扎了一下,就拉着他们找出口。
刚才进来的时候只知道想要尽快找到顾玦冥,都忘记在路上做记号了,现在想要出去只能用轻功跳到树顶上去。
“阿宁,我们……”
“我知道,来吧。”沐晰宁打断顾玦冥的话,展开双臂等着人把她抱起来。
可是顾玦冥不理解沐晰宁在做什么,木讷地看着,沐晰宁等了一会儿,转身来到人身后,跳到人背上,“好了,你飞吧。”
“王爷,利用轻功跳到树梢。”无影忍不住出声提醒,然后安静得几乎变成了一个透明人。
顾玦冥往上托了托人,点脚飞上树梢,惊起一群飞鸟。
无影也跟着上了树,于是又惊起了一群飞鸟。
三个人从小道回了王府,满身血迹吓得管家腿脚都软了,忍不住的老泪纵横,“怎么伤成这个样子啊,我的王爷王妃啊。”
“管家没事,这不是我们的血,您帮我把白老头和洛祁喊过来啊。”沐晰宁最见不得看人哭了,看的心碎。
管家哼哼唧唧跑到了后院,把白无言和洛祁拎了过来,然后站在门口亲自监督。
“你这是去哪儿了?”看着沐晰宁脖子上的血迹,白无言难得地正经了起来,拧干了帕子小心翼翼地擦着她脖子上的血。
干涸的血迹不好擦,白无言又怕用力会扯到伤口,于是简单清理了一下就给她敷上了止血药和纱布。
“处理一些杂碎,不小心着了他们的道。”沐晰宁仰着头,一圈又一圈的纱布紧紧包裹着她的脖子。
“就你这身手,还想着去处理别人?”白无言解开她的袖子,眸色阴沉地看着被划破带着血迹的一片,“胳膊伤了都不知道说?”
沐晰宁愣了一下,抬起胳膊看了一下。“用了药,感觉不到疼痛,所以忘记了,别让他知道了,不然又要唠叨了。”
白无言白了她一眼,“知道会被唠叨还受伤,那是你自找的,那你自己就准备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