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温凉抬腿跳上另一匹马,下人把驮着杨乐的那匹马的缰绳递给他,“行了,我们这就追王爷去。”
杨乐摇摇头,咬着那一团布呜呜个不停,他不想去啊,他想回家,他想他的儿子和娘子了。
街上的百姓迷茫地看了看,随后恢复了正常的热闹,该做什么做什么了。左右这种场景看的也不是第一次了,没必要这样紧张。
杨乐在马背上都快把肚子里的东西颠出来了,到了校场之后,直接都快晕倒在了马背上。
脑袋朝下,眼睛都充血变红了,整个人晕晕乎乎地像是喝酒了一样,郁温凉把他从马背上抗下来的时候,他整个人瘫在地上动不了。
“这是怎么了?”刘知从擂台上跑下来,扶着长缨枪呼呼喘气,“这不会是没气了吧。”
郁温凉低头看了一眼瘫软得如同面团一样的家伙,“不知道,应该还是有一口气在的,他没那么虚弱。”只不过马背上颠了几下,这人命硬着呢。
刘知蹲下来,伸手戳了戳杨乐的脸,一按一个坑,“啧啧啧,瞅瞅,这脸都肿成这个鬼样子了,不会是被蜜蜂蛰了吧。”
“什么蜜蜂?”郁温凉一路上也没有看到有什么蜜蜂啊,而且不去招惹它们,那蜜蜂也不会无缘无故招惹人。
“这天蜜蜂最多了,花开争奇斗艳,蜜蜂要出来采蜜蜂。”刘知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找人看一下吧,那蜜蜂有毒的。”
郁温凉愣了一下,蹲下来把杨乐身上的绳子解开,拉着人的手摇晃了几下,突然站起身,“来人,去请大夫。”
好像真的是晕过去了,而且这脸也肿了好大一圈,刚才路上经过了一出花丛,应该是那时候被蜜蜂蜇的。
“……”刘知看了一眼郁温凉,皱眉,这人对公主那么好,怎么轮到别人,就这么狠呢,这人都晕过去了,他还没有一点反应。
郁温凉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挑眉,“怎么了?”
刘知摇摇头,把手里的长枪扔到一边,把晕倒在地上的杨乐背起来,“那什么,我把这家伙抬到帐篷里,你陪着王爷吧。”
他刚才都快让打死了,顾玦冥一来到校场就拉着他来到这擂台上打架,近身搏斗,顾玦冥手法刁钻,专门攻击他软肋。
没攻击一次他身上就疼痛不已,可是却没有伤,这就是让他最郁闷的地方。
他疼得死去活来的,让大夫看却看不出有什么受伤的地方,最多有几处青紫,就像是孩子打架一样。
这好不容易逃脱了,他得好好休息休息,休养一下内伤。
郁温凉抬头看了一眼擂台上正喝水的顾玦冥,很自然地转身跟上了刘知,“我跟你一起去,我是文臣,打架有辱斯文。”
刘知嗤笑了一声,什么文臣,明明是将军的后代,那身上的功夫也是不浅的,长了那么一张白净的脸,迷惑性还挺大。
这校场里有多少人都上了他的当,有多少人都败在了他的计谋之下。
“怎么,刘将军这是对郁某有意见了?”郁温凉一只手托着杨乐的身子。
听到他这样说,刘知立马摇头,“怎么会呢,郁大人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来到帐篷里,刘知把杨乐往木榻上一扔。
军医背着药箱进来,看着杨乐肿起的脸不自觉张大了嘴巴,“这是怎么了?”
“你自己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刘知闪开身,让出一个位置给那军医。
军医嫌弃地看了一眼刘知,走上前,净了手,戳了戳杨乐的脸,“嘶,这是中毒了啊。”
顾玦冥正好走进来,听到军医说话,抬眸看去,“中毒?”
“王爷。”三人转身行礼,顾玦冥摆了摆手免了礼。
“谁中毒了?”
“杨乐。”郁温凉扶额,就那么一盏茶的路程,这人居然就中毒了,回想路上那人呜呜的喊声,应该就是被蜜蜂蛰了。
这下完了,等他醒了之后肯定会没完没了地找事的,他倒是不害怕被找事,但是杨乐这个人会耍赖,闹的人不得安生。
“杨乐?”顾玦冥上前,看着床榻上,脸肿胀得像是蒸出的馒头一样的杨乐,“你们路上遇到袭击了?”
“回王爷,是被蜜蜂蜇的,只是数量太多,积攒了一定量的毒素,只要清除了就没关系了。”军医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根银针。
那银针泛着冷光,刘知被扎怕了,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只是,这人醒了之后不知道会有什么行为,可能会有……难以启齿的行为。”那毒素可能会影响脑子,行军途中他也见到过被蜜蜂蜇伤的。
排了毒之后表现都特别的匪夷所思,有的人睡了一天一夜,有的人食欲突然暴涨,有的人甚至出现了幻觉。
“这跟普通的蜜蜂蜇伤不一样?”顾玦冥记得顾瑜琰小时候被蜇伤的时候也没这么多怪异的行为,最多就是嗜睡了一些。
“这个时期的蜜蜂毒性大,而且杨大人被蜇成这副样子……”军医都不忍直视了,“估计积攒了颇多毒素,而且都在脸部……”
估计那毒素可能会侵入脑子,杨乐的行为估计会更加……难以言说。
“先给他解毒,其余的之后再说。”顾玦冥坐在一旁,看了一眼那肿胀的脸,“让他的脸恢复原来的样子。”
“是。”军医拿出几根银针在蜡烛上的火焰上过了一遍,然后扎在了杨乐脸上和头上的穴道上。
“这得多长时间?”刘知咽了口口水,往后又退了几步,听说得排毒,那毒血可是会喷溅的。
“很快就好,只要等毒素聚集到银针附近,到时候再拔掉,把毒素吸出来就好了。”军医看着杨乐脸上银针的情况。
“吸?吸出来?”刘知抿紧了嘴巴,转身就想跑,这几个人里顾玦冥不可能上嘴,郁温凉是公主的人,也不可能,那就以后他了……
“不是用嘴吸出来的。”军医从药箱里拿出来一个罐子,用点燃的蜡烛在里面烧了烧,“这是毒,少一个人中毒不是更好?”
刘知笑了一下,松了一口气,“这样啊,你看看你也不说清楚,军营里谁会有时间拿着这东西弄。”
军医转头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罐子,“那不然您来帮杨大人吸毒?”
刘知连忙摆手,“那不用了,我还有事,外面还需要我去训练呢。”能逃则逃,这种情况下不用争抢。
“不用管他,继续。”顾玦冥喝了一口茶,看着茶杯里的茶叶又把茶杯放下了,这茶没府里的好喝。
“是。”军医伸指弹了一下杨乐脸上的银针,银针震颤了几下,随后军医把银针拔下来,用烧热的罐子倒扣在刚才的针眼处。
不多时,军医把罐子拿开,一股股黑色的血就流了出来,他立马纱布擦了。
“好了。”杨乐的脸没之前那么红了,但是那罐子的印记还在,圆圆的好几个圈。
“等他醒了是否就无事了?”郁温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人可是很宝贵自己的脸的,看来得把镜子都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