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言眯着眼又仔细看了一遍,末了摆摆手,“虽然很熟悉,但是我真的没见过这个人。”
沐晰宁原本就没想着白无言会见过她,“这个人说她是狼牙的妹妹,还说她的家人是因我而死的。”
白无言眸色一凛,悄然从晃动了一下袖子,从袖口里掉出了一个小瓷瓶,拇指推开了上面的盖子。
“她还说什么了?”白无言埋下担忧,假装平淡地询问,但是知道这人敢说什么不好的话,他绝对把这母蛊捏碎。
“就只说了这个……”沐晰宁看着白无言有些僵硬的脸色,不再多说什么,她肯定白无言一定知道内情。
“把她带下去关押起来,我儿子的满月宴比较重要。”客人都在外面等着,时间太长会让她们有更多猜测空间。
虽然她也不在意这些身外之论,倒是现在总得为孩子打算。
无影无踪押着那人往后院去,五花大绑了扔在了柴房,还在周围加强了防守。
白无言就也跟着去了后院,之后就没有再出来。
满月宴虽然继续了,但是已经没有刚开始的热闹氛围了,花厅外边的客人吃的战战兢兢的。
“小婶婶,那个人是谁啊。”顾瑜琰啃着鸡腿,满手油花。
“刺客。”沐晰宁眯着眸子看向顾瑜琰,压低声音,“来找你的。”
顾瑜琰吓得鸡腿都掉了,鼓着塞满肉的腮帮子求助地看向顾玦冥。
而后者只顾着给他自己的小丫头夹菜喂食,对于外界的一切都加以屏蔽。
“小婶婶……”他身上的伤可是还没有完全好呢,再被刺杀就真的好不了了,到时候就得传位了……
等等,传位!
顾瑜琰嚼着嘴里的肉,咕咚一口咽了下去,抬眸偷偷摸摸地看着顾玦冥,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起来。
如果他真的受了伤,那就可以把皇位交给小叔叔,然后他就可以跑出去养伤,顺便找一个喜欢的人安稳地共度余生,这可是再好不过了。
“别做白日梦了。”顾玦冥一巴掌拍到了顾瑜琰额头上,“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迟早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么。”
顾瑜琰撇嘴,转身去逗弄花容。
不想就不想,反正刺客那么多,他也不可能全部挡住,就算真的受伤了,也不能怪他。
“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顾玦冥剥了虾仁放进沐晰宁碗里,抬头看向顾瑜琰,结果对方只顾着跟花容玩,完全没听他的话。
顾玦冥哼笑一声,抬脚从桌子下踹了顾瑜琰坐着的凳子,凳子晃动了几下,“啪叽”一声连带着顾瑜琰一块摔在了地上。
“嗷!”顾瑜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震的尾椎骨都是又麻又疼的,“又有刺客了?”
下人立马把顾瑜琰搀扶起来,把凳子扶正,顺便多加了一层软垫。
“没有刺客,你小叔叔在问你事情办妥当了吗?”沐晰宁扯了扯顾瑜琰的袖子,悄咪咪……
额,也不算悄咪咪,反正花厅里大部分人都听到了。
顾瑜琰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头,反应过来后才意识到顾玦冥说的是朝廷佞臣党派,神色立马端正认真,“差不多了,只是那账簿还没有全部拿到。”
顾玦冥皱眉,面色不善地看着顾瑜琰,“这都多长时间了,竟然还没有解决?”
“小叔叔你别急,等会儿我单独跟你说。”顾瑜琰也想尽快解决了,但是在找账簿的过程中还发现了别的。
“嗯。”顾玦冥倒了杯茶递到沐晰宁嘴边,沐晰宁低头喝了一口,拿起筷子夹了块肉继续吃。
花容的满月宴不多时便结束了,等到百日宴的时候才会让孩子抓周,这次请来的也只不过是顾瑜琰,顾钰这些亲近的人。
只是正好番国越京来使,只好也带着他们了,不然就不会多出来外面的一张桌子。
满月宴结束之后,蒙芷端着茶杯过来,垂眸看了一眼沐晰宁腰间的香囊,不着痕迹地凑近了些,“王妃的香囊味道很别致啊。”
沐晰宁笑了一下,扯了一下腰间挂着的两个香囊,“有了孩子之后公主就懂了,身上不能有太重的香味。”
她虽然换了香囊里面的香料,但是起码还是带着香囊的,蒙芷只能点头笑,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能多说。
“王妃说的是,是蒙芷唐突了,竟然没有考虑到这方面。”蒙芷盯着沐晰宁腰间的香囊看了许久。
“所以公主也要好好注意着,以后若有了孩子,千万不要带香囊了。”沐晰宁满脸母爱光辉,眸子里却是精明一片。
“哦,对了,前几日本来要去宫里找你玩的,没想到竟然在马车上昏睡了过去,怎么都叫不醒,唉。”沐晰宁十分可惜地叹了口气。
沐晰宁垂手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眸子看着蒙芷。
蒙芷一怔,十分担忧地看着她,“那王妃可要好好检查身子啊。”那担忧神色不像是作假,可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实。
沐晰宁点头,侧头看向门口,转而看向蒙芷,“你哥哥派人来找你了。”
“啊,好,那王妃再见。”蒙芷行了礼,转身向门口走去。
沐晰宁笑意收敛,盯着蒙芷的背影看了许久,转身向后院。那个人现在还在后院等着,她想要了解的真相就在后院。
当沐晰宁到了后院,柴房的门已经被打开了,无影从角落里跳出来,“白医师在柴房。”
“他进去做什么?不是说不认识那个人吗?”沐晰宁提起裙边走进去,白无言站在窗口,一副隐居仙人的样子。
“不认识我就不能进来问问了吗,毕竟是那个人的妹妹。”白无言满身酒气,眼底通红,但是沐晰宁知道他并没有醉得太厉害。
“自然可以的,我只是疑惑而已。”沐晰宁轻叹气,就算是微醺,白无言也是很难搞定的。
那女人被五花大绑扔在草堆里,嘴里还塞着一块布,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
沐晰宁低身拿掉她嘴上的布,“那你说为什么是我害了你父亲和姐姐?”
那女人一愣,暼了一眼站在窗口的白无言,突然凶狠地挣扎起来,“要杀就杀,谁要你假好心的。”
沐晰宁眨了眨眼,往后退了几步,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白无言,“我没有要杀你,是你要杀我的。”
她可是委屈死了,儿子的满月宴被闹乱,到头来还让她背了莫名其妙地罪名,现在还强词夺理说她要杀人。
那人愣了一下,突然忘记想说什么了,思考片刻,牙齿上下一动,咬破了嘴里的蛊虫。
瞬间倒在地上,开始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倒是把沐晰宁吓了一跳,“怎么回事,我可没有投毒。”
白无言站在沐晰宁身后冷漠地看着地上的人,刚才他把母蛊给了她,让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真的自杀了。
“白老头,看看她怎么回事。”沐晰宁转头看向白无言,眸子里满是了然,只是现在还是要做戏做完全套。
白无言上前,下蹲,伸手指诊脉,无奈耸了耸肩膀,“没气了,救不了了。”
无影站在门口退不敢退去找顾玦冥,进不敢进去打扰这两个人的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