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半晌没有说话,沐晰宁笑了一下,捏着茶杯扣向桌面,“看来已经决定好了,那就请你们好好的待着。”
顾玦冥抬手拍拍沐晰宁的背,凑到人耳边,“乖,不生气了,等会儿给你做牛乳糕吃。”
沐晰宁笑了一下,靠在顾玦冥肩膀上,闷声,“你看他们,明明什么遗产都没有,偏偏还要让我交出来。”
那沐家戚族一听,顿时说不出话来,毕竟他们在来京城之前就听说了那些遗产被充公了的,来这里只是为了碰碰运气罢了。
想着一个从小被扔到深山里的丫头,没有受过任何教育,只要他们用血缘亲情说话,或者是威胁,总归是会亲手把剩下的遗产交出来的。
没想到竟然那么难缠,而且更没想到的是,顾玦冥竟然那么宠她,竟然由着他在这里当家做主。
他们好像自己寻到了死路了……
“那就杀了吧,反正沐毅垣所犯罪孽就算扩大到诛九族也是不为过的。”顾玦冥哄着沐晰宁,像是哄孩子一样。
可是在沐家戚族听来却让人心惊,,诛九族,他们如果真的被诛九族了,那后继之人可就没了,来这里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王爷王妃饶命,草民真的只是来哀悼兄长的,并没有想要他的遗产的意思啊,王爷王妃饶命啊。”
沐家主突然后悔来京城了,早知道就派人先来试探一下了。
顾玦冥垂眸,歪身凑到沐晰宁耳边,“让他们走吧,刘丞相倒台还需要他们帮忙呢。”
沐晰宁点头,“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先去看你的兄长,而要来这里呢?”
沐家主一愣,好像也不能说他们已经去看过了,毕竟到京城的时间肯定是被他们知道的。
“草民想着王妃比较重要,所以才会来看王妃的。”沐家主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板,天气虽然热,但是花厅里冰冷的像是冰窖。
沐晰宁坐直身子,微微前倾,“听你的意思倒是本妃错怪你了,懂礼的人应该重赏的啊。”
沐家主立马摇头,“草民失言,草民这就去看望兄长。”说着,立马就要站起来。
沐晰宁冷笑一声,吓得他又跪了回去,“真好,所以还请您,名义上我的叔父快去祭拜您的兄长吧,然后就打道回府,这京城比您想象的要残酷很多。”
沐家主点头,连声说是,之后便带着家眷乌泱泱离开了王府。
“你看他们,那眼睛里都是对钱财的贪婪,现在竟然说只是来看看兄长,这都多长时间了,那人都已经成了骨头了。”
沐晰宁皱眉,趴在顾玦冥肩膀上哼唧唧,“真是太讨厌了。”
顾玦冥抬手把人抱在怀里,手掌顺着人脊背线轻揉,“不生气了,想那么多做什么,我让人做了牛乳糕。”
“嗷,牛乳糕!”沐晰宁舔唇,咽了口口水,“对了,我听说吴侍郎被斩首了,还有他的家眷被流放了。”
“嗯,私盐的事他供认不讳,这事太过严重,罪责本来就无法饶恕的,他的家眷,流放途中估计也会死伤不少。”顾玦冥叹气,其实只要吴侍郎说出他背后的人,起码是不会死的,只可惜啊,他宁死不认。
“那直接处理了刘丞相就是了,就算去跟踪了吴侍郎的家眷,也不可能得出什么来的。”不是她狠心,是事实本来就这样。
刘丞相手里有吴侍郎的把柄,就算是派人保护了他们,还是没办法抓到他的把柄,倒不如直接解决了。
“阿宁说的对,京城这边也是会着手的,刘丞相那边加强了巡查,所以没办法从他的府中查出什么。”顾玦冥叹了口气。
“你说的那个,那个刘丞相,他儿子是不是之前青楼里想要杀我灭口的那个吴二小姐的夫君?”沐晰宁晃晃脑袋,趴在顾玦冥肩膀上咬了一口。
“嗯,嘶。”虽然是不疼的,但是顾玦冥就是想要让沐晰宁心疼他。
果然,沐晰宁立马松了口,抬手放在他肩膀上揉了揉,“那,那如果刘丞相伏法了,他儿子怎么办?”
他儿子好像并没有做错什么,而且很久之前就离开了京城,这样一个如同月光一样干净的人儿,怎么能就这么被连累呢。
“佞臣都是要诛九族的,宽大处理的便是家眷流放,但是大多为了避免死灰复燃,都会直接斩首。”
沐晰宁抿唇,“我的牛乳糕呢。”算了,这种事情不应该她来想的,如果不灭了有害于朝廷的人,最后被害的可能就是他们这些皇亲贵族。
顾玦冥一愣,抬手让人端来了牛乳糕,沐晰宁一看到吃的,眼睛都亮了,从椅子上跳下来就扑到了桌子上,“终于到了啊。”
“啊,对了啊,如果加强了防守,那就想办法把防守给破了,然后让他们没办法再去防守。”沐晰宁嚼着牛乳糕闷声。
顾玦冥撑着头看她吃好点,突然被她的一句话点醒,对啊,只要打破防守,丞相府不就直接破了。
“来人,把之前找到的账簿交给皇上,让他明天在朝堂之上拿出来。”顾玦冥吩咐好了任务,转过身将沐晰宁一把抱在怀里。
“阿宁你果然是我的福气啊。”只要沐晰宁在,所有的困境都会很容易解决。
“唔,嗯?”沐晰宁从顾玦冥怀里跳下来,不满地瞪了一眼,“啊呀,你又唬我,怎么可能会想不到。”
于是到了第二日朝堂,顾瑜琰把账簿拿了出来,“总归还是有收获的,这账簿里写了很多不平凡的事啊。”
刘丞相眸子一震,死死地盯着那本账簿。
顾玦冥勾唇,抬眸示意顾瑜琰继续,某些人就快要沉不住气了,这账簿是真的,只要里面记载的名字,都会有相应的惩罚。
“啊,朕也是刚拿到这本账簿,还没来得及,正好大臣们都在,那正好来看看这里面写了什么吧。”顾瑜琰翻开账簿。
“哎呀,李大人,哎呦,整整五百万两黄金呢,啧啧啧,这是怎么来的呢。”顾瑜琰低头看向李大人。
李大人一愣,走出战列俯身跪下,“臣没有啊,那是假的,是假的,皇上不能相信那账簿,臣一生廉洁,奉公守法,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钱财啊……”
奉公守法?廉洁?
顾瑜琰轻叹,又翻开一页,“假的?”他转头看向刘丞相,“刘丞相你说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刘丞相愣了一下,从队列走出,跪在了地上,“臣不知道。”
“不知道?”顾瑜琰歪头,把手里的账簿放在龙椅上,“可这上面还有刘丞相你的名字啊,而且这账簿是吴侍郎亲手交给朕的啊。”
刘丞相伏着身子,却听到这句话后却明显地一震,“臣不知为何,臣是被人陷害的。”
“被陷害?丞相说的是吴侍郎吗?”顾瑜琰抬手捏着自己下巴,“可是昨天他临死都没有说一个字啊。”
“臣冤枉啊!”刘丞相只会重复这几个字,顾瑜琰听得厌烦,抬手把一个奏折扔了下去。
“行了,冤枉就冤枉了,这账簿上的朕会慢慢核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