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做什么,救人啊!”见那些太医一个个的愣在原地,沐晰宁恨不得把湿漉漉的褥子扔过去,“人都快咽气了,你们站着看什么呢?”
那些太医一惊,立马用尽各种办法稳住皇贵妃的呼吸,沐晰宁把孩子放在干净的褥子上,手指伸到婴儿嘴里扣挖,然后把孩子翻转到一侧,拍他的背部。
随着污秽的吐出,孩子终于发出了哭声,闭着眼睛的皇贵妃立马睁开了,死死地盯着沐晰宁怀里的孩子。
沐晰宁把孩子递给宫女,让人把孩子抱过去给她看。
“小婶婶,怎么样了?”顾瑜琰听到孩子的哭声,立马跑了过去,怕沐晰宁说他,在帷幔前停下了,向前探着身子,侧颅把耳朵贴在上面。
有宫女端着水盆过去,沐晰宁解决好了出血问题,净了手,让人把带血的褥子拿出去烧了。
“没事了,好好调养就好了。”就算她不说,那些太医应该也知道,孩子挤破了母体,她方才帮着修复好了,只是还需要长时间的静养。
看着那被拿出去的满是血的褥子,顾瑜琰紧抿着唇不说话。
沐晰宁从帷幔里走出,顾玦冥立马迎了上去,揽着她的腰肢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到底怎么回事,分明还不到临盆日,而且,之前告诉过侍候她的宫女,饮食方面需要注意的,为何孩子还是长这么大?”沐晰宁紧皱着眉头,冷冷地扫了一眼。
大殿里的宫女太监立马跪了下来,“奴婢们就是按照王妃说的做的,可是皇贵妃每日都吵着饿……”她们如果不让吃的话,那可是会受罚的。
她们在这宫里没有一点地位,主子说什么她们就怎么做,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命啊。
沐晰宁揉了揉紧绷绷的肚子,接过顾玦冥给她倒好的热水慢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也不说话。
大殿里除了婴儿的哭声,再没有其他声音了。
“王,王妃。”越是安静的环境越让人心慌,一个宫女在这种安静且严峻的情况下忍不住开了口。
沐晰宁转头看过去,开口的是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宫女,扎着单螺发髻,戴着一个铃铛形状的簪子,走起来有轻微的响声。
“有什么发现?”沐晰宁看似是在跟她说话,实际上是在观察所有的人,“往前来。”
那宫女跪着往前爬了几步,停在沐晰宁面前,然后俯下身子行礼,“王妃,皇贵妃娘娘平时补胎的药渣奴婢偷偷藏了一些。”
那小宫女把怀里的油纸包拿出来,双手举着超过头顶,沐晰宁拿过,打开查看了一下,脸色越加难看。
陈皮,鸡金内,这些可都是增加食欲的药,量虽然不大,但是对于有孕之人而言,一但饭量增大,那就意味着孩子会长的更快,生孩子的时候会更加痛苦,甚至母子俱亡。
“这药是谁煎的?”沐晰宁捏着油纸包里的陈皮拿出了晃了晃,“后宫有人以下作手段残害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不可饶恕。”
沐晰宁声音淡淡的,她只是说出来让顾瑜琰有个心眼,至于后面到底想怎么做,那就看他的了。
顾瑜琰从里面走出,“来人,把伺候过淑贵妃的人全部抓起来,调查清楚之前不准放出来。”
立马就有侍卫冲进来,把跪在门口的宫女太监全部带走了,不顾他们的叫喊。
“你……”顾瑜琰看着沐晰宁面前的小丫鬟,“为何会藏着这些药渣?”
小丫鬟转了个身面向顾瑜琰,双手举起交叠贴在额头,俯身行礼,“回皇上,奴婢小麦,是娘娘救了奴婢和奴婢的家人,奴婢为了娘娘,什么都会做。”
顾瑜琰很少理会后宫的事,自然也不知道小麦是怎么被淑贵妃救下的。
“你,以后就跟着淑儿。”顾瑜琰抬手指着小麦,“熬药之人你可知是谁?”
沐晰宁见状,抬手戳了戳顾玦冥的胸口,示意他该出去了。
与顾瑜琰打过招呼后,顾玦冥抱着沐晰宁走了出去。
天色已经大亮,白色的棉花团一样的云朵镶嵌在幽蓝的空中,沐晰宁靠在顾玦冥身上仰头看着。
“我做了个梦,能到一个小女孩抓着我的袖子喊我娘亲,长的跟花容一个模样。”倒是把她吓醒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围着她喊娘亲。
“那是孩子想出来找你了。”顾玦冥侧颅在沐晰宁发顶蹭了蹭,“无际来信说,温轩和温暖来了京城,明天就会到。”
“真的吗,倒是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们了。”沐晰宁打了个哈欠,头一歪睡了过去。
顾玦冥刚想说话,见人没了动静,让人准备了马车。
“主子,王妃今日回来的时候被人拦了马车,不过那人是王妃的眼线,唐连衍有计划了。”
马车速度不紧不慢地走着,沐晰宁躺在顾玦冥怀里睡得安稳,黑衣人坐在马车前板上。
“没事,派人看着就好,以后这种事情再发生,你们就去领罚。”顾玦冥揉着沐晰宁的头发,满眼都是这个睡熟的小丫头。
“是,主子。”黑衣人瞬间消失在马车上,驾车的人似乎是习惯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沐晰宁醒来时,天色已经发黑,花容坐在床榻的另外一边玩着顾玦冥给他做的木雕,还时不时朝着沐晰宁的肚子晃晃手。
“做什么呢?”睡了一觉后,沐晰宁感觉舒服了很多,抬手揉揉花容的头发。
花容爬过去,抱着软枕塞到沐晰宁的背下面,沐晰宁撑着胳膊起身,靠在软枕上,把花容往自己这边扯了扯。
“阿娘,妹妹想玩。”花容趴在沐晰宁肚子上,肉肉的小手放在上面,沐晰宁感觉到肚子的小东西也伸了手。
看来这俩小家伙还真是心有灵犀啊,估计这孩子一生下来,肯定都跟在花容背后跑。
“醒了?前辈熬的安胎药,来喝点吧。”顾玦冥刚从书房忙完了过来,最近闹事的人太多,顾瑜琰那个家伙把这些都推给了他。
看来以后必须得想个办法让他自己解决,他要脱身出来,带着小丫头和儿女出去。
“为什么要喝,我觉得我没什么事。”沐晰宁动了动身体,肚子里的小东西也懂了一下。
“前辈说你动了胎气,将近临盆期了,你身子又弱,必须得注意。”顾玦冥接过下人手里的药。
沐晰宁皱眉,接过药碗仰头喝了下去,好嘛,就当是为了让肚子里的孩子好好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