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种把戏做一次就够了。”肖荆已经不会再被骗了,前几次因为肖父这样,他都松开了风潇的手,“您不止荆儿一个儿子,用不着荆儿来传宗接代。”
肖父眼见做戏不行,喘了口气站了起来,静默着跟肖荆对峙。
这可是他用心培养出来的好儿子啊,他一生心血都花在了他身上,现在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要跟他恩断义绝,当真是伤透了他的心啊。
见肖荆没有一丝退让,竟让肖父想到了自己年轻时非要迎娶肖荆母亲的样子,肖父的父亲不同意让无权无势的肖荆母亲嫁进肖父。
那个时候他做了什么呢,好像是准备私奔,结果被抓了回来,再之后他就被关了起来。
为了逼父母同意,他开始了绝食,无论下人送来什么吃的,他都没碰一口,直到三日后母亲心疼的不行了,才求着肖父的父亲同意了这门亲事。
他当时那决然的样子好像就跟现在跟他对峙的肖荆一个模样,他敢肯定若是把肖荆关起来,他也会做出跟他同样的事情。
“荆儿,为父老了,你那几个弟弟又不学无术,这家业,为父只能交给你啊。”肖父闭上了眼睛,一脸的悲怆。
“荆儿婚配与否与继承家业并无半点关系,弟弟们也不像父亲说的那般不堪,他们该学的也都学了。”肖荆这次绝对不会让步的。
他就料到会有这个时候,所以早些年就开始培养那几个弟弟,他们也是争气,该学的倒是都学会了。
就算是他们继承了家业,肖荆偶尔帮扶一两次,也段然不会出现问题的。
“……”肖父睁开眼看着肖荆,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这副倔强的样子为父最清楚了,为父犟不过你啊。”
肖荆一喜,拉着风潇跪在肖父面前,“多谢父亲成全,荆儿已经在城郊处买了院落,陪您过了年就会回去。”
简而言之就是谁也别碍着谁的事,他好不容易让风潇安下了心,可得好好讨要一番奖励才行,绝不能让人打扫了。
肖父哼了一声,转身甩袖往院子里去,肖芸提着裙子跑来,“父亲这是怎么了,哥哥你又惹父亲生气了。”
肖荆拉着风潇站起,看着肖父微微驼背的身影,“你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我记得曾经说过不让你跟沐清漪交往的。”
沐清漪那个人看着单纯,但是若是惹急了她,会被她拉下坑的。更何况她们两个人想对付的还是沐晰宁。
肖芸转着眸子躲避,提着裙子后退准备跑,“没做什么,哥哥一回来就问这些,也不晓得问问我过得是否还好。”
肖荆一把拉住人,把人往院子里带,在大门口说这些事太危险。
风潇紧跟着肖荆,露在外面的小脸冻的通红,肖荆立马让人在屋里点了火炉,拉着肖芸到书房去。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沐清漪这个人信不过,让你别再跟她联系了,你这又做了什么!”肖荆甩出一沓信。
肖芸拿过拆开看了一眼,那上面都是她跟沐清漪的通信内容,她们二人的信被肖荆截胡了。
不,不对,若是真的被截胡了,沐清漪就不会给她回信了,肯定是肖荆最后才发现的,派人把信偷了去的。
“哥哥,我也说过,我只嫁顾玦冥的,今生今世,非他不嫁,我求着你帮我的,可是你呢!”肖芸把信封都撕碎扔进了炉子里。
炉火猛地燃起,红色的火光照着两人的脸。
“你想嫁人家不想娶,又有何用,就算一开始就没有沐晰宁,顾玦冥也不可能会娶你。”肖荆冷冷地看向肖芸,眸子里黑夜一样的空洞。
肖芸愣了一下,嘴里念叨着不可能,哗啦一下把桌案上的东西挥了下去,砚台笔墨散了一地。
肖荆提衣躲开,淡然地看着肖芸,“好话歹话你都听过了,若是你不信邪,大可去试试,我不拦着,但是也绝对不会帮你。”
肖芸瞪着肖荆,半晌后推门跑了出去,风潇往旁边退了一下,等人跑出去了才从阴影里出来。
书房里一片狼藉,砚台滚落到了门口,风潇捡起来放在桌上,“她也只是爱而不得所以生了嫉妒,你又何必说这么狠的话来刺她。”
肖荆一手捏着鼻梁,闭着眼睛一手扶着桌案边玩,声音沙哑,“你也知道摄政王的脾性如何,若是芸儿再这样无理取闹,迟早会连累肖家。”
风潇搬来椅子让肖荆坐下,然后绕到人身后给他按摩脑袋,“但是你那样说也没有任何作用啊,反倒更刺激她了。”
肖荆也是很头疼啊,刚开始的时候他连哄带骗地都没能把人哄回来,现在还能怎么办。
“不然明日去摄政王府一趟,你曾救了王妃,她总会记得这个人情的,何不直接用这个人情给芸儿换个免死金牌呢。”
风潇把银针卷筒放在桌子上摊开,抽出一根在蜡烛火焰里停了一会儿,然后扎入了肖荆脑袋上的穴道里。
“……”肖荆闭口不语,思考着风潇所出主意的价值,末了叹了口气,“一次两次还可以,若是次数多了,这人情也就没用了。”
可是肖芸可不会只作死一两次,他可听说了在中秋宴会的时候,她羞辱沐晰宁的事情。
如果不是人晕过去了,沐晰宁又懒得计较,恐怕那几十板子就结结实实打在她身上了。
一个精于练武的男子都难以在三十板子之后若无其事地离开,更别说她一个深宅大院里娇养的小姐了,那几十板子肯定要了她的命。
风潇一想也是,干脆不出主意了,专心给肖荆治病。
肖荆抬手拍了拍风潇的手背,“手怎么这么凉的,不是让你在房里等我,怎么就跑出来了。”
“担心你和芸儿起冲突,你万一动手了,我还能阻止一下。”风潇按着肖荆的太阳穴打转。
“你这是怕芸儿吃亏,不是怕我吃亏啊,阿潇你可偏心了不止一点点啊。”
风潇把他脑袋上的银针拔除,用帕子擦干净了之后放在卷筒内,“你能吃什么亏啊,芸儿自小就害怕你的。”
更何况,肖荆这个人心眼太多,他在他面前都没有赢过,肖芸那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能做什么。
肖荆伸手抓住风潇的手腕,“阿潇,此言差矣,芸儿那丫头可从来不会害怕我的,你也没害怕过我不是吗?”
风潇愣了一下,立马扯回了自己的手,“怎么说着说着就到了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