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婆子却醒来了,肿成馒头的脸得撑得都没有皱纹了,她抓住沐清漪的裙摆,呜呜地说着什么,血水喷了一地。
沐清漪停下步子,抓住自己的裙子从张婆子手里拽了出来,而后蹲下来看着她,“那个孩子若是还在,你们准备用它做什么?”
张婆子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沐清漪抬手抹了一下脸颊,“我这个样子只能赌一把了,就算死也得拉着人跟我一块。”
她的身子已经不清白了,老爷肯定不会再宠爱她了,她得搞点药物,让那人离不开她。
沐清漪起身,转过屏风脱衣走进了浴桶里,吩咐道,“方才跟你们说的马上去办吧,算着日子,那丫鬟今日就要过来了。”
下人点头,说了声是,张婆子疑惑,被人拖着走了出去,在外面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印记,随后被塞到了柴房里。
“放,咳……放我出去!”张婆子嘴巴肿了,说的不甚清楚,用力地拍打着房门,这柴房里又湿又冷,冻一夜肯定会把人冻出毛病的。
“张婆,您就别挣扎了,夫人没杀了你已经是恩典了,你听别人的话来将夫人做工具,这可是大忌。”下人叹了口气。
张婆子哪里听得进去,她被沐清漪打脸的时候就一肚子气了,现在还被关进了柴房里,她想清楚了,沐清漪这是打算杀了她啊。
那下人被吵的烦躁,转身就离开了,天色慢慢黑了,张婆子在柴房里冻得瑟瑟发抖,缩着身子把自己塞到了柴火堆里,脸上又疼又肿,已经说不出话来。
沐清漪没有再让下人去叫那侍卫长,沐浴更衣了之后让人准备了晚膳,用了晚膳之后就躺上了床榻。
“来了吗?”沐清漪正在绣帕子,粉色的丝帕,她在一角绣了一朵盛开的芍药花。
“回夫人,无人。”下人将木炭投进火炉里,烧的热气升腾,下人鼻尖隐隐出了一层细汗。
“怎么还不来呢,派人出去看看。”沐清漪有点坐不住了,平日里肖芸身边的丫鬟都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跟张婆子接头的。
“夫人,她不来想必是有事耽搁了,您不用担心的。”下人把夹子放进装着木炭的筐子里。
沐清漪也想这么想,但是心里就是很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却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沐晰宁左拐右拐甩掉了身后的小尾巴,从小门回了王府,小门的下人被惊了一下,谨慎地看着沐晰宁推门进来。
“……”两人四目相对,沐晰宁抬手撕下脸上的面皮,“是我,王爷回府了吗?”
看到是沐晰宁,下人立马跪下来行礼,“王爷在书房,郁温凉大人也在。”
“好,下去吧,这里门锁着就好。”沐晰宁把披风帽子戴上,抬步往院子里去,无良在门口守着,见一黑披风过来,立马迎了上去。
“主子可回来了,王爷都差人问了好几次了,你再不回来,怕是王爷都要带人去寻你了。”无良扶着沐晰宁进屋里,拿下她身上的披风。
沐晰宁走的时候没有跟任何人说,而且还是带着面皮走的,府里的下人就算看到了也意识不到那是沐晰宁的。
“去忙了点事而已,你们这么着急做什么。”沐晰宁走到火炉边伸出手暖着,“这雪好像越下越大了,木炭粮食都检查过了吗?”
无良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沐晰宁,“主子和王爷都问了这个问题,莫不是怕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给忘了不成,果然是夫妻一心。”
沐晰宁赶紧喝了一口热水暖身子,等全身都暖和了才从火炉边起身坐到软榻上去,“这天气怪异,不做好准备,府里的人饿死了怎么办。”
无良看着桌子上几盘子点心,不禁笑出了声,“估计是饿不死的,王妃前些日子上街买的存粮够吃的。”
那冰窖里的瓜果还有一些,还有各种粮食都买了些,说是要弄着做好吃的,就连那果酱都做了好几坛子。
“那些能吃多久啊,这雪再下下去,估计城中的百姓就要受苦了,我存的那些东西又能坚持多久呢。”沐晰宁看着桌上的点心也吃不下去了。
“不然这样,派人到街上的粮店看看,若是还有剩余的,让他们买回来,等到风雪着实大了,就派下去给百姓们分了。”
“那主子何不让他们排了队在粮店门口等着领呢,这不是正好省了好些事了。”无良看了她一眼。
“也行,那你快下去办吧。”沐晰宁催促道,无良还未起身,顾玦冥就进来了。
脱了身上的外衣递给身侧的下人,然后抬步走到火炉边站着,“不用去,等那河口的人有了动作,那一船的粮食就可以拿下去分了。”
苗利他们已经隐隐有些活动了,只是还是怕,所以十分谨慎,不敢大动。
“谣言流出那一天起,百姓们就已经准备好了自家的粮食,阿宁大可放心。”顾玦冥走过去,捏了下沐晰宁冻红的鼻尖。
“我今日去了侍卫长府中,去给沐清漪看病了……”沐晰宁兴冲冲地把今天的事情跟顾玦冥说了一通。
“那药药性可烈了,虽然吃起来是真的会让身子有变化并且产生异香,但是到最后药效没了,那人就会如同落叶一样败落。”
顾玦冥安静听着,时不时将她掉落的头发拢到耳后去,看她小脸红扑扑的,伸手捏了一下,“那东西是阿宁专门给她做的吗?”
沐晰宁点点头,“用来对付她的东西自然要有针对性啊,她现在已经完全没了方向,就只能相信一个能够让她重新恢复的陌生人。”
看她的样子倒是十分得意,顾玦冥也跟着对她夸奖了一番,无良在门口听着不自觉翻了个白眼。
估计也就王爷觉得她家主子这么做是可爱的,值得赞赏的了,虽然不至于要人的命,但是对于一个争宠的女子而言,样貌可是比命还要重要。
“对了,沐清漪是在王公子院里出的事,那侍卫长知道了会不会跟王公子产生嫌隙呢?”沐晰宁靠在顾玦冥怀里。
“怕是两人之间的交好本就是有裂隙的,不然他也不会在沐清漪去过王府之后就不再去她的院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