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要陪着那刚回府不久的娟娘,一直没抽出空。
况且那白妍姝并不大碍,只是受了惊,连御医都没有叫,现在多半已是平安无事。
方才楚容棣既然选择了站在娟娘这一边,就定是要多陪陪她,孤零女子一人,去那敌国做妃子,所受之苦,怕是不敢想象,一言难尽。
“娟娘已是越国之人,不求能伴容棣哥哥生生世世,只求一刻的安稳足矣。”这话,却是戳进了楚容棣的心坎。
三年前,两人还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从娟娘走后,自己被迫征战沙场,两人飞快地长大、分离又重逢,可当年的海誓山盟早已荡然无存,以往的情投意合已再无半点。
和那娟娘吃过晚餐,楚容棣吩咐两个小仆伺候她先睡下了,现在娟娘的体力大不如从前,稍微起来坐会就累得不行,楚容棣不忍再看,离开了那娟娘的暂时栖身之所。
跟随楚容棣左右的孔副将大概是这王府之中熟知事情原委的人,“王爷,这娟娘终究是从越国逃回来的,我们是否该加强防守?”
楚容棣却是冷呵一声,“孔副将莫要过于担心,这里是三王府,本王的底盘谁敢入侵,定是不要性命了。”此时的自信,多半来自征战疆场多年积累的经验。
楚越两国,本是敌对两国,楚国之力定是要比那越国不知强上几百倍,怕就怕在越国勾结邻国,对楚国以重创,现在唯一的和亲使者擅自跑了回来,楚容棣却没有将其报告楚王的意思。
一旦两国交战,楚容棣要让楚王明白,自己当年的苦衷,那种痛到骨子里的恨,怕是常人不能尝及的。
回了后院,楚容棣喊出一名小厮,问他今日追踪白妍姝入宫一事,这白妍姝终究是个来历不明的主,楚容棣对她的戒备之心从未松懈。
“启禀王爷,白小姐进宫面圣时,楚王对小姐的态度倒是异于常人,带了花园中落座不说,更是备了茶水。”此言一出,楚容棣深表怀疑,就算是自己入了宫都难受这般待遇,怎么偏偏一个黄毛丫头竟得父皇如此看重。
“也罢,楚王跟小姐都说了什么?可有听得清楚?”所有无谓的铺垫都是客套,听得什么话才是重中之重。
那小厮可是楚容棣从江湖招安来的“顺风耳”,估计就是擅长唇语那类远距离侦察术,“禀告王爷,楚王叫白小姐从了那大王爷楚墨寻,可白小姐当面回绝,楚王便叫白小姐回去好生想想。”
小厮领了碎银,一溜烟跑得没影,只剩下楚容棣孤影一人留在那旧亭之中仔细地砸吧那句话。
婚姻之事可不算小,定是得父皇安排,而这次楚王竟是没有逼迫白妍姝,却是让她好生想想,这其中的意思,楚容棣捉摸不透。
可细想之下,白妍姝进宫一事定是楚墨寻在背后安排,眼看天色还早,楚容棣觉得去大王府溜达一圈,看看能否从那楚墨寻的口中套出点话来。
进了大王府,门口的侍卫自是不敢阻拦,也不及通报一声,却见那三王爷已是走进了大王爷的书房,一个办事不力的帽子,就硬生生扣在了总管的头上。
楚墨寻生平最烦也最怕的就是那些不速之客,可楚容棣总是做那令自己担惊受怕之人,也难怪这兄弟俩多有不和,甚至到后来弄成了生死相逼。
说白了还是因为他自己胆子小,是个贪生怕死的主。
“不知三王爷大驾光临,我这个做哥哥的有失远迎啊!”楚墨寻不耐烦地从软塌下爬下来,从架子上取了见衣服裹在身上,床上隐约还有个人影,不用说楚容棣就知道是何意。
“想必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知大哥可愿随我换个地方说话。”楚容棣先行一步,出了书房。
每每看到楚墨寻在书房之中做那种伤风败俗之事,楚容棣就觉得皇家的颜面都被他丢进了,一拳打死他的心都有。
到了那前院坐定,楚容棣正欲开口,却被楚墨寻堵住了嘴巴,“想必三弟此次前来,是为了那白妍姝进宫一事吧!”
“没错。”这不是楚容棣第一次和楚墨寻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兄弟俩之间因为欠缺沟通已是错失了很多机会,现在反目成仇也是在所难免的。
楚墨寻四下看去,这次楚容棣并没有带那孔副将前来,心中便多少有了些底气。那孔副将是何等人物,跟随楚容棣在疆场杀敌,楚墨寻也只知道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主。
“怎么,我看大哥府中并不缺女子,为何偏偏要了那白妍姝不放手呢?”楚容棣定定的看着楚墨寻四下游荡的目光,语气冰冷。
“三弟,你这么说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这白妍姝是何许人也,神女呀!你觉得这个机会,我会这么轻易地交给你么?”
楚墨寻更是针锋相对,句句没理也不饶人,偏往楚容棣的心坎上戳。天冷心凉,楚容棣总有想杀了眼前这位哥哥的冲动。
“再说了,听闻三弟府中不是刚多了位小姐么,看来三弟也是好色之徒啊,两个绝世美女在手,不怕那小小的王府中装不下吗?”
每每楚墨寻提及那神女之事,楚容棣心中就坚信他定是与那巫婆勾结了,虽说那巫婆能看出谁人是那神女身份,却不敢担保她不会干出些旁门左道的勾当来。
“听大哥这么说,你是定不会放手了?”楚容棣于心不忍,索性又耐着性子问了一同,想及前两次带着白妍姝的刺杀,皆是自己这容棣哥哥一人所为,楚容棣就是一阵心寒。
“若是三弟此次前来只是为了这一个问题,就请回吧!”楚墨寻当下不再理会,整了通衣裳大有回书房之势。
楚容棣当即也不再言语,拂了袖便离开了那大王府。心下一想,本王自是拿你没办法,去找那父皇看他如何之说。
从楚墨寻的府中走出,楚容棣就直接去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