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棣不是傻子,他从进门那刻起,就闻到了奇异的味道,他虽然对柳依依没有什么戒心,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些香味没有那么简单。
直到他不能把控自我的时候,一片混乱中才稍微想明白了点事,怕是中了迷魂散了。
他登时清醒了一些,用力掐了自己一下,眼前的迷雾吹开了一些,楚容棣却彻底冷静下来,阴狠地看着柳依依,没了动作。
柳依依本来沉浸在这般美妙里,突然感受到了楚容棣的目光心里一惊,但是事到如今自然不能停下来,便揽住他的肩膀,柔声轻唤着“皇上”。
楚容棣又倾身凑过去,手又延伸上去抚住了脖子,却一用力。
柳依依瞬间没法呼吸,两只手死死抓着楚容棣,眼泪滑落,嗓子里也发不出声音,只能脚踢着挣扎着,发出断断续续的尖叫:“皇……皇上……皇……”
楚容棣低头温柔一笑:“皇后,朕劝你不要多做这些无谓的事情,否则,朕可不管你是谁,格杀勿论。”
说完,便起身,随手扯了件袍子披上,就往门外走去。
床上的柳依依衣衫不整,脖子上还有这淤青,她吓得不敢动弹,好半天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痛哭起来。
楚容棣强行用内功把那股气息压了下去,刚刚是强撑着走到了门口,一关上门,就脚步不稳跌倒在地上,门外的随从们急忙上前搀扶,楚容棣的额头渗出冷汗,青筋暴突,用最后的力气说:“回,去。”便一头晕倒在了地上。
这可把随从们吓坏了,手忙脚乱就把皇上送上了轿子,先前想着送去金都苑,后来又想着还是送回皇上自己的寝宫吧。
等到楚容棣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停了当天的早朝,他对昨天的事勃然大怒,柳依依这个女人,竟然敢暗算到他头上,刚准备下旨把柳依依打入冷宫,有个侍卫走了进来。
那侍卫是之前安插在白妍姝身边的,也是第一次面圣,小心翼翼跪下,然后说道:“还,还请皇上前去贵妃娘娘那,娘娘昨日去完承乾殿后就开始发烧,坚决不肯请太医,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小的们也不敢自作主张,只能来请皇上。”
楚容棣心里正是烦闷,一个一个都不肯请太医难道他能治病吗?突然他愣了一下,指着侍卫,危险地眯上眼盯着他:“你刚刚说,昨日贵妃娘娘去了承乾殿?”
侍卫慌忙点头。
一个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楚容棣顾不得身上的酸痛无力,赶紧往金都苑赶去。
白妍姝正在吃早餐,像是没有瞧见来人一样,只是冷冷地喝着那碗粥,楚容棣自己找了位置坐下,碧瑶赶紧拿来另一碗筷帮楚容棣盛上米粥。
那碗热腾腾的米粥刚放在桌子上,白妍姝便伸手就将那碗粥推倒在地上,也不看着楚容棣,语气听不出来生气与否,只是朝着碧瑶说:“你是我的人还是他楚容棣的人,这粥,他吃不得!”
楚容棣见她这幅样子,心里便有了数,昨日那番场景,必定是让白妍姝瞧见了,他自知理亏,便没有发火,只是挥挥手,让其他的人尽数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白妍姝当楚容棣根本不存在,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粥,吃完之后,就将碗扔一边,扭头就往自己的卧榻走去。
楚容棣拽住她,有些恼火说道:“听我解释可好。你这样子看得我心疼。”
白妍姝冷笑,拂开他的手,一步一步后退,眼里全是疏离和陌生,嘲笑般说道:“听你解释?我不想听,我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楚容棣站起来,往前两步,语气坚定地低吼道:“什么是亲眼所见?你有亲眼所见什么?所有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不需要看,怕那场面看了烂眼睛。”说着说着白妍姝的语调中已经有了哭腔。
这样子让楚容棣更加懊恼,他想要说些什么但一切不知道从何说起,便伸手想要搂住白妍姝。可白妍姝却像看见什么污秽一样,闭眼躲开。
这个动作让楚容棣心里一沉,他的声音也带上了怒意:“白妍姝,我说的你始终是不肯相信是吗?我中了柳依依那个女人的迷魂散,当时我完全没了什么意识!但我向你起誓,以我皇帝之名起誓,我和她什么也没有发生。”
白妍姝这个时候早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只是捂着耳朵,哭喊着让他滚,然后失魂落魄倒在床边,冷眼盯着楚容棣:“我早就知道,什么一生一世,什么永不分离,都是假的。帝王无情,也就是我天真,才能信了你楚容棣的蠢话,对,是我蠢,太可笑了,永不分离?哈哈哈哈。”说完好像真的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话一般,白妍姝捂着肚子笑了起来,眼里含泪。
这番话却让楚容棣彻底发怒了,他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旁,伸手拽起那个瘫倒的女人的衣襟,用蛮力让她看向自己,红着眼眶,声音没了温度:“我说的,自然是肺腑之言。你却当这些话是如此可笑吗?白妍姝,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白妍姝只是恍惚着看着窗外,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看向楚容棣,凑近他,冰凉的口吻:“你不爱我,你爱的是神女,若我没有这个身份,你不会爱我的。得神女者得天下,楚容棣,你已经得到天下了。下一步是什么?要杀了我吗?还是将我丢弃?你让我走吧,我会永远离开你的。”
楚容棣像是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白妍姝的嘴里说出来,他松开衣襟,后退开来,咬牙切齿:“你别想离开,不可能。”
然后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最终还是离去。
离开之前楚容棣又加固了金都苑的守卫,下了死命令。
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许从这门走出去,也不许任何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