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顾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城东商铺的红雾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来府里求助。
红雾是一只跟随这月娘子的老人,所以不管是城东还是暗庄都有涉猎。
“夫人,还请您救救我家娘子。”红雾吓得跪地不起。
梁青顾虽没义务帮主晨月,但毕竟这暗庄现在在她的名下,不得不管。
离开平城时,池胥就将暗庄这一个月又交给了晨月打理。
而她也在临行前特意嘱咐过,这一个月就算有生意,也千万不要碰,不管是谁,不碰便是。
可谁知道,万年不出错的晨月,这一次却真的犯错了。
来着是个老雇主,晨月之前跟他有过好几笔的生意都没事,这次别人也知道在风口浪尖,所以肯花双倍的价格请暗庄帮忙。
晨月这才应了这比生意,白字黑字的契约被送到了治粟内史官手里,不仅青楼被查了封,就连晨月也被关进了廷尉府。
上一个进去才出来不久,膝盖上的伤还没好呢,这一下,又进去一个。
廷尉的人,不会因为晨月是女人而手软,相反的,指不定会使些什么奇怪的招式对付她,若非如此,红雾也不会哭成这样。
她知道池胥的脾气,所以不敢直接去找他,而是先来求梁青顾。
梁青顾又不是这幕后的主子,还能怎么办?还不是得告诉池胥。
近日的事情真的是一件接着一件,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不过有一点梁青顾还是放心的,就是晨月到死也不可能出卖池胥。
同样的,为了保护池胥的安全,晨月也不可能将她给拉下水,但这么拖下去也并不是个办法,真当那些个当官的都是吃素的?
东齐是举荐制,官位都是有能者承,晨月就算嘴巴多硬,也会顺着她是池胥月娘子的这根线找过来。
“其实现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找大司马。”梁青顾撑着胳膊小声的自言自语。
大司马虽然在上次池若的事上不便插手,但如今只是晨月犯案,撑着还没查到池家的名下,他是可以伸出援手的。
就算是廷尉府,只要大司马发话,怎么也得顾忌几分薄面。
可她的话才刚刚说完,池胥的眼神就骤然冷了下去,显然,只要是跟大司马沾边的事儿,他都不开心。
“没必要去求本家,过去只会降低你的身价。”池胥冷冷的说着,手中的茶杯不断旋转。
看样子,他还没想到什么好用的对策。
其实梁青顾并不是什么脸皮薄的人,以前经营公司的时候,也不是任何事情都是百分百顺利的,但是有些时候必须要拉下一个脸,就算不太乐意,也得等风平浪静了,在找机会将其一军。
而不是在还没想到办法时就一度否定。
再说了,这两人不是父子嘛,就算关系不好,可中间还连着大房的人呢。
池胥和池若池鹤梦关系好,等到他们知道这件事儿关系到自己的弟弟,大房的人也必然会去求情。
身价必定会掉一个人的,只不过是谁掉而已。
“有必要这么熬嘛,我过去跟公公说说,这事儿再简单不过。方才红雾也将那生意跟我说过了,其实也很好找个理由,只是说话的人必须位高权重而已。”
池胥自然知道梁青顾所说的办法是最为轻松简单的一个。
可只要涉及到池伯弈这个人,他就没了信心。
只是这次他并没有反驳。
但也没有同意,冷哼着将袖子一甩,起身就走出了门外。
梁青顾想着,他既然没有反对,那么就当默认了。
只是今日天热已经晚了,并不适合登门造访,夜里带着萍儿列了一个小礼单,次日一早,等池胥去校场了,就带着小礼物朝大司马府驶去。
路人见着马车去大司马府不奇怪,毕竟是儿子去会会老子。
但大司马府的下人可就不这么认为了,没个什么特别的事儿,池胥府上的人是绝对不会来的。
池鹤梦早早的就得到了通报,以为是六弟要来,最先一个在门口等候。
可等了半天,下了马车的只有梁青顾。
脸上虽有些失落,但还是客客气气的笑着点了点头,毕竟她对这弟妹没什么仇视,加上梁青顾上个月才救了池若,也算是有恩。
“快进屋坐坐,茶水已经备好了。”池鹤梦将她往屋里引着,眼神却还是朝着府外瞟了瞟。
梁青顾心里有些淡淡的发笑,怪不得池胥之前喜欢大姐,这大姐这般念着他,想不喜欢都难。“夫君今日在校场当差,就我来了。”她这么一说,就等于在告诉池鹤梦,今天就来了她一个。
池鹤梦脸上浮现了一丝尴尬,微微笑了笑,却又立刻严肃了下来,“弟妹一个人来府上?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梁青顾并不想打哈哈,到了大司马府还拐歪儿抹角的,并无益处。
“实不相瞒,我是瞒着夫君过来的,为了就是来见见公公,这里有些事儿想求见。”
“求爹?”池鹤梦心里一怔,池胥府上的人过来求父亲,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事儿。“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个难事儿,对于我们来说挺难的,可对于公公来说十分简单。只是……”
只是要看他帮不帮了。
池鹤梦一听,自然是不敢耽搁,只是方才父亲知道池胥的马车过来,就自己先一步躲在了房里不出来。
她也想不懂,这两父子怎么就这般见不得。
不是池胥避着,就是父亲避着,反正每次都是能不见,就不见。
“我领你去问问,只是父亲愿不愿意帮忙,我就不确定了。”
梁青顾感激的笑了笑,他跟着池鹤梦一路朝着后院最深的地方走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去池伯弈的卧房,很显然,和她想想的有所出入。
正规的宅子,家主的卧房应该是最好找的哪一件才是,应该是离前院最近的小院子。
可偏偏池伯弈相反,最好的院子给了大房,自己住的却是最偏的地方。
不过一进这院子梁青顾就被厅中一颗树给吸引住了,看着像一个梅树,却是难得的粗壮,只是现在并非开梅花的季节,所以这院子看的有些空唠唠的。
周边再也没个什么花草,竟比池胥住的那个小偏房看着还要朴素。
池鹤梦见她的眼神被院中这棵梅树给吸引,嘴边虽笑了笑,眼里却带着几分苦涩。
“弟妹想来是好奇这院子为何只有梅树吧。”她的声音顿了顿,颇为无奈,“因为六弟他……”
“梦儿,来了就直接带人过来,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