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别闷在被子里睡。”梁青顾只觉得这姿势难受,胳膊还被他压在伸下,怎么也施展不开。“你也不怕蹦个屁把自己熏着了!往上挪一点,总得让我把手拿出来吧。”
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怎么了,从扫墓回来就开始发疯。
她倒是想将他踢开,却也没那个胆子。
池胥眉头微皱,这女人说起话来当真是口无遮拦,不过想来今日情况特殊,他也懒得大半夜与她深究。
反倒是乖乖的听话,将身子挪了挪,让她的胳膊移到了自己脖子下。
就像个孩子睡在母亲怀里似的蜷缩这身子,呼吸渐渐均匀。
又过了一会儿,梁青顾以为他睡着了,将略微发麻的胳膊抽回来。
可刚刚轻轻动了一下,池胥却伸手将她的身体给抱住:“拍拍。”
拍拍?
梁青顾听了个迷茫,这是醒着还是在说梦话?
什么叫拍拍,一个大男人说话用叠词,怎么还撒起娇来了?
“你……睡了?”
她试探性的问道。
“嗯。”声音疲惫,却也回答个干脆。
这是把她当猴耍呢!
睡着了还能出声?
“拍拍。”
梁青顾:……
行吧,拍拍就拍拍。
看着被月光照拂的脸庞,睫毛修长,眼皮轻轻颤动,倒真显得有些可怜。
以至于她连拒绝都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这模样真是像极了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孩子,想来,他是想念自己生母了。
这么浓的酒味儿必然是喝了不少,脸上有没什么红晕,不是上脸,那就是上头。
指不定池胥就是认错了人,把她当做了自己的生母方氏。
梁青顾的手绕过她的胳膊来到他伸手,节奏均匀的轻轻拍着他的背脊。
一下又一下,隔着衣服,池胥感受不到任何痛处,反倒是一种极度温柔的舒适感。
轻轻蹭了蹭,鼻头有些微微的发酸。
深吸了一口气,又往她怀里缩了缩,这才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一夜无梦。
直到第二日正午,陈集过来拍房门了,池胥才扶着额头慢慢醒来。
见自己并未躺在床上而是睡在塌上,竟呆呆的坐着愣了半晌。
“主子,主子?”
陈集连着呼喊了两声,像这样表情的主子实在有些难得。
“梁青顾呢。”早上的第一句话,嗓子未开,难免有些阴沉。
陈集挑眉瘪嘴,像这样起床第一句就是询问青娘子那就更难得了。
看了看有些狼藉的床榻和干净整洁的床铺,他明了一笑。
青娘子当真是好本事!
“回主子,青娘子天刚亮就出了府。”
池胥呼和一滞,但又立刻摇头笑了出来:“这么早,她倒是不嫌累。”
昨日他虽让她去城西的铺子,可没让她这么早就去。
现在她故意闹这么一出,想来还是在赌气。
“算了,随她去吧。”
池胥往榻边一站,陈集会意连忙拿着一旁的衣服帮他穿戴起来。
“青娘子今日出去时眼睛都是肿的,想必自己偷偷哭了许久,主子你当真舍得让她跟着萧澄去西越?”虽然这注意是陈集先提出来的,但那也只是下下策。
但以青娘子这性子,应该……应该能与齐姑娘好好相处吧。
不一定非要让她去干那种活儿。
“再说了,青娘子现在还怀着身子,万一孩子……”
池胥眼神一冷,将他的话给打断:“你还是个男人么?怎么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
他既然出此下策,必然是知道齐娇娇与梁青顾合不来。
况且,去西越的事情也是梁青顾自己答应的,他又何须操这个心。
再说那孩子的事儿,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清楚?
“你去跟尤容说,让她再西越那边多安排些人手,这次是比大生意,莫要弄砸了。”
陈集瘪嘴点了点头,虽然主子未说明,但是他心里可明白的很。
这三庄生意他不是没看过,加在一起的钱还不够池府般一场酒宴的,往常主子何时这般尽心过。
自然还是担心青娘子会出什么危险。
梁青顾在暗庄里打了个喷嚏,面具都险些颤了下来。
坐在对面的女人连忙递过来帕子:“坊主,你可是身子有些不适?”
梁青顾轻轻咳了咳掩饰尴尬,摆了摆手:“没什么,指不定有谁在想我。”
那身着华贵的女人身形一愣:“想不到坊主也是个幽默之人。”
送走完今天的贵客,梁青顾这才将面具给摘了下来丢到一盘的架子上。
“李成,今日两位客人的家底可调查清楚了?”
李成放在一只躲在旁边的暗门后,听见梁青顾叫她,这才跻身走了出来。
“查清楚了,这两位都是平城的大户,夫家虽未官职,但跟那些公卿还是有些关系。”他从怀中掏出几张纸,上面的字迹虽不工整却十分详细。
“这些就是两位客人的情况,单子可以接,没什么问题。”
梁青顾抬眼朝着他笑了笑,不愧是老手,调查的颇为仔细。
“萧澄那边可准备好了?”
今日他来的早,安利说萧澄也该早早来了才是。
可现在都下午,太阳都快落山了,却始终不见人影。
李成摊了摊手:“您可就别指望见着他了,萧澄什么性格您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愿意和女人一起去西越。”
他来这暗庄工作也有三年了。
和女人工作?
反正他是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