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顾虽然面上哭着惨,但心里此时却偷偷发笑,这话听着刺耳,但心里却舒服。
只是她并没有决定就这么轻易放过池胥,手不仅没送反倒是更收紧了些。
“夫君若不是想要纳妾,那为什么不让我留在这,明明我也很想陪着夫君,我想日日都和夫君呆在一起。”
声音极为细小,听着让人不忍心责怪。
池胥也不是个完全冷血无情的人,别人都这么想着要陪着他了,不管是真是假,起码心里听着却也有几分感动。
叹了口气,没有再推攘她。
反倒是出乎一样的将她拖住,像哄孩子似的用大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李氏的事情想来你也知道了,平时这么怕死,现在就不怕了?”
今日这太守和太守夫人的举动倒是让其他人开了眼界,刘管事都六十多岁的人了,什么样的夫妻没见过?
不管合不合,起码外人还在呢,必然是相敬如宾。
哪里像这新太守,抱着妻子就跟抱孩子似的,外面传言两人夫妻关系冷淡,流产了也都没去看,结果呢,分明已经将她宠上了天!
他们在一旁没得太守的令,还不能离开,只能这么眼巴巴的看着。
刘管事一个老男人还好,就是苦了这些个一心想上位的姑娘们。
亲眼敲着太守和太守夫人亲热,显然给了她们一个狠狠的下马威,以及一个孔武有力的“巴掌”。
梁青顾连忙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埋头在他脖子中蹭了蹭:“夫君明知道我胆小怕死,但如今我为了夫君,连李氏的屋子都住了,我这心思夫君难道还不明白嘛。”
池胥听着她说的话心里觉得舒坦,嘴里也不禁轻笑了出来。
这么旁若无人的说自己胆小怕死,也真对得起她平日里随意使唤人的性子。
只是她已经这么说了,自己若还是执意将他送走,反倒是显得他太没情谊。
“也罢,我丑话说在前头,若真出了什么事儿,我可保护不了你。”
梁青顾一听,这话可是妥协了?
顾不得其他,连忙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抬头眼巴巴的望着他,连连点头。
陈集在一旁观望了许久,青娘子被流了下来,他反倒是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与青娘子相处不长,但总觉得青娘子比其他娘子更加平易近人,虽然有时候青娘子在府中会端着架子,但那模样很明显,一眼就能看破。
就像是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一般,让人看着更觉得可爱。
梁青顾本就是身子娇小,这是占了得天独厚的优势,在加之年龄恢复到了十六岁,说她如同孩子一般可爱,完全不为过。
陈集笑着将主子的衣服又搭了回去,但又在上前一步的瞬间,一双眉眼顿时凌冽了下来。
“娘子,您的胳膊……”
梁青顾方才因为环抱池胥,所以袖子被卷了起来,此时的胳膊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点,就如陈集的脸一般,看着有些吓人。
池胥的脸色顿时阴沉,拉起她的手,就将她衣袖翻起细细看了又看。
“陈集,把药拿来。”
陈集自然是不敢耽搁,连忙转身就走,梁青顾看了看自己疮口,难免叹气摇头:“其实我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那药这么毒,还是沾到了身上。”
昨日夜里她用面纱遮住了整个脸。
想来是自己用扫把扫走这些药粉时飘到了手臂上,只是接触的并不多,所以还未存在痛痒的情况。
池胥的脸色难堪至极,方才就不该妥协,让她留下来。
现在倒好,她来了茯茶才几天,就出了这种事情,若再待下去,指不定又要发生些什么。
自己出了事倒是没人牵挂,孑然一身,可梁青顾却不一样了。
主君心里一直记挂着她,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只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拉着她就往外走,手上有伤自然是不能耽搁。
偏厅中的其他女人连连松了口气,可总算走了,方才她们都快给憋死。
看着两人在厅中秀恩爱,别提有多牙酸。
可那又怎样?
人家可是夫妻,和他们这些花馆送来的女人不一样。
岳蝶心死栽坐在地上,这下她算是彻底完了。
刘管家可不像这群女人一样,太守走了自己也能舒坦,如今太守夫人出了事,他自然也是得跟着。
一路上走着,越想越害怕,深怕太守夫人突然就把那间房屋的事儿给提了出来。
心中忐忑,却却得笑着一张脸,自然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如今梁青顾恢复了身份,自然是不用住在李氏的小屋子里,回到了池胥住的房间,心情自然是大好起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池胥在太守府的卧房,与池府的摆设截然不同。
池府修缮的华丽,就跟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
但此处却不同。
里面悬挂这画卷与书法,书桌与床铺只见用轻纱薄帐隔开,床边几盆兰草也修剪的精致,刚入房内,闲情雅趣扑面而来。
“太守府倒是会打扮,夫君这卧房装缮的精致。”
手还被池胥攥在手中,露出一截翻红点的胳膊,任由他为其上药。
眼睛四处飘着,就跟乡巴佬进城一般,这也稀奇,那也稀奇。
池胥敲着她样子,心中难免有些好笑,抿着唇,声音温和:“当初你进池府的时候也没见这般惊叹,今日只是见了些朴素的摆设,怎就不习惯了?”
梁青顾语塞,这能比么?
以前自家也装饰的华丽,见到那些华丽的东西自然是没什么奇特的,但今日不同,看管了池府那虚浮的造型,早看看这屋子,简直格外清新,心里自然是喜欢的。
“若我没记错,夫君是格外喜欢兰草的,之前在本家时,也见过墙上有一副兰草图。”她看着窗边的兰草,与那画中的兰草一模一样,就连开花的位置都相同,想来这布置的下人费劲了心思:“还有这玉器,和大姐送的坠子想来一个品种,应该都是夫君喜欢的。”
陈集站在一旁连忙看了看主子的表情,青娘子在这又是提“本家”又是提“大姐”的,换做以往,主子指不定就怒了。
可偏偏今日,主子好似心情极好,打从进了屋子,嘴角就一勾着,眼中弯的明亮,到像是并不准备计较。
“这些东西都是我让陈集去置办的。”池胥只是淡淡的说着,伤药的动作从文断下,知道左胳膊一个痘痘都没落下,这才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换另一只胳膊。
且不说刘管事了,这举动就连陈集都愣了,果然小夫妻就不能一直粘着,真得拉远点距离。
主子这才离了青娘子几日?突然就比以往亲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