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顾快步追了上去,想要拉住池若问个明白。
但池若却立刻转身,将她抓着衣袖的手给拿了下来。
眼神不似刚才的调侃:“弟妹是六弟的妻子,这般拉拉扯扯于理不合,还望弟妹日后多多注意。”
还未等梁青顾思索。
池伯弈那边却被人偷偷传了话:“她当真这般不守礼数?”
海氏一颦,抱着一块方帕子就幽幽的哭了起来:“是啊公公,今儿早上妾身还看着弟妹拦住了夫君的去路,难不成因为妾身不是芳龄嫁过来的女人就这般骑在了妾身的头上?不仅如此,方才她又在院子中勾引大哥,妾身是看着她往大哥身上凑的。”
池伯弈气急。
刚过门的新妇就这般不守妇道,若是再过些时日那还得了?
“果然是乡野浪女,为了钱就被池胥买回来做妻子的女人,能够几个是好货色!”
他狠狠一拍桌子,惊的海氏都为之一颤。
“大可放心,你可是公卿家的女儿,岂是她那种乡野丫头能够比的。将她给叫过来,我倒要看看我这个做公公的管得还是管不得。”
大司马府好久都没出过这档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自从自己的女人相继去世后,管理后院的事情就交到了大女身上。
但这大女虽然能干,但毕竟还未出格根本不懂这些勾当,现在只好由他这个做公公的来将家事理一理。
梁青顾正坐在院中发呆,还未等她顺好中间的关系,便被侍女叫了过去。
这次叫的可不是正厅而是祠堂。
她成婚都没进过祠堂,可今日她却被这公公喊了去,心里顿时溢出几分不详的预感。
虽说她电视剧看的不多,但对于这祠堂的定义她还是知道些的。
必然是有不少破事儿等着她。
赶紧收拾了下心情,让自己显得格外乖巧些,毕竟乖巧的孩子都讨喜才是。
可梁青顾还是猜错了。
池伯弈根本看都不看一下,单单听到脚步声便立刻吼了出来:“跪下!”
梁青顾脸色绿的厉害,但碍于身份的关系不得不先跪着。
见地上冰冷,便想着从一旁拉过一张软垫。
可手刚伸出一个藤条就直接朝着她抽了过来,手背上立刻露出了一条红印。
“我准你用垫子了么!”
梁青顾咬牙,这大白天突然抽什么风!
但当她瞥见正躲在幔帐后偷看的海氏时,她便已经将事情猜到个大半。
看样子这女人坐不住了啊!
可就算如此也不该敌视她啊?
她什么都没做就被叫到这里挨了一鞭,这分明就是看她是个女人就想挑个软柿子捏。
“妾身不知所犯何事让公公这般生气。”
她强忍住心里的不满,将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柔和些。
池伯弈并未说话,反而直接反身有一藤条狠狠的抽在了背上。
这一藤条比方才的更为用力,但还好天冷穿的厚实,并没有太过强烈的刺痛感。
“身为人妇却与其他男子亲密,今日只是让你跪祠堂已经算是轻罚,你还有何脸面叫屈?”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一名侍女连忙冲进池鹤梦的房里,见六公爷还在开心的与之交谈,连忙跪下了身子急促道:“大司马将六少夫人拎去祠堂了。”
池胥脸色骤变,大司马是他的亲生父亲,所有手段他心里自然明白。
现在这个时候将梁青顾带入祠堂绝对不简单。
池鹤梦也不敢耽搁,顾不得收拾桌上的软帕子,连忙朝祠堂跟了过去。
“公公身为大司马未弄清事实真相便在这用刑,于公公的身份而言,这难道合适么?”
梁青顾捏着膝盖跪坐着,眼睛却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
池伯弈浓眉紧促,这六子的女人当真是个硬脾气。
当日大厅上当直言训斥胡家千金不说,今日竟胆大到连他的话都反驳。
“真相?我自然是弄清楚真相才将你喊来。”他拿着鞭子对着门外的下人们指了指:“让海氏将祠堂紧锁,今日一夜都只能跪在祠堂,否则休想出去。”
海氏躲在帷幕后大喜。
正准备关门,池胥却和池鹤梦冲门而入。
看着跪在地上的梁青顾池胥,直接冲到了她的面前将她给扶了起来。
眼睛直直的看着池伯弈,眸中戾气明显。
“池家就这般容不下我?”
池胥这问题引得周围人跟着一愣,他冲进来第一个问题不是问发生什么,也不是问梁青顾怎么样,而是询问这个做父亲的到底容不容得下他。
“胥儿,你还在胡闹!”
池伯弈的脸色更差了,比方才惩罚梁青顾时更要严厉。
池鹤梦见状,赶紧上前将池胥给拉了回来:“六弟别冲动,父亲没给弟妹上枷锁也没给她加板钉,估计就是吓吓她,你在这般冲动只怕真的要出事啊。”
梁青顾微呃:池鹤梦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池家的处罚还要用上这些刑具?
池胥双手握拳,此时才转身从头到尾的将梁青顾打量了一番。
见她除了手背有条红印确实没有什么大碍,这才神情稍微舒展了许多。
“大司马,你若容不下我,我走便是,又何须你如此大费周章?”
他本就不想呆在大司马府,若非大姐挽留,现在已经回到家中,有岂会白白受他的气?
池伯弈大怒,将藤条狠狠的抽在了一旁的茶桌上。
茶碗碎裂一地,谁人都不敢出声。
“池胥,就算你再怎么犟,你也是我池伯弈的儿子。她梁青顾既然加入池家就得受到家规的约束。你让让她走,难不成你来替她受罚?”
“我替!”
池胥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眼睛却紧盯着池伯弈,未曾变过。
梁青顾心里跟着为之一颤。
“你个逆子!”
池伯弈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这般轻易就答应了。
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受罚这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他气的连连咳嗽了几声,更是站不稳跌靠在了身后的香案上。
“大司马不就是再等我说这句话么?现在我说了,可愿放人?”
池胥虽然笑着,眼里却是不甘示弱。
池鹤梦在旁边无论怎么劝他都不顶用,这人一旦倔脾气上来谁的话都不好使。
“好,好。你这么想受罚,那你让你受个够。”
池伯弈将藤条往地上一丢,重重的喘了几口气后大声道:“来人,把枷锁和板顶拿上来,老规矩伺候。”